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乔眠,江凡,李游和蒋无衣自己刷刷的把手举了起来,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何必想了想,也跟着举了起来,然后笑道:“如果我输了,就跟府衙请假吧,再说了,我还不一定要输呢。”
众人玩上了兴头,自然都是认同的,于是周叔去拿了纸笔,只有江凡一人觉得汗流浃背,觉得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古代人玩起真心话大冒险是这么狂放的咩?——蒋无衣提议大家想出一些刺激一点的惩罚来,每人写五六条条。
李游哈哈大笑道:“今天就你手气最差,最后不是你醉还能是谁!”
钟霖在一旁听的直翻白眼,何必见着,赶忙问:“怎么了?不想玩?”
钟霖今天的手气不错,也就刚上桌的时候集体敬酒的时候喝了一口,不过钟霖还是先说清楚,“虽然我不太可能第一个就醉,不过得先说好,我客栈很忙,输了也没空做苦工,只能让何必替我。”
这顿狗粮撒的很不客气,气得李游抖了抖脸颊,喷道:“天天秀恩爱,就知道欺负人家单身。”
何必被这声人家激的一身鸡皮疙瘩,忙喝口茶压压惊。
钟霖的客栈这么大,什么三教九流的混混泼皮儿没见过,淡然回应道:“有本事你就成家,你看看咱城里头哪家正经人家的公子愿意嫁你这游手好闲的。”
这话就像把匕首扎进心窝子似的,李游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险些没吐血,怒吼道:“你不也拖得一把年纪还没成婚么!嘚瑟啥啊?”
何必举手,弱弱的说:“订婚了呀?”
李游继续怒吼:“订婚五六年了,婚期还没定,嘚瑟啥呀?”
何必贼贼的笑了,“也定了呀,明年开春就是婚期。”
李游瞠目结舌,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这才结结巴巴的说:“什么,不是还没订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刚刚啊。”何必挠了挠脑袋,有点羞涩,“就在江先生的园子里头,他刚答应的,我过些日子就去把日子定下来,本来打算到时候再跟你们说的,毕竟今天是大先生乔迁之喜。”
“如今双喜临门,岂不是更好?”江凡感慨,“说起来何姑娘还比我小一年吧?”
何必:“嗯,今年该二十二了。”
“嗯,那比我小两岁。”江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李游在一旁愣了会儿,叹着气,没个正行的爬到蒋无衣身边,厚颜道:“我说,无衣,你看,现在在座的人里头,也就你跟我还单着了,你要不要跟我将就着来。”
蒋无衣不懂武,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跟坐在他旁边的钟霖说:“钟家小哥哥,帮个忙。”
钟霖心领神会,扬起脚丫子,踹开了李游。
这是未来妹夫,怎能得罪。李游悄悄的滚回何必身边,靠着她的肩膀,“老何,想不到你竟然摆平了这个公老虎啊,来,敬你一下。”
钟霖也不计较,何必笑而不语,跟李游碰了下酒碗,只闷了半口。
李游一口闷完碗里的酒,爽的打了个激灵,抬头就见有人过来,“来来来,周叔来了,快纸条子给我,看我不把何必整个天翻地覆的。”
周叔正捧着纸笔墨走来,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李姑娘,矜持些,老身都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惊吓。”
李游嘿嘿的笑着,死不要脸的凑了过去,扬起笔来就刷刷的写了好几条。
周叔看了一眼,顿时黑了脸,指责道:“李姑娘,哪有这样的,你这是惩罚输的人,怎么条条都要何捕头来做呢?”
何必脸上刷下了两条黑线,无奈道:“李游,你丫这样不好吧?明目张胆的伤害我?”
然后蒋无衣去看了一眼,发话了,“你这样违反游戏规则,什么叫做输的要亲一下何必,我们这些男的咋办?你这是惩罚她呢还是便宜她呢?给我改咯!”
李游这才恍然大悟,然后垂头丧气的拿着几条新条子去一边苦思冥想。
江凡也拿了条子,苦恼了半天,竟然只写下了喝一碗苦瓜汁这个惩罚,表示她从前可从来没玩过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临时想起这种惩罚,想不到啊。
可是相比起江凡的乏善可陈,这一群古代人玩上了兴头之后,想出的东西可谓是五花八门的,什么背着人绕花园一周,向在场的其中一个人说十次我喜欢你,李游更是把流氓的性格发挥得十足十的,写出了若干条乱搞的玩法,还有蒋无衣的恶趣味,仍然把大喊三声“我是猪”这一条惩罚放了进去。
江凡不由的想,若是蒋无衣抽中了这一个是有多好玩。
“我去……”何必突然大吼一声,扬起手里的一张纸条子,“什么鬼,李游你是不是在花楼玩多了啊,脱衣服你都玩出来了,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李游晃了晃脑瓜子,凑过去看,然后迷糊了半天,“不对啊,这不是我的字啊,我的字乱七八糟的,哪儿有这么好看?”
江凡坐在何必旁边,瞥了一眼那略有些凌乱的字,不禁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四姐,你误会游姐了。”乔眠突然举手,似乎是被罚了两杯酒,吃得有些头晕晕的,双眼朦胧着:“这是我写的,不过嘛,我们男人肯定是有特权的嘛,可以指定你们其中一个女人替我们,你们就说可不可以吧,可以的话就这么玩了,举手表决,愿意的举手。”
在场的三男三女,三个男人反正祸不及自己,果断的举了手,而何必和李游常年被这几个男生欺压,也早就举了手,同意,于是剩下的一个江凡被干脆的无视了。
游戏重新开始。
江凡坐位首,重新开局后她第一个摇骰子,大约是因为加了许多惩罚,在众人的注视下,江凡竟然有了几分紧张,然后干咳了两声,晃了两下骰盅,揭开,三四五,十二点,不由的松了口气。
一轮下来,一个点数比一个小,最后竟然是江凡数最大,李游三个一点成功的占了首席。
在众人的要求下,没有李游反抗的余地,江凡去摸了惩罚李游的纸条子。
江凡的手气好,一下子就摸中了李游自己写的那张,“亲一下在场的一个人。”
李游一下子脸都僵了,在场的人里面——男的肯定不能动嘴,女的……难道她要亲何必?江凡就别想了,名花有主的家伙,大公子可护犊子了。
于是李游爆红了一张俊脸,连灌下两碗辣白干,辣的她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众人鼓掌叫好,一阵欢腾。
古人毕竟还是脸皮薄,都只愿意看别人的笑话,轮到自己的时候都是干脆的灌了自己两杯酒,就是不愿意接受惩罚,不多时便喝得晕晕乎乎的了。
第五局轮开,蒋无衣前面两把连输,率先再开了一局,下了狠话道:“我就不信今天手气这么糟糕,如果这一局还是我,我就认命接受惩罚!不管是什么都照做。”
“是真的才好呢!”乔眠抬头就刺了他一句——乔眠是一轮都没遇上,手气不好不坏一直在中游的,反倒是因为贪杯而自己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喝红了脸蛋。
蒋无衣通红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羞恼的神色,冷哼了一声,用了的晃了一下骰盅,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揭开,顿时惊呼出声,“十八点,终于时来运转了,哈哈哈啊。”
钟霖随手一晃,四五四,十三点。
乔眠呲牙,皮笑肉不笑的接过骰盅,“对啊对啊,攒了这么久的手气呢,终于来了一局。”
接着,他手里一用力,揭开,只一眼过去,乔大公子的脸就绿了,“二一一,四点。”
蒋无衣抚掌大笑,“看来其他人都不用筛了吧。”
大公子抿紧嘴角,嘴硬道:“我这还不是最小的呢,凭什么?万一有个三点的呢?”
何必接过骰盅,随手一晃,揭开,四四四,十二点,“也该轮到你了,现在也就你跟大先生两人还没轮过,袖手旁观有意思么?”
李游和何必也接过,点数都不大,但是都比乔眠的高,江凡最后拿过骰盅,为难的看了几眼乔眠。
李游见着了,笑闹道:“哎哟哟,大先生这是心疼某人了吗?要不要直接摆一个三点出来救某人一下呢?!~”
蒋无衣也起哄了,“对啊对啊,如果是大先生您怜香惜玉的话,我们还是可以装作不知道的。”
见此,江凡也一脸期待的望向大公子,大家一下都安静了,齐刷刷的看着乔眠。
幸好喝了酒,脸红也没人看的出来,乔眠哼唧了一声,不屑道:“我认赌服输,而且我才不会跟你们似的那么扫兴,通通以酒代替。江凡你不许放水。”
于是江凡只能点点头,随便晃了晃,晃了一个十六点。
乔眠只能欲哭无泪,又傲娇的哼唧了一下,朝蒋无衣拱鼻子,“去抽吧,我认赌服输!”
“嘿嘿嘿。”蒋无衣低低的笑了两声,猥琐的搓了搓手,踩着有些不稳的步伐走到周叔旁边的箱子,撸起袖子就捞了一张纸条出来。
蒋无衣大约是喝的头有些晕了,定眼看了好多会儿都没看清,有些不敢置信的把纸条递给了周叔,“周叔,你瞧瞧这写的是啥?”
周叔一看,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真的是自作孽。
李游好奇的叫:“周叔,写的什么?”
“……由惩罚者决定亲在场的某个人,数三十声不许放开。”蒋无衣酒醒了大半,“这玩的也太大了吧,哪个不要脸的写出来的?举手。”
乔眠乖乖举手,一脸不依,嚷嚷着:“谁说我不要脸,除了钟家小哥哥是稍晚些认识没有被我碰过,你们谁小时候没被我非礼过?亲一个咋啦?”
一众人无语,蒋无衣走到他身前拍他的脑袋,“小王八蛋,这个你既然自作自受,就你自己受惩罚好了,这局过了这个纸条就得扔了。”
乔眠扁了扁嘴,一个顺手就想抬起酒杯继续喝。
钟霖把他的酒杯夺了下来,换上茶杯,然后给他手里塞了两块茶点,惹得大公子飞了好几个白眼球过去。
钟霖耸肩笑道:“反正说好了,你得接受惩罚,可不能罚酒顶替。”
蒋无衣在那头头疼着该让他亲谁,亲三个女的肯定不好,毕竟人还没出阁,不能这么随便,可是钟家小哥哥脾气火爆,自己又不想被这只小王八蛋非礼,半晌后只能叹着气,“算了,籽言,你自己决定,想亲谁亲谁,反正不许亲我。”
乔眠淡淡的点了头,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然后绕着桌子看了一圈,头一个排除了何必,有夫之妇,不可染指,恩,钟家小哥哥脾气不好,不能招惹,蒋无衣刚才都已经严令禁止了……李游——好吧,只有江凡了!
乔眠的眼神过于明显的把李游忽略了,李姑娘的脸上不由的挂上了两条宽带泪。
江凡正在努力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却被一旁的乔眠抓着肩膀提溜了起来。
江凡炸红了脸,连带着脖子都红了,“别动手动脚的,咳咳……衣服都乱了。”
她还在挣扎着整理衣服,乔眠喊了一句,“数数要快些哦。”
然后就吧唧一下,把嘴放到了江凡的额头上。
艾玛,不仅是江凡觉得额头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连围观的几个人都快淌鼻血了,蒋无衣更是捂着眼睛喊着非礼勿视忘记数数。
江凡愣了好一会儿,叹着气数了起来,很快数到三十,两人分开。
场面安静尴尬的很,就只有乔眠在那儿若无其事的,把骰盅扔给了江凡——她正烧着脸,随手接过晃了一下,然后就扔桌面上揭开,也没看,慌忙的去夹菜吃。
乔眠凑脸下去看了看,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哈哈大笑,“我去,难道我亲了你一下,这运气就传到你这儿来了,三点哈哈哈哈!”
江大先生呛了一下,转脸去看,不由的抽搐了起来。
剩下的四个人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兴奋的抓过骰盅一个个的摇了过去,乔眠也开心的摇了一把,依然是蒋无衣负责惩罚,蒋无衣嘿嘿嘿的笑着:“我是特别想看大先生出糗的,可是我发现她竟然还是滴酒不沾,干脆我们举手表决好了,是直接罚酒还是让她出糗?”
“出糗,出糗!”乔眠吆喝着,出奇的兴奋。
江凡难过的摆手,“不是,我也不一定要接受惩罚嘛!不是可以用喝酒来代替吗?”
李游更是兴奋,伸手一拎她带来的大酒坛,就说,“那好那好,来两碗哦,是女人就跟咱喝这个。”
满头黑线的江凡抽搐着心脏,觉得应该要心疼自己一百秒,她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交友不慎哟,“还是先看看抽到的是什么惩罚再决定吧。”
“哟哟哟,我还没决定罚酒还是惩罚呢,怎么先生听见籽言嚷嚷着要惩罚就是惩罚呢?我还打算手下留情呢……”蒋无衣起哄。
江凡只能拱手认错:“蒋公子饶了我吧……”
蒋无衣斜睨着江凡,然后哼唧的一下就笑了出来了,去抓了一张纸条,“跟李游的一样哎,重复的是不是不太好玩啊?”
钟霖道:“有什么不好玩的,都没胆子玩起来啊?”
前面几轮轮着的李游何必和蒋无衣红了脸,乔眠已然半醉,跟着起哄道:“就是就是,咱从小一块长大,有啥事儿用得着这么忌讳的,难道是我这几年没回来都生疏了吗?玩起来啊,怕什么?”
此话一出,蒋无衣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你还偷偷往里头塞了多少这种纸条?”
乔眠两颊嫣红,傻笑,“不多不多,就一点。”
周叔在一旁掩嘴偷笑,不多不多,也就十来张。
蒋无衣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