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李晨红打电话给小锐,说,要去他家打印照片。那天小锐在他爸妈那。
李晨红说,晚上去。
小锐一听晚上去,不由得兴奋。好似一个期待已久的天气预报,八月的大热天,久不下雨又干又热,这时忽然听天气预报说,今晚将有阵雨降临,久悍逢雨那是大快心人的事。
回自己住处时,小锐特地坐车到镇上数码广场,买了两个墨盒,一包相纸,花了两百块钱。小锐心想:再买两次都够买个打印机了。这打印机公司的阴招真够毒的,买打印机才五六百,算便宜,可墨盒价钱贵,两个墨盒差不多要两百,还很不经用。
没办法,今晚他要哄女朋友……再贵也得买呀!
小锐坐车回来,在站旁的熟菜店,买了两只鸭腿,一盒凉伴海踅丝,两个菜,回家再烧点饭,晚饭问题就轻松搞定了。
等小锐到家,天有点儿黑了,远处的路灯慢慢亮了起来。在路上时,李晨红就打过两个电话了,她说她过二十分钟到。
搞得小锐顾不得洗澡冲凉就拿出电脑、打印机,还抽空在电饭堡里放上水和米,泡着,准备等李晨红快到来再烧。
八月的天气,人一动就浑身冒汗,小锐热得把全身的衣裤都脱了,只穿个裤衩。
把电脑、打印机电源、接线都插上,换了新墨盒,准备测验、校准墨盒,可打印机罢工,除了电源灯亮,别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小锐其实知道有点问题的,之前墨盒加过几次墨水,打印机老是罢工,小锐强行它执行命令,把软件程序都搞乱了。
李晨红打电话说马上就到了,问他装好了吗,小锐应付说,快好了。她又问,打一张照片要几分钟,小锐说一两分钟吧。李晨红说,那等下到了,叫司机在楼下等着。
看来她想打完照片就走人……她来这,总是先关照说,“今晚不许碰我”,可两人睡一起了,小锐不但碰她,而且还碰得亲密着呢。李晨红刚到时倒真不想让他碰的,可没多久,她自己反而把持不住碰起他来了……
小锐想:反正来了再说。要是她只是假正经不跟自己睡,他有办法让她乖乖就范。
楼下传来出租车驶到、停下的声音,李晨红说等下结账,让司机等会送她回去。小锐等她上楼,就气呼呼地说:
“你这是干嘛,真要回去等会路上没车吗?叫人等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呢?”
“我有急事,照片打印了等下就送到我爸妈家,我阿姨她们明天一早就要走的。”
“不是你的照片?”
“不是。”
小锐以为是她这段时间在南京拍的照片。
李晨红拿出记忆卡,小锐在电脑中打开看了看,果然都是大叔大妈还有小孩们游城隍庙逛外滩的留影。
前段时间,李晨红把病人伺候完后,她就往南京她老公那里跑,她说是要债,可一连去了好几趟,钱一分没要到,还贴上不少路费、电话费。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警告小锐别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小锐问,那想你了怎么办呢?心里却说:你让打我还心疼电话费呢!鬼才想你!我这电话费省着给别的女孩子打不好吗?
哪知,几天没李晨红的电话,还真不习惯,以前一天到晚在电话中听她罗嗉的,现在几天都没一点音讯,心里空落落的,挺不是滋味。更要命的是,他一打电话,李晨红不是不接,就是接了一声狮吼:
“叫你别打电话,你听不懂啊!”
“……”
“有事我会找你的,最近两个月,你别打电话,我爸要调查我跟他的事,他会去通讯公司查我的通话记录的,跟你通话多了,我爸肯定会知道我跟你的关系的。所以我是为你好,我们还是暂时别打电话了。”
小锐想不到给她还打不打电话需要克制?可事实是,克制了都还时常要打搅她一下。
给她发短信也是同样喝骂:不许发!
所以小锐只知她最近一个多月在南京上海两地跑,只是她没像以前那样唠唠叨叨地跟自己汇报。
想到去年此时跟她同游杭城,今年她却跟另一男人齐逛金陵……小锐心里不由得泛酸。
李晨红见小锐在电脑跟打印机之间磨蹭,催促他快点打印。小锐说,打印机有点问题,你还是让司机先走吧。
李晨红问,要多少时间?
小锐说他自己也不知道。
李晨红只好下楼结账,打发了司机。
不管小锐怎么摆弄,打印机就是不工作。小锐一会加墨水,一会儿拆机器,就是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
李晨红在一旁看着,说:
“早知道这样不上你这来了,打印机又不好。再给你半小时,弄不好我走了。”
“你去照相馆一般都是要第二天才能拿的,有的能自己打印,可现在也关门了。我尽可能弄好吧。”
这时李晨红接了个电话,对来电那个人一口一个老师,说话语气都温婉柔和了,尽量表现出有文化有休养的味道来。拿腔拿调地说着她跟老公的不幸婚姻。说最近很烦恼,事情很多,没空去她那里。李晨红好像成明白人了,分析自己的情感清晰理智,觉得自己跟老公没共同点的,性格也合不来,各方面都有点差距,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听她这腔调,小锐机器也不修了,反正修不好,她打电话,他就挠她痒痒,弄得她想笑又拼命忍着笑,很气人又不能骂出口,只能一边用手防卫着,一边对他干瞪眼,作生气状。
电话足足打了四十分钟,小锐把晚饭烧好了,可机器还没弄好。李晨红挂了电话,气呼呼道:
“到底能不能用?修不好找你算帐,他们等着我送回去呢!”
“可能修不好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以前好好的,上次程序搞乱了。”
“你再试试,”李晨红指着电脑说,“试试这个选项……”
“不行。”
“再试试下一个,我就不信了。一个一个试下去,总有一个行的吧?”
“你不懂,瞎弄什么!”
想不到的是,李晨红电脑、打印机从来不碰的人,竟然在她指点下弄好了,能正常工作了,两人都高兴得哈哈大笑。随即她又指着小锐说:
“你是不是故意弄不好的?想把我……”
“不是,真的,我也不懂。让你这瞎猫碰上死老鼠给弄好了,还真谢谢你。”
小锐对墨盒校准了一下,就开始打印了。这时已九点多了,两人得又累又饿。李晨红看了看打出来的照片,才放心地去弄饭吃了,这里她是熟悉得跟自己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