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之后,终于切入正题。
萧泽俊颜一沉,正色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龙兄带着三位小辈光临寒舍,想必不是仅为品茶叙旧如此简单?”
龙鹤老头搁下手中茶盏,眯缝着眼,笑容可掬的说:“这倒是,为兄只是替人办事来了。”
萧泽奇道:“这天下还有谁能遣得动鬼手神医你?”
龙鹤素来爱面子,被他一说正中心窝子,假意嗔怪道:“别绕弯子,你知道我替谁办事的,给个痛快话,是允?还是不允?”
急性子的龙鹤对于萧泽这慢性子显然有些受不了。
萧泽温润一笑,不徐不疾道:
“既然龙兄是为梅宫主办事,宫主有恩于我二人,老夫说过,他日若有求于我辈,如不违初心,自当相助。”正色看向龙鹤,“说罢,何事?”
龙鹤赫然起身,抱拳朝二人倾身一拜,方道:“伏虎上高山,降龙下深海。此三人皆是伏虎降龙之辈,您二人之本事,龙某是知道的,也知道您二人曾经发过誓不再涉足政事。如今天下局势未定,北明摇摇欲坠,南明内斗不止,西蜀连年饥荒,达蒙势有南下之意。为保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承蒙不弃,还望两位高士指点一二。”
“如何指点?”
“倾囊相授!”
“宫主的意思是让我二人收三人为徒,你可知道本王的规矩。”
萧泽淡淡的睨向对面的龙鹤,着实由着宫主的人情要还,他也不能坏了自己立下的规矩。
龙鹤略一皱眉,回道:“你我相识多年,怎可不知?当年南明皇帝第四子寿亲王萧泽,传说拥有奉先之貌,卧龙凤雏之才。想拜入其门下之人数之不尽,可偏偏他自立了三条狗屁不通的规矩。规矩有三,一,八字不好不纳,二,品行不正不收,三,脚底无痣者不选。可这天下哪有这般之人,你不是故意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对于龙鹤口中的狗屁规矩,萧泽分明听了有些不悦。只将不悦之色一敛,面上带出一抹涩然的笑意。
“既然知道,你也无须多言,等他三人一一过关再说罢!”
墨染见萧泽一本正经的刁难龙鹤,一直立在一旁默默无语,他一介武夫,口才不好,费口舌的事,自然由萧泽去做。
龙鹤心知萧泽脾性,如不能满足其要求,哪怕刀架在脖子上,恐怕萧泽也不会眨一下眼。
他既然能说动卫后,自然心中有数,于是不在多言。
听了萧泽的话,其余三人自是会晤,各自脱鞋,让其察看。
萧泽一一过目,当看到玲珑左脚脚底那四颗醒目的黑痣时,神色瞬间僵住。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激越的血脉隐隐沸腾,这么多年,脚踏四辰的人终于让他遇见了。
待心绪稍稍平和,恭谨的朝玲珑深深一拜,方道:“敢问小哥生辰八字?”
他从未朝哪个如此恭敬过,只是眼前之人乃未来帝星,受自己一拜,亦不为过。
玲珑被眼前的长者深深一拜吓了一跳,胡乱穿了鞋袜起身朝他深深一回拜,才说:“先生一拜,小生愧不敢当,至于生辰八字...”
她求助的眼神望向龙鹤,兴许他晓得。
龙鹤当年亲自见华麒在莫王府出生,她的八字,他记得极清楚,随口报道:
“庚子年丙戌月戊子日壬子时”
早在十年前,龙鹤与卫后一起带梅麟见过一次萧泽。
当时,萧泽看过梅麟的八字,道:“此八字虽出生不凡,却不是好命,若是女子,行逆运,另当别论。”
只当时梅麟脚心无痣,也就吃了闭门羹。
那时竟忘了宫里尚有一个与他八字一模一样的姐姐。
龙鹤曾单独找寻萧泽问过,什么叫“另当别论”?
萧泽只说了四个字:“凤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