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工作岗位后,云皎和颜沐清作为泼硫酸事件的当事人,又被公安方面传唤了一次。完事之后,刚出公安局大门,就遭到了小女孩亲属的围堵。
颜沐清拦在云皎身前,使她成功躲过了小女孩姑姑的魔爪,然而颜沐清的胳膊被这位常年干粗活的妇人抓出了片片淤青。
“这是求人呐,还是谋杀啊,信不信我告你!”颜沐清好容易从农妇手里解救出自己的胳膊,瞪着一双眼问。
他素来没个正经,突然严肃起来,眼光如刀,扫过群情激动的家属,还真挺有威慑力,闹哄哄的现场马上噤若寒蝉。,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一幕云皎突然很想笑。颜沐清一扭头看到了她低着头抿紧嘴努力掩饰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低声警告,“盲目乐观的纵容不可取。”
“依法办事就好。”云皎微微咬着唇,防止自己真的咧嘴笑开来。
颜沐清白了她一眼,整整衣袖,清清嗓子,掷地有声地说:“我们也不是靠强权压榨百姓的人,拆迁之前都是签好合同的,有法律效力的,如果你们有任何异议,签约时完全可以提出来,我们协商解决。攻击人就不对了,还教唆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干这种事,就更不对了。”
云皎一个不查被他拽到了众人面前,他虚搂住她的肩膀,继续慷慨呈词:“最重要的是,高浓度硫酸,泼向一位如此美丽端庄的女士,简直就是不道德,人性泯灭,当然也是犯法!”
云皎挣扎,颜沐清却不肯放手,暗中圈牢她。嘴上依然得理不饶人,“你们现在知道做错事来求情了,可当时谁体谅过我们,那些高浓度的硫酸,足以毁容,造成大面积灼伤,甚至危及生命。退一万步讲,如果你们有考虑到孩子还小,这么做可能毁掉她将来的前程,就不会用这种手段。说到底,搬出这么多理由,不过是因为这样做之前,你们已经想好了退路,认为我们、认为法律,不会对一个没成年的孩子过分严苛。
可惜,在我看来这种心理预期简直荒谬。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我们绝不会姑息任何刻意犯错的人,这件事绝不会因为你们家属几滴眼泪,几分钟撕心裂肺的哭喊而翻篇儿,必须追查到底,孩子还小,可监护人总归不小了吧,如果还不懂事,我只能让我的律师亲自上阵,好好给各位上上课。”
又是一记眼风扫射,现场更加鸦雀无声。连云皎都被他这番逻辑紧密,态度强硬的话震慑住,和现场的人一样,屏气凝神的看着他。
后来,有民警同志出来疏散,小女孩的家属们才不甘的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颜沐清轻轻推了推云皎的肩膀,叫她回神。
云皎亦步亦趋的跟着颜沐清离开警局。两人分别上了自己的车。云皎乏力的靠在椅背上,没有发动汽车。
颜沐清开出去掉了个头,看她仍然没动。就把车停下,按了下喇叭,隔着窗户问,“怎么了?”
“没事儿。你先走吧。”
“你特殊嗜好,乐意呆在警察局我也不拦你。”颜沐清伏低头看看她,“不过瞧着你脸色很不好,能开吗?要不我送你。”
“不用了。”云皎摇头拒绝,拧拧眉心,目视前方,“你没发现,咱俩在一块儿,一准儿没好事儿。还是各走各的保平安吧。”
这话叫颜沐清直起了腰。
云皎发动汽车,扭头瞥一眼后视镜,确保两人的车子没有离得过近刮擦到,随后努力挤出一个笑,“再见,颜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