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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待苍傲厌邪提醒自己对方已经离开后,凌辰这才睁开了双眼,纵身一跃进入了后院。看着地上血淋淋的尸体,还有一位被活生生欺辱而死的女尸,凌辰难以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怒——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通红,嘴唇被咬出了鲜血,就连手掌心都带有血迹的伤痕!

“这小子……不会就这么愣着吧?”苍傲厌邪知道这场面有些刺激人,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还是需要磨练啊。”下定结论的苍傲厌邪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代替了凌辰的神识——然后给女子穿上衣物,将尸体运到后院的树林里一一埋葬,最后还将院子清洗干净。

不是苍傲厌邪想这么做——他一直遵从弱肉强食,这些人遭此毒手也是因为自身不够强,怪不得人。若不是凌辰的神识强烈要求,他理都不理这些死人。

当凌辰重新接回身体时,早已是清晨,院子也被苍傲厌邪清理完成。“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已经平定下心的凌辰依然忍不住狠狠的骂了一句。

正当凌辰觉得没必要逗留时,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他突然听到若有若无的哭泣声!“有人!”凌辰惊呼,立刻将神识感知最大范围开启,仔细的判断着声音的发源处,然后极其小心的寻声而去……

很快,凌辰寻着声音找到了厨房的旁边——那里有一块松动的石板,不仔细看难以发现,而低微的抽泣便是从石板下面传出!听那哭泣声凌辰判断出只是一人,但也不敢大意,蹲下身体,在石板面上敲了敲,以示回应。

哭泣声瞬间消失,没有回应凌辰。凌辰等了许久,有些不耐烦时,苍傲厌邪才传来幽幽的声音“黑衣人都离开了,你还担心什么?快救人啊!”

凌辰恍然大悟“好像是啊——对方不回应我,明显是因为担心我才是恶人。靠!真是傻了!”回神,凌辰不再犹豫,赶紧掀开石板。

“呃!”刚掀开石板,凌辰便是一愣,居然有些呆了——发丝如瀑,直下腰间;逐渐发育的身材窈窕有段,没有一丝赘肉;标准的瓜子脸此时已经惨白,让人很是怜惜;那双清澈的美眸由于哭泣而显得有些红肿;睫毛又长又翘,往上便是两条黛眉,如同柳絮;如此容貌,不比绝世红颜的凌虹儿差多少,可称上是倾国倾城:这下面竟是一位美人!

看到美人正手扛酒缸的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凌辰不由得苦笑,问道“我就这么像恶人么?”少女没有回答凌辰,只是声音颤抖的反问着“我父母怎么了?”凌辰也猜出少女知道了一些大概,见少女依然扛着酒缸,凌辰唯有一声叹息,引导着“你先上来,我说于你听。”少女不依,有些倔强“不!你现在说。”

“笨蛋!没拿过重物的你若再扛着那酒缸,是不想要这双手了?”凌辰不耐烦的喝了少女一声,当即来到少女面前,霸道的将对方手上的酒缸夺走,摔在一旁!

“咔。”酒缸破碎,惊醒了少女,少女这才发觉双手麻木得厉害,没了一点知觉。“唔……哇!”少女不再压抑自己,蹲下身子,俯首在怀间,失声痛哭。凌辰也不安慰——若不让对方释放,恐怕会更难受。

许久,直到少女再没力气,哭声才弱了下去。凌辰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当年的遭遇——竟与此时的少女相差无几!见少女一直蹲着,凌辰皱眉,不愿看到少女如此的自暴自弃,当即说道“双手已经没了知觉,你还想废了双腿?”

话毕,凌辰不由分说的拉起了少女。少女也不反抗,双眼空洞无神,脸颊上尽是未干的泪痕。凌辰又一次叹息,双手轻轻的揉搓着少女的柔荑,传出一丝内力促进少女的血液循环,助其恢复知觉。

“其实……被那些畜生灭门的不单独你一人。”少女的肌肤真的很好:白而滑,柔而嫩。凌辰有些不愿放开少女的柔荑,就一边揉搓,一边开导着少女。

少女的眼神依旧失彩,就这么空洞的望着凌辰,等待着凌辰接下来的话语——“当年,我十年华满期的那天,也是一群黑衣人闯入我家,不由分说,见人便杀!”凌辰真话掺假的向少女说起了自身的惨状。

“当时我调皮偷跑到了后院外的树上玩耍,侥幸逃过一劫,也亲眼目睹了那一切——那群禽兽没有一点人性的残忍杀害我父母,就连刚初生的妹妹都未曾幸免。”凌辰面无表情,就这么淡定的向少女讲述着,那态度就如同一个旁人观戏!

少女终于有了反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凌辰——她单只是听那一声声的惨叫便吓得几度晕眩,凌辰竟然敢亲眼目睹!

凌辰也看出了少女的吃惊,便作出怒火滔天的模样,恶狠狠道“我若不记下那群禽兽的模样,又如何为父母、妹妹报仇!”少女突然问道“你所说的畜生……是否与杀害我父母的那群人……相同?”凌辰略加思索,旋即回答“他们的着装完全相同,必定是同一个组织的。”少女听到一个陌生的词语,有些疑惑“组织?”凌辰立刻解释道“也就是宗门。”

“你想报仇?”少女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是无尽的问题。凌辰吃着少女的豆腐,自然有耐心给少女解答,当即点头承认了。“他们……似乎很强……”少女声音有些发弱,似乎在担心打击凌辰。凌辰终于有了真正的恨意,冰冷道“那又如何!只要我能修炼,终究可以超越他们!再强,我都要诛其九族!”随后,凌辰看了看与自身同遭遇的少女,继续说道“不但为我,你的仇,我同样要报——这天下,容不得他们存在!”

少女愣了,失神的美眸重新有了光彩,就这么望着凌辰,有感激,也有深情。“谢……谢谢你了。”片刻,少女方才开口道谢,语气中,竟带有一丝的娇羞!

“终于拯救了这位落魄美人,难得啊。”凌辰悄然松了口气“好了,暂且不提这些,先出去吧。”如今少女孤身一人,遇上了一位与自身同遭惨遇的凌辰,自然是有些亲近。带有依赖,少女极其细微的“恩”了一声,就这么让凌辰拉着手,随着凌辰离开了密室。

看着后院那干净的环境,少女知道这又是凌辰帮的忙,当即又是向凌辰的后背尽抛感激的目光。“美女,呃,不是,那个……姑娘你又如何逃过一劫的呢?”将少女带出密室后,再不舍的凌辰还是松开了少女的柔荑,转身问道。

“小女名为楚雅——而小女之所以能侥幸存活,是因为……因为父亲为了救我才故作生气的罚我去密室思过的,那时我竟然还埋怨父亲……我……”说着,楚雅又开始抽泣起来。“你没过错,不必自责了。”凌辰轻拍着楚雅的后背,安慰道。

“谢谢公子替小女给父母入土,敢问公子尊称?”楚雅很快调整好心态,问道。“不敢称尊,民姓凌,单字辰。”对于这种古文式对话,若不是凌辰这种高材生,还真难以交流。

“那……凌辰公子可否带小女去给父母祭奠?”楚雅有些悲伤的问道。“叫我凌辰就好,别带公子二字,怪难受的——随我来吧。”话毕,凌辰带头领路。

后院外的树林里,看着那些半人高的石堡,楚雅只觉得四肢无力,脑袋发晕。凌辰只好扶着她,将她带到两个对比周围稍微大一圈的石堡前,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这两座石堡便是楚家主与楚家主母了。”

楚雅也不犹豫,立刻在石堡前跪下,哭泣道“父亲,母亲!小雅不孝,从未报答养育之恩……父亲,小雅不知您的用意,救了小雅,小雅还埋怨了您,都是小雅不对,小雅有错……”

看着楚雅稀里糊涂的哭诉着,几乎将记事以来的事通通说完,站在一旁的凌辰也不阻止,就这么倾听着,默默的陪伴在她身边。

一直到了中午,楚雅才勉强没了话题,凌辰赶紧说道“晌午了,先回去用膳吧——若饿坏了肚子,楚家主二位也不愿听你述说了。”楚雅闻言,嘴角终于有了不明显的上扬,似笑非笑的,也不反对,向石堡道声“午安”后,款款起身,主动与凌辰并肩离开了。

楚雅突然想起自己不会下厨,为了不失脸面,当即提议道“我们还是去餐馆吃吧?”凌辰只是笑笑“不用了,那要多浪费啊?我下厨。”楚雅惊呼“你会下厨?”凌辰苦笑道“十年华成为孤儿的我若不会下厨岂不饿死?”楚雅有些尴尬,低头有些自责“我不是故意的……”

接着,楚雅领着凌辰来到厨房,说道“今日我只吃素食。”凌辰也知道原因,没开口说什么,默默进入厨房,选了一些蔬菜便开始动手。

片刻,四道菜就摆在了食桌上,每道菜都让人食欲大增。

凌辰却很低调,开玩笑道“若是难吃可别看我面子,记得吐了。”楚雅也没那么忧郁了,露出动人的浅笑,道“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家这一桌的菜?”凌辰摇头,一本正经“不会!我就吃这些——这样就能省下一份餐馆的饭钱!”

楚雅笑意更浓了,片刻才停息,认真说道“放心吧,我不挑。”话毕,优雅的拾起餐具,楚雅夹了一片白菜放入口中,仔细咀嚼。

楚雅进食的样子实在淑女,与凌虹儿有得一比——那微微咀动的樱唇,食不露齿。凌辰看着都感觉画面有些陶醉,即便是经常与凌虹儿一起进食时训练过定力了,凌辰夹菜的时候依然会偷瞄几眼。

膳后,凌辰毫不客气的与楚雅一同在大厅里坐着——“偌大的厅房如今只有眼前的少年陪着自己……”楚雅有些伤感,又有些庆幸,目光离开凌辰的时间不过五秒便又看向凌辰……

虽说被美人关注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但老是被关注凌辰就有点不适应了,沉默许久,凌辰只好主动开口问道“楚雅,往后你该如何决定?”闻言,楚雅先是回答道“今日我要给父母披麻、戴孝、守灵。”然后,楚雅摇头,忧伤道“如今我无家胜有家,过了今日……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凌辰也沉默了下来——他自己还要去修炼的,又怎么可能留下?

“对了,凌辰,你本想去哪?做什么?”楚雅也不想太过悲伤,只好转移了话题。见楚雅如此发问,凌辰也不隐瞒,如实相告“我本想去妖兽山脉修炼的,只是在此逗留了一阵。”凌辰已经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就看楚雅怎么决定了。

闻言,楚雅也知道了摆在自己面前的两种选择——一种是留在明光镇,安稳的度过往后那孤独的日子;另一种便是陪同凌辰一起去修炼,虽说不一定安稳,但至少有个照应。

如此思考了许久,楚雅深吸一气,向凌辰说道“凌辰,我决定了——过了今日,我便与你一同启程。”待凌辰反应过来时,一向平静的他顿时一声高呼“啊?什么?”他竟然不懂楚雅为何如此决定!

楚雅有些害羞,凌辰那过度的惊讶吓到她了,见凌辰似乎没听清,楚雅也不愿意再次说出口了,头几乎贴在怀中,不敢抬起。

“你想清楚了?我可是去修炼啊。”凌辰再次确定道——他怕楚雅因为此时做出的决定而导致往后跟着自己受苦受累,那太委屈楚雅了!

楚雅却误以为凌辰嫌弃她是累赘才这么说的!立刻抬起俏脸,看到凌辰一脸认真,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挫败、委屈、恼怒、悲伤……心间突然涌上许多感觉,很难受;眼泪也随之上涌,一直在眼眶中打转,楚雅却强忍住不让自己落泪!

“你……你怎么就哭上了?别哭啊!”看着楚雅眼含泪水,一脸委屈,就如同受了欺负的模样。凌辰慌了,想要上前替楚雅擦去泪水,却又不敢过分,唯有手忙脚乱的站起身,苦口哀求着。

终于,在凌辰无尽的哀求下,楚雅声音发颤的问道“我就这么没用么?你为何不让我跟随你?”凌辰哑言,这才知道楚雅误会了自己,只好苦笑着解释“你想哪去了?像你这么漂亮的美人我当然乐意能陪伴我了——我不过是怕你跟着我受苦罢了。”

“原来你所担心的是这个啊……”眼泪汪汪的楚雅这才知道凌辰心中所虑——想起刚才自己的误会,楚雅不由得掩唇轻笑。

为了不给凌辰笑话自己,楚雅赶紧拭去美眸中的泪水,继续说道“有你在,我可不信你会让我受苦。”凌辰见楚雅如此坚持,才知眼前的少女看似温顺柔弱,实则有些倔强:她若决定了的事,就很难会改变。无奈,凌辰只好同意了楚雅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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