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后衙里,一位白衫老者与魏国援相视而坐。老者品着杯中茶水,笑着说道:“这茶水倒是清淡了些。紫柔那丫头已经去沏茶了,一会老夫请将军品一品我玄天宗的润贤茶。”魏国援只是呆呆的回应着,恍若置身梦境一般,天玄宗的化神期修士居然给自己倒茶,怕是当今圣上也没有这个待遇吧?他用力拧了一下大腿,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右手一抖,杯中茶倾泻而出,魏国援下意识的起身躲避,谁知一滴滴水珠居然悬在空中,居然不曾洒落。
魏国援自知失态,告罪道:“在下失态了,仙师手法通玄,小。。。魏某佩服。”魏国援本想自称小魏,但是又考虑到朝廷颜面,只好自称魏某,希望仙师不要怪罪。
“魏将军见笑了,这种手段,筑基修为的修士亦可使用,上不得台面的。仙师的称呼老夫实在当不起,老夫姓君,名不冉,将军若不嫌弃称呼一声君老道即可。”老者抚须笑道,魏国援听后连称不敢。
“倒是魏将军的藏拙之术,令人叹为观止啊!”君子冉盯着魏国援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的魏国援心里发虚。
“仙师慧眼,在下这点伎俩自然是瞒不过仙师的。”魏国援期期艾艾的说道。
“那魏将军能否将自身的状况给老道讲述一番,不瞒将军,老道活了几百年,但是将军这样的状况还是首次见到,心里好奇得很。”君不冉一双眼睛紧紧注视着魏国援,生怕看漏了一点细节。
魏国援知道无法隐瞒,便开始讲述自身的经历。这魏国援原本是云崖门的一名修士,14岁便入门拜师学艺,因其根骨奇佳,颇受师门重视。15岁便渡过了炼体期,成功引气入体,17岁练气圆满,成功步入筑基期。
然而好景不长,步入筑基期后本应能够练气合体,灵气外放,可自己的气海却空空如野。体内的灵气也丝毫不听自己调动,无论如何吸收灵气,都会会被自身筋脉吸收,宛若泥牛入海,就连师门长辈也啧啧称奇。
就这样,日复一日,魏国援修为没有提高,身体却是越来越强壮。但是由于无法调动灵气,每次同门比斗的时候都被打的鼻青脸肿,就连师门长辈都认为魏国援的奇葩体质除了抗击打能力强之外一无是处。但宗门长老还没有放弃,就是因为他们想知道魏国援究竟能积累多少灵气。
三年过去了,魏国援发现自身已经再也无法吸收灵气,云崖门上下对魏国援也就失去了兴趣,慢慢的也被人淡忘了。
一晃十年,魏国援虽说有着筑基修士的功底,但是由于不能调动灵气,实际情况与凡人并无两样,唯一的特性就是力气大,更抗打。因此,魏国援在云崖门几乎成了苦力,基本上都是干些力气活。于是,魏国援也慢慢丧失了对修真的兴趣,甚至动了返回世俗的念头。
然而没想到机会真的来了,椹檀原守将张启仁乞骸骨,椹檀守将一职空缺。当今圣上荆文雄便想在云崖门弟子中选出一人填补此空缺,以示拉拢。但修真门派规定修士不得“随意”干涉凡人事物,所以至多只能找一位练气期修为的修士。
这时云崖门长老云果鹤突然想起了魏国援这么个弟子,无法使用灵气也不算是个真正的修士,但毕竟是实打实的筑基修为,比那些练气的小修士强出了不知多少。荆文雄闻言大悦,魏国援也是一拍即合,在诸位长老的欢送之下,魏国援就接手了椹檀守将一职。
此外,他还有一个重要工作就是为云崖门谋福利。实际上任何门派都从未停止过干涉朝政,只不过是扶植各自的代理人,做的比较隐晦罢了。湛卿之父之所以被流放也是由于缺乏深厚的根基,若真是背靠世家大族,荆文雄恐怕也要三思而后行了。
听完魏国援的讲述,君不冉缓缓说道:“若真是如此,倒是都说的通了,不知小友可否让老夫查探一番?”
魏国援听后心里叫苦,您老手都伸过来了,我还能拒绝么?只见君不冉伸手按住魏国援的太渊穴,“不要抗拒,否则有性命之忧。”
魏国援只觉得全身酥麻,仿佛一股电流在体内游走,虽然痛苦难耐,但魏国援却咬牙坚持着,他毕竟是个修士,如果真的能够救治,他还是有希望冲击结丹境的,这样至少可以再多百年寿元。
“怪哉,真是怪哉,老夫也是见猎心喜,魏将军莫怪。”
魏国援也是心急如焚,问道:“仙师可是探查出了缘由?晚辈还有没有希望?”
“魏将军丹田没有气海,静脉里也没有灵气,但是肌肉中却气血充盈,这是何故?老夫曾试图为你引气成络,却发现这这灵气坚如磐石。”
“那就是没救了?”魏国援颓然道。
“非也,据老夫判断,魏将军体内真气充盈,若能释放出来,恐怕直接成丹,也不在话下。但是必须要用非常手段伐毛洗髓,重塑筋骨,方可实现,这其中的痛苦,远非一般人能够承受。”
“仙师所说的非常手段是?”魏国援见自己还能“抢救”一番,付出在大的代价也要尝试一下。
“恐怕只有他才能做到吧?”君不冉默默注视着前方,好像陷入了回忆。
“他是谁?”魏国援一头雾水的问道。
“那个人以前被称作药道邪君,整天鼓捣些稀奇古怪的丹药,甚至还想出了很多惊世骇俗的修炼法门。”君不冉笑着说道。
“莫非就是那药道邪君,贾紫牧前辈?”
“哦?小友居然识得此人?”君不冉饶有兴趣的看着魏国援,就连称呼都亲切了许多。
“并不是前辈想的那样,只是听师门长辈谈及过此人”魏国援含糊的答道,随后连忙转移话题“那贾紫牧前辈现在何方?”
哪知君不冉居然避而不答,反而是泠然问道:“听哪位师门长辈说的?”
魏国援哪里知道说着说着居然说出一把刀来,国援心里苦,但是国援不能说。前辈高人难道都是这个脾气?说翻脸就翻脸?一股巨大的压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涌向自己,魏国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是云千鹤前辈。”说完之后,整个人仿若虚脱一般,几乎要瘫在地上。但是一股无形的力道扶住了自己。魏国援此时感觉就像钻进了棉花里,甚至有睡一觉的冲动。
“云千鹤?云千鹤。。。云千鹤?”君不冉不停地念叨着,云淡风轻,仿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奉劝魏将军一句,远离此人,可保万全。”
魏国援刚要开口,却听君不冉说道:“无知是福,有些事情将军没必要知道。”
魏国援也是看开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总比没了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