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尚荣闻言惊醒,意识还稍有模糊,整个人左摇右摆,险些摔倒。还好湛卿手疾眼快,上前搀扶了一下,这才避免了一场用脸着落的悲剧。
“尚先生还是要注意身体才好。”湛卿语重心长的劝道。
尚荣听后唯有回以苦笑:“湛将军的话老朽记下了,只是天罗坊的近况将军也见到了,诸事都要由老朽抉择,着实有些吃不消了。老朽倒是希望湛将军今日能够劝诫三爷几句,不然无需其他势力打压,我天罗坊自己就要土崩瓦解了。”
尚荣可以说是为天罗坊倾注了毕生的心血,湛卿多多少少也能够理解如今的困境。所谓群龙无首,便是如此。虽然湛卿应承下来,但尚荣倒觉得希望不大,为今之计,唯有死马当活马医。“前方就是三爷居所,湛将军且随老夫前来。”
放眼望去,湛卿只觉得这游三山的居所倒是朴实的很,远没有院外金砖玉瓦那么扎眼。最为有趣的是,门上居然悬着一块门匾,上书:林中芝虎。湛卿本来就对书法颇有爱好,如今见猎心喜不免多看了几眼。
尚荣见湛卿对这匾额颇有兴趣,出言解释道:“此匾乃是三爷亲手所书,老朽虽不通书画,但也隐隐能感受到虎字之中的钢劲之力。”
湛卿闻言也是微微颔首,这虎字确实与众不同,颇有些戾气化在其中,想必这游三山在武学上也有自己独到的领悟了。这芝字应该就是暗指名讳当中的“芝”字了。
观赏过匾额,尚荣走到门前轻扣几下,“三爷,湛将军来访。”
片刻之后,门扉敞开,游林芝亲自出门相迎,躬身拜道:“草民游林芝参见湛将军。”此时的游三山哪有一点虎魂,俨然试衣服虎落平阳的窘态,虽然面色刚毅,但仍难掩頽色。神态也苍老了许多,原来铁骨铮铮的汉子,居然被消磨成现在这付样子,湛卿心中也是不忍。这游三山还真是个孝子,为老母之疾居然操劳至此。
“游坊主客气了,我这副将乃是平白捡来的,做不得数。坊主气色不佳,我们还是屋内叙话吧。”
游三山闻言叹了口气,二人并肩进入屋内,依次落座。湛卿尝试着和游三山聊上几句,但却发现游某人完全心不在焉,基本上句句都是敷衍致辞,可谓是无聊至极。尚荣见状也是摇头苦笑,心道看来湛卿来访也无甚作用。但场面总要有人打开,这角色只能尚荣自导自演了:“三爷和湛将军稍后,老朽去叫人上点茶水果品。”
尚荣这番话与其说是打开局面,不若说是告诫游三山不可失了礼数。“啊?”游三山发现自己与湛卿“干聊”半天,居然一杯茶水都未曾奉上,确实有些失了礼数。“对对对,叫人上茶,备最好的茶点。”
湛卿闻言一笑,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都是对牛弹琴了,看来要想和这游三山切磋却有点难办了,还要下一剂猛药才行。“游坊主不必紧张,湛某今日前来是替坊主治疗心病的。”
“心病?”游三山闻言颇为费解,但也不好意思推辞,只能试探着说道,“不知湛将军说的是哪块心病?”游三山虽然不解,但是尚荣却是荣有所思,口中念叨:”难道....?“
“不错!湛某有培元丹。”湛卿斩钉截铁的应道。
湛卿一言掷出,砸的游三山顿时懵头转向,口中呢喃道:“培元丹?那是什么?”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游三山现在头脑迷糊,意识不清。但尚荣却是心急如焚,心道您还不求这湛将军更待何时?
见湛卿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游三山挠头说道:“怎么如此熟悉?到底是什么?”
尚荣心中简直如同猫抓一般,躁的难受,直接喊道:“就是当年天罗散人给你的丹药!三爷还不给湛将军道谢!你要急死老朽啊!”尚荣说的捶胸顿足,倒是颇有一番死谏的意味。
一语惊醒梦中人,游三山瞠目结舌的看着湛卿,随后倒头便跪,“恩公在上,请受游林芝一拜!”此跪力道之大,犹如焖锤砸地,膝下的青石板都隐有裂痕生成。
湛卿其实也知道这丹药宝贵,但是若不治好游氏之病,这游三山恐怕也只能是只纸老虎,没法和自己切磋武艺。此外,这游三山的孝心也确实让湛卿颇为感慨,游母有子如此,应说此生无憾了。
湛卿走上前去,想要搀扶起游三山,却发现此人重若山岳,跪在地上居然纹丝不动。湛卿无奈,只得动用体内灵气,聚气于臂,像拔萝卜一样硬生生的将游三山向上拉扯。可游三山就好比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两人一来一回,有若拔河。
尚荣知道游三山还没彻底缓过神来,一会真把湛卿得罪了,哭都来不及,只能在旁边敲敲边鼓,“三爷,湛将军是客啊,怎生如此!”但他却不知道,湛卿现在就是踢他他都不会走,因为他正好需要一块砥石打磨自己,而游三山无意识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