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踏着歌声,百灵像小鸟一样在前边带路,二牛走在最后面,看谁爬不上去就推一把。当太阳挂在山腰,一行五人终于翻山越岭来到了一座大山的半山腰,火车洞顶。
“好高啊!”土生有点眩晕。
“没事儿,有俺在,我二牛就是背也把你背下去。”
“来,喊几嗓子壮壮胆!”不凡提议道。
“喊什么呢?”二牛问道。
不凡看了看勇敢的二牛,脱口而出:“就喊‘我们是最牛的!我们是超级牛人’!”
“好啊!”大伙儿异口同声。
“我们是最牛的!我们是超级牛人——”五个人的嗓音在山谷回荡,惊得群鸟四起,飞到空中拍打的翅膀仿佛在为他们鼓掌。
大概等了一刻钟,就听到了火车喇叭牛一般的鸣笛。
“要来了,大家做好准备,我喊‘超级牛人’——三、二、一、跳!瞅准往中间车厢跳。”百灵虽然是女生,但到了关键时刻比狗剩、土生胆大有主见。
“哐啷……哐啷……”的声音越来越近,火车头像蛇一样从洞口蹿出,百灵清脆的嗓音响起:“‘超级牛人——三、二、一、跳’!”
“飕、呼、啊、嗨、呦”五个人先后跳了下去,不偏不斜正好全落在一节拉煤的车厢内。百灵、杨不凡率先勇敢降落;土生摔在煤堆里屁股生痛,用手不停地揉着;狗剩摔得巧,坐在二牛的“牛背”上,还不想下来呢。二牛卸下狗剩,看看大家都安然无恙,裂开大嘴“嘿嘿”笑了。
不凡的的手掌被尖锐的煤块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血印子,不过总算飞越成功,离开了那个交通不便,经济落后的鬼地方。外面的世界天大地大,凭着咱们青春的体格,去闯一闯。
躺在冰冷的车厢里,屁股下坐着黑乎乎的煤块,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咚、咚、咚地狂跳声。土生打破沉寂说:“可惜呀,梅兰的婚礼咱们是参加不成了?也吃不到金贵那小子喜糖了”
“啪”土生的尖脑壳上挨了一靴底。不知什么时候狗剩把一只鞋脱下来倒煤渣,正好派上用途。
“婚你个头呀,多嘴!哪壶不开提哪壶,无趣、脸厚!还想吃金贵那孙子喜糖?”
“土生你就知道吃,我们跟凡哥出来,是要做大事的,别光想着吃,是吧?凡哥。”百灵很懂事似的望着不凡说。
土生自知说错了话,缄默不语了。
杨不凡此时手上的痛被心里的痛遮去,眼中有泪却不能让它流出来。这就是假装的坚强。“哈哈哈……”一阵狂笑。震得二牛、狗剩、土生、百灵耳膜嗡嗡作响。
“凡哥疯了?”土生捂着耳朵说。
“我没有!二牛、狗剩、土生、百灵你们听着,我杨不凡对天发誓有朝一日我要干出一番不凡的事业来,到时你们三也娶个像梅兰一样漂亮的老婆。
“好耶、好耶!”狗剩高兴地蹦起来。土生,也呵呵的笑起来;二牛没说话,他心想我要娶就娶个硕大健壮的洋妞婆姨,梅兰太娇小了。
瞌睡虫渐渐爬上他们疲惫的身躯,五个人忘记了饥饿、寒冷,偎依在一起带着甜美的心情进入了梦乡。火车呼啸着一路向南而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五个人被“咕咕、咕咕”的声音吵醒了,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声音是从二牛的肚子里传出来的。
“二牛的肚子里钻了鹧鸪?”土生说道,但又立刻住了口,他发现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咕的的叫。饥饿袭击着五个人的肠胃。
“凡哥,我受不了了!再不吃东西,我怕要死掉!”牛高马大的二牛哭丧着脸说。
“怎么,后悔了吗?”土生问道。
“既然跨出了这一步,我就无悔!只是饿得太难受了!”二牛的肚子又咕咕叫了两声。
“别急,等会儿车停了,我们下车去弄点吃的,你放心,到了大城市好吃的东西多着呢!现在看看你们身上带了吃的吗,拿出来大家先充充饥。”不凡强忍着饥饿说。
土生看看百灵,百灵瞅瞅拎着麻袋的二牛,二牛再也没有了大嗓门,有气无力的说:“别看我,我没有吃的,麻袋里是、是锤!”
“什么,锤!”不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这样的,走时俺什么也没拿,就拿了家里的传家宝,听奶奶说,咱家就这个东西值钱,我想带着,没钱的时候说不定能用得着。说着“咣当”一声,从麻袋里倒出了一把乌黑铮亮、泛着蓝莹莹又有点紫色光的锤。
“我说,二牛,你哪怕带一麻袋烤地瓜也好,干嘛带个锤,真是脑袋进水了噻!”土生上前想拿起来狠砸一下,发泄心中怨气。“亨、亨、亨!”使出吃奶得劲,双手举了三下,愣没举起来。
“呵呵,这是俺祖先留下来的,重一百多斤呢!”看着土生的囧样儿二牛乐了。
不凡好奇的凑上前去,一看这可不是一般的锤,乌黑中闪着紫金色的光芒,两尺多长的锤把上还竖着篆刻着一行小子:“岳云赠老牛家紫金锤”“啊?!牛二看来是牛皋的后代了,这可是古董啊,二牛,你可要收好,这么重以后也别拿着玩儿,不累吗?”
“不累,俺从小就当玩具拿着耍,只是现在肚子饿了,使不动,否则我给你们耍耍。”
“切!”肚子饿对什么也不感兴趣。
大伙把目光又投向斜背碎花布包的百灵,百灵不好意思的说:“我、我、我也没拿吃的,这里面装的全是衣服。
“唉”一声叹息。
“狗剩有呀,白馒头,怀里。看我怎么忘了?狗剩你小子不老实!”土生像发现了宝藏,责怪道。
四个人满是希望的目光又都投向了唯一的一个同伴狗剩。
“大家别急,我有!”狗剩的声音从来都没如此的脆亮。只见他麻利的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四个大馒头。
“我们一人一个也不够分啊?”百灵有点失望。
“我不吃,给百灵妹子!”土生强忍饥饿说道。
“慢,不知火车什么时间到大城市,就这四个馒头,我们不能全吃完了。万一弄不到食物怎么办?”不凡担心地说。
“我有办法,今天先吃一个吧!”狗剩说着,把另外三个揣进了怀里,寒光一闪,从腰间拔出家传宝刀,将手中馒头抛到空中,在即将落下的一刹那,“刷刷刷”几刀,馒头已被削成了大小相等的五块儿,整齐地排列在刀面上。
“好刀法!”大伙异口同声的赞道。随后拿起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要是有壶水该多好呀!”土生道。
“这个也有。狗剩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腰里揪下了一个军绿色水壶。
“你太有才了,狗哥!”土生抢来喂到嘴边,猛然想起了百灵,赶忙递给百灵。百灵又递给不凡,不凡转身给了二牛,二牛拿起水壶晃晃,说:“干脆每人喝一口吧”,说着一仰脖子“咕咚”一声,却是一小口。只有不凡看到了,心里很难受,默默地念叨了一声“好兄弟”。
天无绝人之路,在接下来几天中,他们吃光了这四个大馒头,喝完了一壶水时,火车终于停下来了,天色将近黄昏,不凡探出头,看见了车站,站牌上模模糊糊的写着“GZ”两个大字,“我们到GZ了”。
不凡知道。GZ是座拥有2200多年历史的文化名城,是中国最主要的对外开放城市之一。
诗赞:“白云飘素山诗意,越秀繁世仙气灵”。正是GZ魅力之所在,也是五羊仙城的文化仙萃,是个坐拥三个国家经济开发区的城,是全国著名的侨乡,华侨人数居全国大城市之首。这是个充满发财机会的地方,是个让年轻人一展抱负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