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清脆的鸟叫之声,还有一阵清凉的风吹过脸颊。陆宜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的青山绿水,生机盎然之景。虽然眼下景色正好,可是陆宜却没有心情欣赏景色。
全身无力,胸前的肋骨稍稍一动就钻心的疼痛,大腿上也传来一阵阵的火辣辣的感觉,稍稍的抬起头,大片大片的血迹已经沾染了海蓝色的粗布裤子,而胸口前的灰色麻布衣服上有树皮,草屑,还有湿润的土壤。
等等,陆宜明明记得在死之前穿的是制服啊,怎么睁开眼睛后穿的是这身打扮呢?而且这青山绿水的,与传闻中的阎罗殿不太一样啊。没有牛头马面,没有审死阎罗。这到底是哪里?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微微侧过头去,在一棵大树下有一个背篓,里面装着树枝,四周还散落着一些看起来像是鸟蛋的东西。
陆宜慢慢的闭上眼睛,反正都死了,不可能再死一次了吧。实在是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身边响起埋怨的声音,而且还一股天津口音:“你这倒霉孩子,怎么就不让人僧心呢。你娘死了,你就觉得没人能管住你了似吧。”
陆宜睁开眼睛,发现一个豹头环眼,头上一根毛都没有的光头大汉站在自己的身前。这大汉光着膀子,腰上系着一根红绳,穿着与自己想同的海蓝色粗布裤子,脚上还登着用麻绳编织的草鞋。
大汉没有管陆宜惊疑的眼神,将陆宜背了起来,过去拿起背篓,还将散落在地上的鸟蛋一个一个的捡起,放在了背篓里。就向山下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就让你捡个柴,你都不让人僧心啊。你这倒霉孩子是不是又去掏鸟窝了?”
陆宜想回答大汉的问话,可是大汉背起陆宜却一点也不讲究,就跟扛麻袋似得,震的陆宜的胸口越来越痛,没一会儿就昏了过去。
……
陆宜觉得全身暖烘烘的,胸口也不是那么疼了,腿上也没有了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一阵馒头的香味勾的陆宜慢慢的睁开眼睛。
窗外的天色以黑,而窗户都是用纸糊的,所以看不清窗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是一间类似乡下的砖瓦房,房梁上吊着玉米与红辣椒,还有几个篮子。不远处有一个灶台,灶台下面的小洞里还不住的往外窜着火苗,而灶台上的锅里正突突的冒着热气,馒头的香味就是从那些热气中传出来的。
陆宜的肚子正在“咕咕”的叫着,抬手摸了摸,发现身上盖着一个花棉被。掀开被子,活动了两下,发现胸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了。腹中饥饿,陆宜就准备从热炕上下来,想要从锅中拿个馒头先垫垫肚子。
脚还没碰到地,一个穿着红色的粗布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一把推开了房门。看见陆宜后,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说你这倒霉孩子,就让你干点活,就这么困难。捡个柴都能把自己弄的一身是伤,你这样的,也真是千古难寻了。”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也不带任何地方特色,但是语气却非常的不善。
陆宜刚想张口问点什么,女人就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行了行了,别解释了。要不是你娘临终前的托付,还有这两套房,我才懒得管你呢。”
女人说着就打开了锅,从锅里取出了几个又白又大的馒头,放在了一个铁盘子里,走到了陆宜的身前。抓了一个馒头,往陆宜的床上一丢,头也没回的走出了门。
陆宜坐在床上看着馒头发愣。这个女人我没找她没惹她的,她干嘛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那个光头大汉又是谁?为什么这两人老是对我说一些奇怪的话呢?
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叫了。陆宜也没管干净不干净,忍着烫,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那个馒头。肚里有了食,困倦感就开始侵袭大脑了,躺下来盖上花棉被,再被热炕的热气一暖,没有几个呼吸,陆宜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陆宜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公鸡打鸣的声音,睁开眼睛时,发现窗外已经是大亮了。
活动活动了下身体,发现只有几个特定的动作还会牵动胸口的疼痛,别的动作已经不会受到影响了。登上麻绳编织的草鞋,陆宜推开了吱吱嘎嘎响的门。
眼前是一个小院,加上自己住的这间房,整个小院有三间房,而自己住的这间,属于最为破旧的一间。院里还有一些农具与蔬菜,而那个背篓就放在鸡棚的旁边,鸡棚里面还有四只鸡在地上不断的啄着。
昨天见到的那个女人正蹲在地上,喂着鸡。听见门响,站起来看向了陆宜。
女人的态度与昨天截然相反,“哎呦,陆宜呀,起来啦。那就快吃早饭吧,再放一会儿就凉了。”女人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这个昨天那个恶言恶相的女人判若两人。
陆宜扣了扣脸,一脸的尴尬。这女人昨天没吃药?还是药磕的太猛,停不下来了?
女人看到陆宜的表情,尴尬的笑了一下,随即就抓着陆宜的手腕,向正中间的房内走去。
这个房子要比陆宜睡的房子大了两倍有余,一进房门,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画下面有一张四方大桌,桌上还摆着馒头和小菜,其中还有一些肉食。一张大炕占了整个房间的四分之一,炕上还有三四床棉被。在大炕的对面还摆着一张小桌,在小桌上放着一面不大的铜镜,铜镜旁还有一些胭脂水粉。
女人拉着陆宜坐了下来,亲切的说道:“陆宜呀,以后叫我嫂子就可以了,以前我和你大全哥要是有哪里对不住的地方,你可别往心里去,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吃吃吃,别客气。”
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叫了,陆宜也没管女人说的什么,拿起半热不凉的馒头,抄起筷子就开始吃起来。女人看陆宜吃的欢,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不一会儿,陆宜就将坐上的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女人愤恨的瞥了一眼陆宜,看陆宜抬起头来,又马上笑脸相迎。
“怎么样,陆弟弟吃的可好?”
虽然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可是这相貌与警校的那些个美女可差的远了。陆宜将快要吐出来的饭菜生生的咽了回去,尴尬的说道:“好好好,嫂子的手艺很好。”
女人掩嘴轻笑道:“原来都没发现你的嘴这么甜,你先休息一下,我先收拾收拾。”
女人将碗筷都收拾起来,走进了另一间屋。睡饱吃足,现在该研究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站起身来,在屋里转了两圈,就来到了铜镜前。陆宜看着那些装胭脂水粉的盒子,不住的撇嘴。很多都是用纸包着的,只有几个是用木头盒子来装,而且木头盒子粗糙无比。
拿起一个闻了闻,一股怪异的味道。皱着眉头将装着红色粉末的木头盒子重新放在桌子上,很自然的撇了一眼铜镜,又低下头。没有一息的时间,陆宜猛然抬头。看着铜镜中的那个人。
镜中人长着一双非常迷人的眼睛,高鼻梁,颧骨略微的有点高,乍眼一看,很像欧洲人。
陆宜抬起了右手,镜中人也抬起了右手,陆宜抬起了左手,镜中人也抬起了左手。在眼前挥了挥右手,镜中人也挥了挥右手。陆宜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而镜中人也做出了同样的表情。
虽然铜镜不像玻璃镜那样清晰,可是相貌还是能大概看清楚的。
铜镜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朝夕相处了四年的郭开的脸。
(待续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