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卢微远被谢峰一大早掀起来,卢微远条件反射似的跳起来就要跟谢峰玩命,但是谢峰仗着体格优势,远远拎着她,使得卢微远手够不着。
“干什么啊,今天又没事。”卢微远闭着眼睛喊。
“什么没事,今天你要去廊壅跟着六皇子读书。”
卢微远眼睛“噌”的一下亮了,她醒了。
“大爷的,今天要去廊壅,”卢微远倒回床上,满床铺打滚,“我怎么这么累啊,我不过了。”
“快点,今天第一次见六皇子。”谢峰把衣服都扔在卢微远的脸上,卢微远打滚又把衣服卷到身下。
“别糟蹋衣服,衣服就这一套,新的衣服还没来呢。”谢峰把卢微远提溜起来,阻止她继续耍横。
经过一番折腾,卢微远总算不情不愿的穿上衣服,一看是上次穿去宜州家宴的那套,淡淡的竹影随着光摇曳,这衣服现在是归她穿了,卢微远觉得锡原泽看到肯定能笑她,至于笑话什么她都能猜出来。
卢微远卷着几本书就风风火火的来到廊壅,廊壅位于大宸宫的一偶,是皇家皇子读书的书房,如今廊壅里只有一个皇子在读书,就是明光帝最小的孩子,六皇子景玉琉,今年十岁,比卢微远他们还小两岁,对于臣子来说,进入廊壅跟随皇子读书,是非常大的荣耀,但是卢微远却觉得头疼,都说伴君如伴虎,谁知道今天还起高台,明天又去哪了,临到廊壅,整整自己的衣服和状态,看见锡原泽已经等在门口。
“几天不见了,”锡原泽见到卢微远,很是高兴,“我赢了,这顿酒该你请了。”
“这衣服不错啊,”卢微远没急着接茬,先是上下打量一眼,做工精细,可能是宫里的料子,但是穿在锡原泽的身上,怎么有点别扭,可能是衣角的土表明他刚才又去哪里滚过了,“我是那种会赖掉的人吗?”卢微远边说边和锡原泽进入廊壅。
廊壅装饰素雅,和宫里其他建筑都不太一样,屋顶铺的都是乌瓦,乍看是一个安静的书庐,但是里边却别有洞天,廊壅外种着郁郁苍苍的竹林,一湾溪水穿过竹林,环绕廊壅,里面的庭院的景色也精心设置,庭院的水道和外边的溪水相通。
“到底是廊壅,皇家地方,今天可老实点,我可跟你不一样,我要惹事,回去要命的。”他们穿过廊壅悠长的游廊的时候卢微远对锡原泽说。
“我知道,我也没想惹事,赶紧把课上完,就赶紧走。”锡原泽边说边推开书房的门。
从房门里涌出银铃的笑声,“六皇子,我在这里。”两个女孩娇声围着中间一个男孩,男孩眼睛上围着一条纱巾,在两个女孩中间穿梭,伸手想要去抓她们。
“心儿,小玉你们不要跑啊。”男孩说。
“我们没跑啊。”女孩们笑着说,却悄悄在男孩身边移动位置,不让他抓到。
卢微远和锡原泽站在门口都呆住了,锡原泽半提着一只脚,愣是忘记跨过门槛。
卢微远退后一步,庭院里一切安静,绿竹缀着山石,白菊在绿竹下盛开,书房门口还挂着“信达雅致”,他们真的在廊壅的书房门口,而不是误入了青楼。
锡原泽把门关上,“刚才那是青楼的“捉放蝶”吗?我还是头次看见啊。”
“你连“捉放蝶”都知道,你这才第一次见?”卢微远斜眼看着他。
“没吃过猪肉还不能见过猪跑啊。”
“捉放蝶”是青楼的一个寻常游戏,就是一个嫖客的蒙上眼睛,好几个女子围着他转,抓到谁今晚就谁伺候,不许反悔。
但是这也是一个奢侈的游戏,最低等的窑子不会玩这种游戏,因为大家都目的明确,没那么多情调,高等的青楼,也称西楼,里面每个女孩身价都不菲,请那么多的女孩陪你捉放蝶,这是得多有钱。
“六皇子才十岁,可能不知道这是捉放蝶。”
“他要知道才可怕呢。”锡原泽说。
银铃的笑声透着门传出来,锡原泽和卢微远只能站在外边。
“你们干什么?”正在卢微远和锡原泽等在门外的时候,一个老者走过来,体格削瘦,眼睛时不时半眯着看人,纶巾束发,浑身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同样也看出是个严厉的人。
“在下卢微远,奉陛下的命令,来廊壅跟六皇子读书。”卢微远最先向老者行礼。
“在下锡原泽,也是奉陛下的命令来廊壅读书。”
“我记起来了,一个是大将军卢肃河的孩子,一个是陛下特地召进靖城的人。”老者说,“我是何蒲,是廊壅里的讲师,在廊壅里尊师为上,廊壅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你们能来这里读书,是你们莫大的荣耀,虽然是武将,但是读书乃是人生大事,不可小看。”何蒲滔滔不绝,大有在书房外头就要开课的架势。
“老师说的是。”卢微远赶紧同意,怎么也要找个位置坐着听他滔滔不绝才好。
何蒲点点头,推开书房的门,里面的莺歌燕舞也震惊了何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