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敌人的火力太猛,我们实在守不住,才逃到这里的……”说话间,只见一个军官模样的男人,领着一群残兵败将,沮丧着脸向着金锦鸣走了过来。
“是孟团长来了!”余成庆一眼就认出了他,此人正是八团的团长孟铎。
金锦鸣见是自己的部下,立即迎上去,关切的问:“孟团长,快告诉我,你把守的南门现在怎么了?”
孟铎垂头丧气的说:“唉!军长,你就甭提了,南门城头上弟兄们,在弹尽粮绝的境地下,面对着围攻上来的敌人,他们毫不畏惧,赤手空拳的去跟敌人搏斗。可手里没有枪,单凭赤手空拳,又怎么能阻挡住敌人咄咄逼人的攻势。眼看着手下的士兵们,一个个的倒了下去,我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的难受,最后,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只好命令他们从南门口撤了下来,然后,一路向北逃窜,没想到逃到这里时,正好碰见你们了。军长,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该擅自下令让弟兄们撤退,如果你一定要怪罪的话,就请责罚我一个人吧。”
金锦鸣沉思了片刻,并没有责备孟铎的意思,而是轻声的问:“这么说,你们把守的南门,已经被北伐军占领了?”
“嗯,我看见北伐军已经在城头上,插上他们的军旗了。军长,其实,守城的弟兄们并没有打算撤退,只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倒下去,才……”孟铎话未说完,声音就变得哽咽了。
“那其他团的弟兄们,你们碰见了吗?像九团的秦团长,他们有没有也撤出阵地呀?”金锦鸣急切的问。
孟铎支支吾吾的回答说:“这个嘛……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逃出来的时候,看见地上躺着很多的伤员和尸体,这些伤员和尸体,有些身着我们的军服,估计应该是我们其他团的弟兄们,而当时的情况是,敌人在身后穷追不舍,我们根本就来不及去辨认和救援。”
听了孟铎的话后,余成庆很生气的说:“孟团长,你们也跑得太快了吧,怎么可以置其他团的弟兄们的生死而不顾,就这样跑出来了呢?”
孟铎情绪激动的说:“余参谋长,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刚才我就已经跟军长讲过了,是我不忍心看着弟兄们,白白的去送死,才命令他们撤退的,如果你和军长,要追究责任,那就先追究我孟铎一个人的责任吧。”
余成庆厉声的说:“孟团长,我说的不是你不该撤退,而是说你们在没有搞清徐州城里的情况下,就擅自逃出了城外,这是一种严重的失职,如果其他团的弟兄们,也都像你这样,徐州城早就完了。”
孟铎见余成庆发火了,他也毫不顾及的说:“那余参谋长,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做才对,难道让我手下的弟兄们,面对敌人的长枪短炮,去白白送死吗?”
“你……好一个孟铎,居然跟我顶嘴啊!”说话间,余成庆已经气得脸色发青。
金锦鸣看着一脸愤怒的余成庆,急忙拦着他说:“好了,好了,余参谋长,你就不要发火了,敌人要占领徐州城,那是迟早的事情,当时他们都顾着四散逃窜,谁还有心思,去顾及身旁的人,我觉得这个责任也不全在孟团长的身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弄清楚徐州城里,到底有多少弟兄,多少伤兵,要想办法找到他们!”
听了金锦鸣的一番劝解之后,余成庆的火气,也渐渐的消了下去。
这时,孟铎反而激动的说:“军长,余参谋长,既然南门失守是我的责任,我愿意将功补过,再带着这一百号来弟兄们,去徐州城里打探一下虚实,不管是死也好,是活也好,也算是给军长一个交代。”
金锦鸣摆了摆头说:“不用了,孟团长,你看看你们手里什么武器都没有,这样去,不等于白白送死吗?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等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团被打散的弟兄们,从北门撤出来,如果有,让他们全都来这里集合。”
孟铎说:“好,军长,那我马上带着弟兄们去徐州城北门口接应他们。”
金锦鸣说:“孟团长,人去多了,反而容易被敌人发现,你只要派一两个士兵,去接应就行了。”
“嗯,我马上传令下去!”孟铎说完,立即命令手下的两名得力的士兵,前去徐州城北门接应其他团被打散的士兵了。
这时候,被烧得炭黑的士兵突然说道:“不好了,军长,耿连长他……他不见了!”
“什么?耿连长不见了?”金锦鸣立即转过身来一看,果然不见了耿长青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