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宅吃过早饭,颜沐清开车回自己住处,因为下雪的缘故有点堵,半个小时的车程生生拉长到两小时。
期间有朋友约他出去打牌喝酒,他一律拒绝了。好些年,他活得丰盛而自得。难得安静下来,竟然觉得不错。是哪部电影里说的来着,孤独其实才是人生的常态。为了这句台词,到家后他跑到影音室,将自己珍藏的经典影片拿出来,开始复习。
看到第三部的时候,家里的座机响起来。知道他公寓电话的人屈指可数。他不得暂停播放,走出去接电话。
是祁又铭打来的,约他去倾慕坐坐。颜沐清大致能猜到他找自己是要聊什么事,可自打祁又铭跟顾家千金订婚起,他就不待见这人了。所以不客气的拒绝。
“云皎也来。”祁又铭说。
颜沐清选了靠边的沙发,以便离已经喝的半醉的祁又铭远一点。他胃不好,谨遵医嘱最近都克制着少喝。一向喝酒十分节制的祁又铭这么豪饮,倒令他惊讶。感情真是折磨人,瞧瞧,这位把他诓来了,自己却早早喝嗨了,应该只是要找个人看他闷喝酒。
就是有这种人,喜欢把伤口展示给别人看。他看不惯,也顶烦。正起身要走,却被祁又铭拉住了衣角。
祁又铭另一手端着酒杯子又往嘴里到了半杯,还扬起脸冲他笑。
面对这个无邪的笑,颜沐清一阵恶寒。心中腹诽,感情啊感情,让人又哭又笑的,瞧瞧这位,看着跟个神经病似的。
祁又铭和张晨的事,颜沐清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他当然门儿清。只是说,他掌握的情况来看,祁又铭对那女孩子的深情来的有些突兀。前几年也不见他对人家多么上心,晾着一两个月不约见也是常有的事情,在他们那个圈里一直被传为奇谈。结果人姑娘一走,他就开始醉生梦死,生无可恋了。
偶然记起某一回祁又铭嘲笑他,说友谊是有阶级的,云皎是他更高阶的朋友。颜沐清忍住不忿,不遗余力的嘲笑:“看来你那更高阶的朋友压根不会来陪你了。”
想到这儿,颜沐清其实也有点失落。他肯来,还不是因为她也会来。什么时候,戴云皎你也变成一个开关,只要别人提你,我就连了电,上赶子的过来?这种莫名的关注,又何尝不突兀呢。
“云皎没来,你很失望?”祁又铭拽住他,不得已,颜沐清跌回了沙发上。
见他不说话,祁又铭又说:“你不是真的喜欢云皎就别招惹人家,她不是那种玩得起的女人。”
“她让你跟我说的?”
“不…是!”祁又铭揉了揉眼睛,意识好像清明些,拿食指指着自己心口,“我,就是前车之鉴。”
颜沐清皱眉。听他继续说下去,“你看,咱俩朋友这么多年,你和小晨也一直称兄道妹的,我俩在一块儿也是你牵的线,现在呢,啊?什么局面,她走了,你也不愿意搭理我了…一样的,你和云皎,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难做,我心里难受你知道吗。”
“你不信,就算了。我真想跟她在一块儿来着。”颜沐清没想到这句话能这么容易的对第三个人说出来:“不过我知道,她心里有人。”
祁又铭怵然看住他,颜沐清就明白了,一直以来,祁又铭虽然嘴上说觉得他俩合适,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助攻撮合的举动,甚至从刚刚的话语来分析,他是反对他招惹她的,云皎的往事祁又铭多半都知道,可从没告诉过他任何一桩。
果然是更高阶的友谊啊。颜沐清苦涩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地说:“我跟个死人争什么?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