公子光终于如愿以偿,当了吴国的王。他就是阖闾!
伍子胥再一次登上城门,对着满天月华洒下一杯清酒。两行热泪滚滚而出:“朋友,对不起!”
伍子胥转而凝视楚国的方向,楚王已死,但费无忌还活着。专诸能杀吴王。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杀回楚国。
伍子胥狰狞着面目高喊:“匹夫一怒,血溅十步!我要让我的复仇之血,血溅千里万里!”
狂风呼啸而过,吹乱他满头白发。他如魔鬼昂首而立世间,带着满身的魔戾之气,与整个人间格格不入。
吴王阖闾召来伍子胥道:“如今天下大乱,列国争雄,而今寡人初登大位,吴国动荡,不知先生有何良策?”
伍子胥跪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伍员者,一介楚国亡臣也。如今我父兄含冤而死,尸骨未寒!承蒙大王不弃爱怜收留。又怎敢妄议吴国国策!。”
阖闾微微一笑道:“先生大仇未报,怎能萌生退隐之意。先生若归隐,吴国势单力薄安能为先生除却强楚。先生岂非陷我于不义!”
伍子胥精神一振重整衣装道:“大王忧虑者,可是庆忌!”
阖闾顿时兴致勃的道:“掩余,烛庸都被楚国大将郤宛杀得落荒而逃。只有庆忌那个小子身手不凡,几次从我包围圈中逃跑。现不知逃到何处?”
伍子胥沉吟道:“据臣线报得知,庆忌现在在长江一带!”
阖闾顿时立了起来道:“寡人亲征,弑杀逆贼。”
吴王阖闾亲率大军三千,奔赴长江,终于将庆忌堵在江边。
庆忌看着滔滔的流水。默然转身双眼盯着阖闾喷出怒火。
吴王阖闾大笑道:“庆忌吾侄,无恙否?”
庆忌咬碎钢牙:“我庆忌,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命丧于此,天命所归!岂能与你这弑君逆贼叔侄相论!”
吴王大怒,三千军马杀出。
庆忌不退反进,脚不过膝,趟地而行。势若奔雷。将合为的军士撕开一个缺口,杀一条血路,直奔阖闾而来。无人能挡!短短片刻他以徒手杀人三百有余!
庆忌大喝一声,猛如巨雷!两支大戟抢在手中!他翻身飞转两支大戟化作流星向阖闾射来。
阖闾正怔怔出神,忽见眼前的旌旗瞬间撕碎,一支长戟如蛇头吐出,直奔面门而来。
阖闾慌忙低头,第二支大戟已经到了胸口。
剑芒闪过,胸前大戟被一斩为二!如死蛇般躺在阖闾脚下。
如瀑白发,缓缓收剑!
阖闾头顶大戟还在轻轻颤动!
阖闾大怒喝道:“我有军神在此!今日你必死无疑!”
“伍子胥!你就是这样复仇的吗?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就可以视众生为鱼肉吗?”
伍子胥神情痛苦不知如何回答。
“有仇不报非君子,今我杀汝父,汝不报仇?”
“我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
“伍子胥,杀了他。我帮你报仇!”
伍子胥犹豫片刻,拔剑上了战场。
庆忌见伍子胥朝自己走来,目呲眶裂。他拔出宝剑向伍子胥飞奔而来,待距伍子胥三丈。庆忌飞身而起,剑若寒星向伍子胥头顶砍来。
伍子胥飞身而退,两人相距五丈。
二人同时起步飞奔。
“锵!”双剑相击!庆忌身退三丈。伍子胥却退了五丈。
二人继续对撞冲来!其势更猛,更烈!
“锵!”二人倏忽分开,飞掠倒退。庆忌一只脚已经到了江边。
伍子胥伸手扬剑大喝一声:“还敢战否?”
庆忌手中的剑已经只剩一半但他气势不减反增大喝:“有何不敢?”
两道流星在三千军阵中炸裂。继而以比对撞更猛烈的速度彼此倒退分开!
庆忌倒退更猛更迅,而且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倒退!手中竟然还倒提着两个人。
伍子胥站定,身前是一道双脚犁出的鸿沟。他看着庆忌向纸鸢一样飘到江面。手中的人已经被他踩在脚底。如惊鸿般两个起落,飘过宽约百丈的浩浩长江。
庆忌转身对着江岸的阖闾大喝:“今我不死,待我归来!定要汝满城尽悬头颅!”
阖闾来到江边,看着滔滔不绝的江水,莫名的胆寒。他猛然回头怒视伍子胥。
伍子胥喷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伍子胥身受重伤,昏迷两天。阖闾彻夜不离。
待伍子胥稍稍转醒,阖闾大喜过望道:“庆忌逃奔卫国,蓄养死士!乃吴国大患,先生可有良策!”
伍子胥道:“庆忌勇则勇已,但杀之不难,我有一人定可将庆忌的头颅献给大王!”
阖闾大喜忙问:“何人?”
伍子胥嘴角微笑喃喃自语:“要离,你准备好赴死了吗?”
传说,东海有一勇士名曰菑丘?,以勇猛闻于天下。一日路过神渊对仆人说:“饮马!”仆人说:“饮马于此,马必死!
”
菑丘?说:“壮士在此,何方妖孽敢造次。”
仆人不敢违命牵马去饮,马果然死了。
菑丘?大怒脱衣仗剑入水,与水神大战三天三夜。斩了三条蛟蛇奋身而出。但自己的左目也被蛟蛇弄瞎。
要离闻之笑道:“大丈夫要报天仇,不待全天。要报人仇,脚不旋踵!你受了水神的侮辱,却只斩了三只蛟!还自吹自擂非大丈夫也!”说完扬长而去。
要离回家对家丁说:“菑丘?是天下勇士。如今我在稠人广众之下侮辱他,他一定会来找我报仇,今天暮不闭门,寝不闭户!”
说完大开门窗,酣然入睡。
夜,菑丘?悄然而至,拔剑抵住要离的脖颈森然道:“子有死罪三,辱我于人中死罪一。暮不闭门死罪二。寝不闭户死罪三!”
要离说:“你怯懦有三。我在广众之下羞辱你,你却不敢还嘴,怯懦一。我门户大开你却要翻墙而入,怯懦二。我坦然入睡,你却要用剑抵住我的脖子才敢说话,怯懦三。”
菑丘?呆若木鸡,终于收剑而去哈哈笑道:“我自问天下无敌,恐怕以后要在你之下了!”
阖闾听完暗叫一声好!兴奋说道:“如有要离相助庆忌必死!不知要离现在何处!”
伍子胥闭眼不答。
身处市井的要离此刻站在吴都城外,看着这座恢宏的的城池他微笑着,眼神露出从未有过的渴望!
要离整整衣冠,抬步挺身缓缓如城!身后只有他孱弱瑟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