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我叫你小宇吧!走,我们送你回去!你住的那家农舍我们过来时刚好有经过!子铭你善后啊!”说罢,拉起他的手就走。
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肢体接触,尤其是对上唐潜身后那双带着敌意的眼睛。
试图挣开,那人却在感觉到他动作的时候,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知道自己抵不过那人的力气,他终于作罢。
放任那人,也放任自己。
他在这山坳中坐了大半天,纹丝未动,加之流动的水源来带凉意,虽是炎夏,也已手脚冰凉。
唐潜的手却是暖的,是体温和阳光混合的那种温度。
都说十指连心。他触到他掌心的温热,心脏内也随之涌起一股暖意,伴着血液的流动,在身体内四处游散。
数年后他才明白,很多东西是一开始就注定的。在特定的时间遇到特定的人,不论请愿意否,只能承受。
就如同他第一次被唐潜握住手,从掌心传出的暖意让他眼眶潮湿,几乎落下泪来。
唐潜,唐潜,看着他消瘦的肩裹于白色T恤之下,他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脑海中出现奇异电波,痛并快乐着。
一路上,手都未被松懈。大概是为了照顾他受伤的膝盖,唐潜走的很慢,不时回头看他一眼。遇到陡峭之处,会停下来,直到他站稳后,才继续前行。
方子铭走在他们后面一言不发,他没有回头看,只知道唐潜偶尔回头和他目光纠缠,那时空气中会出现甜腻气味。
他果真将他顺利带回农舍,并向老农定下一间房间。老农笑着去问后面的方子铭是否住宿,他笑着替他回答,“我们住一间就好。”
说完,不理会老农奇怪的眼神,和方子铭一起去房间放置行李。
他也随他们上去,接过自己的东西,不断道谢,然后回去自己房间。
洗澡水还在烧,浑身都是汗迹,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衣服贴着身上非常不舒服。他坐在椅子上,身体总算松懈下来,半个身子靠进椅背,好像有了着落。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时,台灯开着,昏黄的光线并不刺眼,又小憩了一会儿,睁开双眼,看到唐潜坐在他对面的床沿上,脸上带着招牌笑容。
他已经换去了白日的衣衫,此时身着一件冰蓝色的T恤,牛仔中裤,脚上是一双夹趾拖鞋。洗过后未干的头发披在身后,有几缕顺着肩头滑下,发梢的水滴在牛仔裤上,很快又晕开。
即便是这样随意的装束,也是个好看的男人。
见他醒了,唐潜摇了摇手中的药瓶,“水已经烧好了,快去洗澡。洗完了擦药,还好我随身带了些药,不然这里可没有这些!”
他顺从的点头,拿好换洗衣物,朝洗手间走去,却在门口愣住。
这里的洗手间不似城里宽敞。小且简易,没有可以放置衣物的地方。扭头看那人正低头钻研手中的药瓶,根本没有看自己这边。转而鄙视自己,大家都是男的,干嘛还扭扭捏捏跟个大姑娘似地!
想到这里他直接脱了个精光,走进了洗手间关上门,顺带着关上了唐潜在看到他脱下衣服时,突然加深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