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珈气势汹汹地提着婚纱裙摆冲了过来:“你有没有搞错,不是说飞机十点就能到吗?我还指着你给我当伴娘呢,这下可好,你连妆都没时间化了!”
暮雪面带微笑地承受着她的叫喊:“这可不能怪我,英国那边天气不好导致飞机晚点,幸好你告诉我打车十分钟就能到,否则我可能连婚礼都赶不上了。”
“废话废话,赶紧跟我到化妆室换衣服去!”南珈不由分说拉着暮雪往教堂后面跑,余光瞥了眼暮雪的打扮,不满地嚷着:“在室内还戴什么墨镜,麻利地给我摘掉!”
“是是是,我的新娘子,今天你最大。”暮雪无奈地耸了耸肩,手指一挑终于将那副夸张的大墨镜摘了下来,刹那间,一双清澈如洗的翦水秋瞳露了出来,明亮皎洁,让南珈婚纱上如星点缀的钻石也顿时失色。
南珈见状不觉心中感叹,不施粉黛轻峨眉,淡妆素裹总相宜,说的正是江暮雪这样的女子,纵然从小相处到大,每次见到仍收不住惊艳之心。
当手表指到十二点整的时候,南珈顺利地站在了教堂中心新娘的位置上。将她送到新郎手中的是她的父亲,一个年迈却挺拔的长者,刚才他在化妆室和暮雪照面的时候,暮雪深深地向这个多年未见的长辈鞠了一躬,不仅出于礼节,更是出于情感上的尊重,老人也眼露慈爱地对她笑了笑,似是对她的出现感到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喜悦和欢欣。
早春二月的清风伴着迎春花香徐徐从教堂穿行而过,在神父说过婚礼词之后,南珈开始和那个气质儒雅的新郎互相宣誓,承诺永远守护彼此直至死亡将他们分开,江暮雪望着他们满眼幸福彼此凝视的样子,蓦地就有些心醉了。
她觉得今天的南珈真是美极了,美到连鬓角飘落的头发丝都绽放出如花的笑意,美到连不时触碰捧花的指尖都散发出幸福的香气,她为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感到由衷的高兴,甚至还有些心生羡慕,但终究没有像座位上那些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一样热泪盈眶。
婚礼结束后,南珈如愿以偿地把捧花扔到了暮雪的手里,本来暮雪并不想和那些对爱情仍存期待的女孩争抢这份美好的幻想,可由于南珈事先恐吓她拿不到捧花就提头来见,她才不得已厚着脸皮以二十五岁的高龄去和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较高下。
待到宾客散尽一切归于宁静,江暮雪又被南珈留下来一起喝茶叙旧,南珈和新郎的家庭都不是注重繁文缛节的人,觉得年轻人自己开心就好,所以也没强求他们非办酒席不可。
刚巧新郎有个重要电话要接,南珈便拉着江暮雪在教堂外的花伞下坐了下来,暮雪低头看了看腕间的手表,提醒她:“我最多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南珈立刻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拜托,你这次回国到底是为了参加我的婚礼,还是为了工作顺便参加我的婚礼?”
“当然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暮雪将茶杯端到南珈面前赔罪,生怕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开罪新娘子以后会没有福报。
南珈心有余怨地瞥了她一眼,接过茶杯:“我真是不明白了,你又不是卖给明爵建筑了,干嘛天天像个陀螺似的围着工作转个不停,连休假也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