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觉得我触犯玄奕,我赶紧站起来,“妾身见幻竹姐姐心急如焚,未能看见五殿下,还望五殿下恕罪。”
我左腿跪地,低头请安,准确的是恕罪,说话间玄奕已经走到我跟前,将孩子给了灵儿,“念在你难得对哪一件事情这么心急如焚的份上,就先起来吧!”
“谢五殿下不怪罪之恩。”珠儿扶我起来,突然一怔,悄悄在我耳边说道”小姐,你怎么这么烫啊。”
“坚持一下,不要声张。”
玄奕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椅子上坐了下来。
“孩子,长得很可爱。好喜欢哦!”
“喜欢的话就赶紧啊!”幻竹话一出,悄悄地看一我眼,我也顺势用余光扫了一眼玄奕。
“妹妹觉不觉得孩子长得很像五殿下,眉目间有着一股阳刚之气。整个五官都很像殿下呢?”幻竹看我不想回答,便赶紧转移话题。
“你看着孩子多漂亮,一看孩子就知道长得像姐姐多一点,长大以后肯定是个美男子呢?”
“妹妹···”幻竹夹在中间有些为难,他们都怕玄奕,可我就是不怕,把我娶来就扔在清月阁,不闻不问。对我不好也就罢了,吃的穿的用的,要不是幻竹平日里照顾我,恐怕我纳兰萱早就饿死了。孩子还是像点幻竹好,善良。
“姐姐,你刚生完孩子就多休息。我让珠儿把我娘家带来的补品给姐姐带来了。生完孩子虚,多补点养好身子。”我摆摆手珠儿就已经将补品放在桌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
“还有这个,这是我娘在世的时候找人专门给我定做的。
“这个颜色很漂亮啊!形状也很奇怪?为什么只有一半。”
“这是极为难得的五彩羊脂玉,花瓣是一种花,名为忘忧草,只要见到这种花的人很快就会忘记所有的烦恼与不愉快。我也希望这个孩子永远没有烦恼。这另一半我在这里”
“羊脂玉一般不是白色的才为上品吗?”
“是啊,这个是五彩的,忘忧草有很多种颜色的品种,没有想到无意间得到的这个五彩羊脂玉,所以说世间奇宝,实为难得。”我解释给她听。
“原来如此。萱字故而代表忘忧草,你赶紧收好,我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呢?再说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幻竹有些推脱。
“我已经把他看作是我的儿子,我也是他的姨娘,姨娘为孩子送点礼物,应该的。”
“你就收下吧,反正萱家人子这辈子不会有孩子!”玄奕突然而说话,让所有人愣在那里。我并没有回头,只是有些生气,不过话说回来刚才我的话他应该也很生气。
“是啊!”我也比较肯定。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了。”幻竹为难的拿过我手里的挂坠“妹妹,你生病了,怎么这么烫。”幻竹摸到我的手,担心的看着我。
“不碍事的,那我先回去了,后面再来看望姐姐。”
“这也好,赶紧回去叫太医瞧瞧。”
“妾身告退。”我向着玄奕行礼后,就在珠儿的搀扶下出去了,玄奕没有说话。
外面还是大雪纷飞,轿撵早已经不再门口候着,珠儿去找人了,我不想再这等着,自己走在大雪中,我觉得脚步很紧凑,应该很快就到清月阁了,但是我转身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就没有走多远,但是我的力气越来越不行了,两条腿酸痛的没法行走。现在的我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身后的雪地上只有自己的脚印,原来不管怎样艰难的道路都要自己一个人走,遇事一个人扛,累了一个人单担着,病了一个人受着,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只是我一个人而已。突然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在倒下的瞬间看见无际的天边漫天的鹅毛,我眼角的泪冻成了冰,就如同我的心一般。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时分了,我头疼的厉害,看来病还未好利索。
“小姐,你醒了。”珠儿扶我坐在床边。
“这是哪里啊?”这时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清月阁。
“这里是幻竹家人子的一处住处,你昨天晕倒在雪地里,要不是五殿下出来碰到你,小姐你恐怕都冻死了。”
“是吗?那他是不是看见我的样子了。”我突然担心起来。
“没有,五殿下跑过去抱小姐的时候,我也刚到。后面我一直守在小姐身边,殿下没有机会,但是我觉得他还是很想看看小姐你的长相。”珠儿解释道。
“还好你在,不然我们就露馅了。”我起身下床,深呼吸安慰着我的担心。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幻竹晚上没有什么事情,于是来找我聊天,那天晚上我们聊的很愉快,就像是许久没有见面的亲姐妹,我们聊到黎明星出现,才肯罢休。我知道我在清月阁李幻竹家人子的逸雅轩很远,所以难得有这样的一次机会。
没有想到次日的阳光明媚,我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书晒太阳,突然无花寒的花瓣飘到我的书里,我细细的看着这花瓣,五个花瓣,纯白的没有一丝的杂质,突然我就想起了玄奕,想起了那晚和幻竹聊天。
“妹妹,为什么觉得不能和五殿下有孩子。”那晚幻竹问我的第一个问题。
“因为他是你的。”
“不是我一个人的,玄奕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夫君。”
“正因为是大家的,我才不争不抢,我要的爱情不是这样的,我要的只是一个人的爱,不喜欢和别人分享。”
“妹妹还是年轻,在我换没有许配给五殿下的时候,早已有心上人,可是那又如何,我还不是嫁给五殿下了。嫁过来之后发现五殿下其实挺好的。”说这话的时候,我看的出幻竹是真心替玄奕说话的。
“其实我看的出殿下是喜欢你的。”
“怎么可能?我们就像是一般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别无它意。”
“那怎么可能,你们是皇上指的婚,成过亲的,再说新婚之夜也是有过夫妻之实的,怎么会说是陌生人呢?”
“那晚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我解释道,
“原来传谣都是真的,我以为是有人嫉妒你嫁过来,故意说得,今日听妹妹一说原来都是真的?”
“其实我觉得这样也好,五殿下已经有你们了,我也不是真心嫁过来的,他对我彬彬有礼我也很高兴。”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晚你们新婚之夜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我知道殿下还是很喜欢你的,上一次我去他的书房送茶,听见他身边的人说,看见你在院子里赏花,还给花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独爱,以示自己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爱,当你说道你和殿下在你们成亲的那一晚就已经结束了,我看的出他很不高兴,也很伤心。那晚中秋宴会回来他喝了很多酒,喝醉了才告诉我,那天黄昏在桥上的人一定是你,他想不通你为什么和三皇子要好,还给三皇子说要跟着他离开,去流浪江湖,你们之间有那么多的回忆,令他羡慕又嫉妒。三皇子可以看见你的容颜,而他却不能。昨天你不舒服一出去,殿下就跟着出去了,看见你晕倒紧张的不得了,说治不好你,让太医陪葬呢?我从来没有见过殿下除了花鸢之外对谁这样紧张过。你以为我每次给你物品接济你吗?那是殿下吩咐的,不然那么多东西我能节省出来那么多?”
“是吗?”我只是淡淡的一说。
“你好像很不在乎?”幻竹有点不可思议。
“在意了怎么样,不在意了又怎么样,从我父亲将我强行嫁给五殿下,逼死我娘的那一刻,我再也不明白我的心了。”
“都是可怜人。殿下他····”
“好了,姐姐,我们不提五殿下了。”我不想再听下去,我怕我会真的动心,我现在是怎么回事,平时玄奕总是这样对我不冷不热,我心里还有些惆怅,难过,现在听到幻竹说的话,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原来玄奕还是喜欢我的,但是现在我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说不出的烦闷。我对玄奕到底是怎样的感情,现在连我都不知所措。病了之后,玄奕来过一次,送了点补品就离开了。
我的身体早已恢复健康了。总是想着出去走走,想和人聊聊天,这期间我去过那件茅草屋根本就没有看见西隐,也许是他骗我的,我也许想多了,我是皇子的家人子,而他是冰魂堂最得力的杀手。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话题聊,怎么会成为朋友。
想来就觉得可笑。
不过自从那日以后,玄奕再也没有来过,就算是春风吹来,荷塘的湖面开始融化,院前的梅花等待了整整一个冬天总算迎来了春天,我也在没有看见玄奕,不过他总是送来一些小礼物,让我这颗沉浸已久心有些动荡不安,总想象着见到他,可是我想他总是这样不出现,时间久了恐怕我会忘记他的样子。那日珠儿采来院前一夜间就含苞待放的梅花,看着得人心情也好了很多。
望着桌上的梅花我想起几句诗来:
那日君一别,春暖花已开。
红颜似流水,却已不见君。
梅花虽有泪,几度迎春来。
吾君迟迟归,唯恐遗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