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监护人顿了顿,自己咧着嘴笑了笑,似乎在嘲笑什么。跟着继续道:“当年,我——陈xx,头脑灵活,身手不凡,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那时候我四处游历,听到鸳鸯刀王家有个聚宝盆,我就很好奇,这个聚宝盆是个什么东西?难道真如传说中一样,扔进一块金子,能够变成许多块?还是说这个聚宝盆有个别的什么用途?我打听了好久,都没有人知道这个聚宝盆的事情,于是我心痒难耐,决定亲自去王家看看,弄明白这个聚宝盆的真相——其实我想把那聚宝盆据为己有,来提高我的江湖声望。”
我跟陈玉兰对视一眼,心里同时赞叹我俩的推理正确,那个聚宝盆果然就是一切事情发生的关键。
“我到了王家附近一问才知道,鸳鸯刀为人浮躁,有了这么一件宝贝不知道保密,竟然拿着到处炫耀。我打听之下才知道,这聚宝盆不仅可以变金子,还可以治疗一些疑难杂症!你说怪不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宝贝!既然鸳鸯刀不修品德,自然保不住这件宝贝,那不如我就顺手牵来,收入我的囊中吧!可哪知道我在王家附近待了几天才发现,北方巨寇金线彪竟然也在打这个聚宝盆的主意。而且他下手比我早多了,他早就混进了王家当了家丁的队长。”
“令尊日记中记载的两个奇怪的宾客,其实就是我跟金线彪了。我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是无法跟金线彪对抗的,因此就跟他合作,打算先取到聚宝盆,然后我再想办法从他手里谋夺过来。可是我没想到我想得实在是太天真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金线彪抢夺聚宝盆还不够,竟然把王家全家都灭门!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杀了几个人而已!那个金线彪杀起人来简直像踩死几只蚂蚁一样毫不在乎,我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跟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人合作!”
那位监护人说到这里,不住地喘粗气,右手哆哆嗦嗦地拿起酒杯来,似乎想要喝酒。可是这时候酒杯里面已经没有酒了,他就象征性地做了个饮酒的动作,然后把杯子重重放下,瞪着眼不再言语。我眼见形势尴尬,就道:“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那金线彪已经被后来的那个眼镜杀了不是?也算是给王家报了仇了。那么,你们??????你们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什么又转路去了什么神仙洞府?”
那位监护人抹了一把脸,继续道:“后来的事,嗯,后来我跟着王少爷去取那个聚宝盆吧。鸳鸯刀自己不成器,生出的孩子做起事来却很稳重,他把门紧紧锁好,看清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去取了聚宝盆。我在房顶上看到,他取出一个黝黑的不知什么材料制成,比脸盆稍小一点的盆子揣在了怀里,可是却随手取了一个做工精致的铜盆拿了出来,拿在手里走了出去,想必这个铜盆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他却瞒不了我!我等他一出来,立刻出手,几招下去,就把他打翻在地,顺手把他捆了,拿起聚宝盆来细看。当时我想,金线彪被我骗着在大厅里守着,而我就可以趁机会拿着聚宝盆跑了!”
“我那时候也是得意忘形,竟然没有提防躺在地上,被我五花大绑的王少爷竟然能够反击!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鸳鸯刀一门手腕上藏了一把小刀,用以在打斗中突出奇兵,反败为胜的。当时王少爷就用那把小刀割开了绳子,站起来朝我攻过来。我猝不及防,竟然被他一下子把聚宝盆打了出去。打出去我也不怕,因为王少爷功夫欠火候,他打不过我的,我能再抢回来。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王少爷竟然如此强硬,他知道打不过我,竟然上前去一掌朝着盆子打去,想要把盆子拍碎!等我反应过来,想要冲上去阻止,王少爷已经击出了第三掌,竟然把那聚宝盆生生拍碎了!我乍一看这么好的宝贝就这么毁了,心疼的不得了,大叫一声上去查看聚宝盆,却没留意到旁边王少爷竟然挥刀一转,朝着自己脖子抹去!”
我跟陈玉兰听到这里同时哎呀一声,站了起来,道:“可惜,可怜!”那位监护人叹了口气,道:“就算是宝贝毁了,可是也用不着自杀啊!这位王少爷真是个火烈脾气。当时我吓得魂飞魄散,上去抱住他想要急救,可没想到他这一刀用力实在太大,脖子歪在一边,血咕嘟嘟往外冒,根本就救不活了!我满手是血地呆呆站了一会,觉着自己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对。就是因为我想偷这个宝贝,害的王少爷身亡,我心里充满了愧疚感。我正思考着这件事该如何善终,却听到前厅一阵噪乱,我生怕前厅有变,急忙赶过去,哪知道,金线彪这个没人性的竟然做下了那种惨事!”
“我跟金线彪大吵一架,当时心里对他就有了杀意,只是时机不到一直忍着。跟着我就带着他回来看王少爷的尸体,商量着善后的事情。金线彪不甘心就这么功败垂成,想要过去鞭尸,被我拦住了,他就愤愤不平地拿起聚宝盆的碎片翻看,哪知道找了一会,竟然从碎片中找出来一块暗红色的,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长方形板子,上面绘着一些奇怪的文字,还画了一幅画??????”
我思绪飞转,快嘴道:“难道那幅画画了一幅地图,指向神仙洞府?”陈玉兰跟我的想法一样,使劲点点头,看向那位监护人。那位监护人沉默半晌,道:“是,你俩的猜测是正确的,但是在当时,我跟金线彪虽然都是老江湖,但是没有多少文化,根本看不懂那幅曲折复杂的图画。一直到??????一直到第二天,有个戴眼镜的留学生叫做方一的,来拜访鸳鸯刀想要借点盘缠出国。我俩看他是学贯中西的人才,就设计让他看到那幅图画,他参详了好久,才说出来那应该是一幅藏宝图。”
我道:“那人叫方一?难道是定居在法国的生物学家方一?”陈玉兰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奇怪的看着我。那位监护人苦涩一笑,道:“你年纪轻轻,知道的人物倒是不少,你说得对,就是他。”
陈玉兰脸上显出一副匪夷所思的神色,道:“那个眼镜竟然是个生物学家?唉,当年他做事可是真狠毒啊!”那位监护人淡淡道:“读书之人,对世上的东西研究的透彻,所以能够对世界作出很大贡献,但是如果作恶也是极其无情的!比如,当年我们都是江湖草莽,并不知道聚宝盆摔坏了之后依然有研究价值,他很沉着地自己收了起来,后来当做古物卖掉了。”
那位监护人很坦然一笑道:“没办法,他拿了就拿了。反正我们江湖人留着也没用,倒不如给他。嗯,注意,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就是重点了,你们要好好听着!”
我跟陈玉兰精神一振。那位监护人叹了口气,道:“我跟金线彪没有拿到宝物,本来就不甘心。那时候听方一说那是一个藏宝图,简直兴奋地发抖!虽然我们并不知道藏宝地点有什么东西,但是只要有一线发财寻宝的机会,我俩都不愿意放过!玉兰父亲是个名医,这趟中途困难重重,自然得带着他治病,方一满肚子道道,他不肯把线路老实交代清楚,也想分一杯羹,我们没办法也得带着他去。跟着,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一点了,走了几天之后,金线彪眼看旅途困难,就生了厌倦之心,发狂想要大开杀戒,而我们恰巧遇到了石中开,就合力把金线彪杀死了——我也算是为王少爷做点事吧。自此,我们四人一起赶路,一路经历的磨难不可细说,终于在南方十万大山里,找到了地图上的藏宝地点——也就是你们口里的神仙洞府。”
我跟陈玉兰知道马上就要讲到事情的关键了,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而那位监护人这时候却停了下来,朝我甩甩酒杯,示意我继续倒酒。陈玉兰犹豫着该不该阻拦我,就这点功夫,我已经又给那位监护人倒了一杯白酒。那位监护人一口气喝了一大半,道:“那个地方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应该是中空的,外表枝藤缠扰,我们足足用刀斧砍了四五天,才把入口砍了出来。入口处看起来是一扇石门,石中开跟我一起用力推了好久,都没有动静。反倒是方一找到石门上一个凹槽,讲那块石板卡进去,石门应声而开,哗啦一声,就露出了一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