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监护人一听到陈玉兰找他,就放弃了与国家间洽谈的十几亿的项目,直接奔回来接受陈玉兰的拜访,那么他对陈玉兰实在太看重了!我还沉浸在震撼之中,陈玉兰就已经挂了电话,拉着我往外走去。
我心里暗骂自己:“我实在是太势力了,难道是他的那位监护人拥有的财富跟势力让我感到紧张吗?不,不能这样。他那位监护人再怎么厉害,也只不过是个人而已,充其量是个有钱的人,大家都是人,我根本没必要怕他。”我这么一想,心情就平复了许多。
我想那位监护人是个大资本家,住的肯定是一幢豪华的房子,起码不会比陈玉兰的别墅要差吧。虽然说媒体上说,那位监护人一直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比起平常人尚且不如,但是媒体炒作资本家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呢?可谁知道陈玉兰开着车转了几圈,就拐进一处有些年纪的小区,小区里的楼房的墙皮有的还是水泥灰磨墙,不知道被哪个年代的暴雨在墙上冲刷,留下一幅幅灰黑相见的“墙画”。楼房第一层开着一间小超市,卖着一些已经半过期的零食跟玩具。
我心里一惊,道:“我们到了?”陈玉兰道:“没有,我们还要走一会,他们在10号楼。”我听了之后心里吃惊不已,心想一个如此富有的企业家,竟然真的住在这么一处简陋破旧的地方。能够抵御住金钱的诱惑,那么他定是一位高尚品德的人。
10号楼相比其他的楼,看起来干净了一些,但是依旧散发着一股破旧的气息。我跟陈玉兰一直上到四楼,敲敲门。开门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英气青年。那青年看看陈玉兰,笑道:“玉兰姐,请进!”边说着,边跟我点点头,算作是招呼。
我也朝他笑笑,算作答应,就跟着陈玉兰进到屋子里。只见屋子里除了打扫的干净一点之外,其余的桌椅沙发也都跟普通居民用的一般无二,我对那位监护人的敬意不禁又提升了一层。这时候屋子里沙发上,一位穿着碎花短袖衣服的中年妇女站了起来,满脸堆笑地朝着陈玉兰迎过来道:“玉兰!你怎么才来,可想死阿姨了!”陈玉兰甜甜笑着,道:“阿姨,我一直想来的,只是最近事情比较忙,因此耽搁了!”
刹那间,我心里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你们要是知道陈玉兰患有吸血鬼症,不知道还欢不欢迎她?”
陈玉兰跟他们寒暄完了,就替我们相互介绍。那个中年妇女是那位监护人的妻子孙月玲,那位英气的青年是他们的儿子,名字叫做陈摩诘。我心里正奇怪怎么会起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孙阿姨笑笑告诉我,那位监护人生性信佛,所以给儿子起了如此一个名字。我才想起来,“摩诘”两字,原是佛教用词。
我们寒暄了一会,听到楼下一阵刹车声。陈摩诘站起来笑道:“我爸回来了!”说完自己就迎出门去。过一会,陈摩诘就引着那位监护人进来。我跟陈玉兰同时站起来,陈玉兰叫一声:“陈叔!”那位监护人点点头道:“坐吧!”说着转身进了洗手间,跟着我就听到一阵哗哗水声。
那位监护人看起来比起电视上还要苍老了几分,一头灰白相间的头发,带着皱纹却又有几分光滑的脸庞。他进来的时候还穿着一身笔挺的,商务洽谈的西装,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比较休闲陈旧的衣服。那位监护人走到我们身边坐下,朝我打个招呼,转头对陈玉兰道:“玉兰,没有紧急的事情你是不会找我的,说吧,这次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陈玉兰定定神,道:“陈叔,我这次找你来是要问一点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您以前也没有跟我提过,您认识我父亲吗?”
我注意到那位监护人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但是他又很快的恢复正常,淡淡道:“嗯,你父亲嘛,我认识,当初我曾经跟他一起??????一起做过生意。”
陈玉兰听了,脸上顿时燃起了期待的表情,道:“陈叔!我在家里发现了我父亲的一本日记,记载了一些事情,当年,我父亲大概也就十七八岁??????”
那位监护人听到这里,双手竟然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跟着他手里的水杯支撑不住,“哗”的一声摔在地上,裂成了些许碎片。这位叱咤商场,一生中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的人物,听到了陈玉兰说起他父亲的事情的时候,竟然如此失态!由此可知,我跟陈玉兰这趟怕是没有白来!
孙月玲“哎呀”一声,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就要上前收拾玻璃渣。那位监护人却伸手一摆,道:“先不用收拾了!”陈摩诘察言观色,猜出我们三个说的事情是件不容许别人知道的秘密,因此站起来笑道:“爸,你们先聊着,我跟妈下去买些菜回来,中午留玉兰姐他俩在这里吃饭!”
陈摩诘搀扶着孙月玲走出去。那位监护人低下身子,用手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拨拉到一起,坐在沙发上,两只手紧紧握着,道:“玉兰,你怎么想起来问你父亲的事情了!”
陈玉兰稍微犹豫一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我道:“还是我来说吧!”于是我就毫不隐瞒地,把陈玉兰患“吸血鬼症”,狼人袭击陈玉兰家里等等的事情都向那位监护人说了。我之所以如此坦白,一是因为察言观色,我相信那位监护人是个替人保守秘密的君子,二来从那位监护人进门后的一系列表现看,我也相信,那位监护人必定跟陈玉兰的父亲认识,很可能就是当年进入那“神仙洞府”的其中一员!
我把事情详细向那位监护人叙述了一遍。陈玉兰在一旁,脸上阴晴不定地听着我叙述,时不时地补充一下,那位监护人则一直保持注意力听着,偶尔点头表示认可,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最后,那位监护人使劲搓着两只手,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凡人窃取神仙的力量,自古以来就没有好报应,我只是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强烈,竟然祸及后代!”
陈玉兰道:“陈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当年你是不是也去过那个‘神仙洞府’?你如果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们!”
那位监护人不答陈玉兰的话,对我道:“小伙子,你身旁的柜子里有酒,你给我倒一杯来!”我稍微一愣,跟着过去打开柜子果然找到一瓶白酒,就拿了一个杯子倒了半杯,给那位监护人递过去。
我虽然不是很懂酒,但是闻着那个酒味我就知道这酒并不是什么佳酿,估计是劣质假酒也说不定。那位监护人接过酒杯,两三口喝完,最后把杯子重重放在茶几上,吐出一口气,道:“玉兰,我就是你们叙述中的那个‘大陈’!”
我跟陈玉兰听到这话,同时惊呼一声,语气中又是意外又是欣喜。虽然我俩推断那位监护人肯定是进入神仙洞府的某人,可是这时候听他亲口承认他是大陈,心中实在是异常高兴,因为故事中大陈占的分量比起眼镜来要强得多,我们更容易知道更多当年的事!陈玉兰道:“陈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们吧!”
那位监护人摆摆手,对着我道:“小伙子,酒!”我听了急忙拿起酒瓶上前。陈玉兰却拦住我,道:“陈叔!你不是已经戒酒很多年了么?”那位监护人道:“没事!今天如果不让我喝几口酒,那当年这段事情我就没有勇气讲出来!”
我听了之后,急忙上前把酒杯倒满,陈玉兰虽然还想拦我,但是没有拦住,只是白了我一眼(我承认我是急于听那位监护人讲故事)。那位监护人拿起酒杯,又是几口喝完。不知道是因为他喝的太急,还是因为喝多了,脸上立刻变得红的想要滴血。我见状,犹豫了一会,任由那酒杯空着,没有继续添酒。
我跟陈玉兰静静坐着,等着那位监护人开口。只见那位监护人身子往后一仰,躺在沙发里,沉默一会,才开口道:“人类真的很愚蠢,玉兰。真的,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人类有时候实在是太自负了,自负到看不清自己,看不清世界,以为自己偶然研究出来的几条不值一哂的规律,就觉着自己是世界的主宰,就想要凌驾于自然,宇宙之上。呵呵,实在太可笑了。”
听到这个如此具有学术性,批判性的开头,我跟陈玉兰都是一呆,不知道那位监护人到底想要说什么。但是我俩又不敢打断他,只好等着他继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