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蓠接连十几天都天不亮就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来,还不让小海他们跟着,只是说要去珠玑山上找药材。
这日傍晚,方子蓠又灰头土脸的进了院门。
“大哥,你真的采药去了?”莲儿看到方子蓠每天全身是土的回来,她早就生了怀疑。
“当然了。”方子蓠“咕咚咕咚”的像渴死鬼一样喝着莲儿递过来的水。
“以前采药顶多衣服下面和鞋子脏一些,可这些天你从头到脚几乎没一个地方干净的,所以我表示怀疑。”
“我的好莲儿,我当然去采药,难不成专找土坑爬着玩吗?”方子蓠难得学着小聚的样子撒着娇,“好莲儿,我饿了,小英子又去城里找绣活去了,你给我做点吃的呗。”方子蓠边说,边将莲儿推进了厨房。
莲儿怀疑归怀疑,但决不会饿着她的好大哥的,一听说方子蓠饿了,便不在追问下去,乖乖去做饭了。
“回来了?”
“我的天爷!”方子蓠抽打着身上的灰尘进了屋,刚坐下便听到宁世凯和自己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啊,回来了。”
宁世凯靠在床头上,脸冲着方子蓠声音传来的位置。
“子蓠兄,那个药要是不好采,就别采了。”宁世凯这几天醒着的时候总是听莲儿和小海他们念叨方子蓠进山采药,不仅灰头土脸的空手回来,身上有时还带些刮伤。他知道,方子蓠肯定是再为他采药,为了治好他的眼睛。
“好采?好采的能有什么好药?放心吧,这几天我摸准了它的习性,明天肯定能把它抓……把它采回来。”
“习性?什么样的药还有习性?”
“呃,我说有,就有。我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方子蓠。”方子蓠自夸道。“明天你服了药,相信过几天眼睛就能好了。”
“到底是什么奇药,会有这么好的药效?”宁世凯听说自己复明有望,心情也激动起来。
“这个嘛,就天机不可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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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灵的狐形身体在灵印里卷成一个毛绒绒的球,由于呼吸的原因,身体有节奏的上下起伏着。
他抖了抖尖耳朵,慵懒的睁开细长的眼睛。
——我的天,这个疯丫头又在干什么?——
广灵透过灵印看到方子蓠匍匐在地上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向前爬行着。虽然他现在看不到方子蓠的脸,但完全能想象出她此刻肯定像极了土地公公灰头土脸。
“小宝贝,姐姐来了。”
——小宝贝?这是再叫谁?哪不成有了什么相好?不对,哪个相好的会在地上爬?——
方子蓠的那句小宝贝叫的阴阳怪气,听得广灵打了个寒战。他到要看看是谁这么‘荣幸’被她这样称呼。可是,他除了看到方子蓠继续贴着土地向前爬行以外,什么也没看到。
正在他感到纳闷时,发现方子蓠前面的土路出现了一个水坑。
一个大姑娘家这是什么毛病,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在地上爬,现在前面是个水坑,他就不信方子蓠不绕开,还能从水坑里爬过去不成?
广灵的想法很快被方子蓠的实际行动给打败了,方子蓠一没减速,二没绕行,直接从水坑里爬了过去。
——这个丫头,是不是真的疯了?——
方子蓠此时的所作所为不仅让广灵无法理解,更加无法接受。想他水狐洞天的灵君,从头白到脚,身上不允许有一丁点瑕疵,而这个丫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自己变成了泥人。
“慢点,慢点,小宝贝。”
方子蓠的声音。
正当广灵在胡乱猜测时,一个细长且全身发着金光,不断扭曲着身体的动物出现在面前。
——金鳞蛇?难不成,它就是方子蓠口中的小宝贝?——
广灵知道金鳞蛇是一种罕见的动物,它身上的每一片鳞都含有剧毒。别人避之惟恐不及,她还主动靠近。难不成,他昏睡这几天,这丫头的智商又降低了?
没错,金鳞蛇,它就是方子蓠口中的小宝贝。蛇胆有明目的功效,而金鳞蛇正是其中最具奇效的一种。只要眼睛是后天意外至盲,没有受到严重外力破坏的,只要生吞下一颗它的胆就能让眼睛复明。
方子蓠以前在山里采药时见到过此蛇,那日她得知家中那颗萝卜的眼疾是后天造成,瞬间就想到了它。只因它全身布满巨毒,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捕捉,也难怪方子蓠会以此“药”和宁世凯相抵一条命了。
为了找到这条金鳞蛇方子蓠没少费工夫,她花了五天的时间才找到它所在的洞穴,又用了六天的时间悄悄跟踪,这才摸透了它的习性,决定今天来捉蛇取胆。
正当她从腰间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麻袋时,突然发现金鳞蛇停止不动了,她立刻将身子压的更低。
金鳞蛇尖尖的脑袋左右来回摆晃着,方子蓠看好时机双腿一发力,整个人向前扑去,用麻袋将金鳞蛇的头给套住,蛇的身体拼命扭动着。还好,方子蓠早做了准备,她用缠满布条的手将蛇身抓住,将整个蛇身装入袋中,又从腰上解下根绳子,将袋口扎好。
“哈哈,小宝贝,终于让姐姐抓到了。”
广灵原本为方子蓠捏了把汗,看到成功将蛇抓到手后,心里也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一声虎啸,震耳欲聋。
——不好,难到是它?——
就在广灵还没来及确认时,又是一声虎啸,虎妖玄夜已站到了方子蓠的面前。
“你……是……妖怪?”方子蓠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东西。虎背熊腰,身高少说也有近两米,五官模糊不清,两颗尖牙却如同匕首一样伸到嘴外。
“今天运气不错,不仅白捡一条金鳞蛇,还有这么白嫩的人肉可以吃。”
玄夜的笑声让方子蓠瘫坐在地上,手脚冰凉,根本忘记了逃跑。她知道自己遇到了大麻烦,她甚至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那只臭狐狸害我元气大伤,迫不得已大王我只能困在这深山老林里休养。”玄夜说着话,一步一步的向方子蓠逼近,“那些野鸡,野猪,大王我早就吃腻了。让大王我好好想想,是先吃你呢,还是先吃你袋中的金鳞蛇呢?”
“给……给你!!”
方子蓠的声音颤抖着,她大叫一声将麻袋向玄夜抛了过去,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想跑,却没想到,玄夜大吼一声,巨大的身体腾空而起,从方子蓠的头顶上方一跃而过,重重的落在了她的面前。面对这样的强敌,她那些功夫根本派不上半点用场。
“想跑?”玄夜双眼如铜铃,狰狞恐怖的看着全身都在发抖的方子蓠。他从方子蓠的眼中看到了极度的恐惧,这让本来急于尝鲜的他,突然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要好好玩弄一下眼前这个俊俏的猎物。
玄夜伸手掐住方子蓠的脖子,一股只属于女人的甜美血味顺着他的手心传遍全身。这个发现让他很惊讶,也让他狂喜。他的嘴角开始上扬,眼睛是透出诡异的光。
“原来是个女人。”
女人身体里的阴血,对身为虎妖的他无非是天大的诱惑。玄夜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几乎要沸腾起来,让他整个身体散发出绿色的妖光。
方子蓠原本有力的拳头,此时无力的就像两团棉花捶打在玄夜的身上,如同搔痒。
玄夜轻轻一挥,将方子蓠像小猫小狗一样扔了出去。
方子蓠后背着地摔在地上,顾不得疼痛,拼命向后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