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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的正文----------
祁修漠然站在那里,听他们几个说完一通,无视祁父欲言又止的眼神要走开。只是,他又一次顿住了脚步。
“溪儿……”一直关注祁修一举一动的祁夫人一看到儿子停下,便撑起笑脸关心:“有什么事吗?”
但是祁修根本没有看她,而是柔声问牵在手中的云初晓:“怎么了?”
四人吃了一大惊,祁修对人一直是温和有礼,但何曾有过这般温柔的神情!四道目光刷刷地打向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被忽略的女孩。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向午夜幽然绽放的花,在夜色中散发清幽灵动的光芒,无声无争。与祁修的疏离淡漠不一样,她的安静带着一份宁和,在淡淡的眉眼间温暖。
她的样貌也是让他们惊叹,柳眉杏眸,俏鼻秀挺,粉唇莹莹若花,双颊白嫩若瓷,肩上泻下三千青丝不会给人不整洁之感,倒是使人想起“泼墨写意”这个词来。
“少爷……她、她是谁!”平地响起一句带着颤抖的问话。
最先说话的没想到不是祁修的父母或姐姐们,而是弱冠之礼时被祁老爷指为祁修通房丫鬟的翠衣,语气中还有难以隐藏质问的意味。
再看着他们对云初晓的要将人刺穿探究眼神,突然间很不痛快,祁修当下占有性地将她圈进怀里,寒气一放:“她是我的,你管不着!”
翠衣听说少爷今日要回来了,特意装扮了一番,没想到他连眼角都没给自己留个,听到少爷温柔得要滴出水的语气,醋意大发,想也不想就说问出口了。虽然这是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但自己只是被老爷指为通房,尚未和少爷圆房,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惹得少爷不高兴之后吃了祁夫人几记眼刀,她飞快地撇了撇那个被少爷抱着的女孩,目含憎恨,咬紧嘴唇不再说话。
云初晓恍然不觉这尴尬的气氛都是因她而起,在祁修怀中探出脑袋向祁双来了一句:“我也可以摸一摸吗?”
“你想……摸一下大姐的宝宝?”祁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当下明了她想做什么,询问的眼神投向祁双。
“宝宝?”云初晓歪了歪头。
“是啊,大姐的肚子里孕有一个宝宝,不久就会出来哦!”祁修宠溺的笑意又把众人看呆了,“用不了几年,就会长到初晓这么大!”
“哦……”怪不得身上有两个魂魄呢……她在心里悄悄打腹稿。
祁婉知机地扶着挺着个大肚子的祁双,慢慢走到云初晓身边,扫了祁修一眼,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柔声说道,“想当初,你也是娘胎里一个小不点长到这么高……呀!银、银色眼睛!”
本来,祁双是想通过这个祁修很重视的女孩打好关系,来修复他和父母之间的裂痕,只是甫一低头,看到她银月般的眸色,当下禁不住惊呼。
祁修当即绷紧了身体,一旦他们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当初,被宝枢指斥银色眼睛的怪物时,她难过的神色还历历在目。他一路上都尽可能避免别人拿她的瞳色说事,如果他家人也犯忌……
“呵呵,好看吗?”云初晓紧紧地握着祁修的手,脸部尽可能轻松愉快,将银瞳笑得两勾弯弯明月。
祁双看着那灵动澄澈的眸子,虽然颜色“特别”,但不能否认很美,纯善的眼神让她放松,卸下讶色,又是来不及开口,就被那个不识时务的人打断了。
“怪物!”翠衣本是没有看清她的眼睛的,只是听了祁双的描述后,故意失声惊叫。
可怜的她到现在还不能理解,祁修为何这般温柔对待这个女孩,只是天真地想要大家都嫌弃她,最终迫于众人的压力,祁修不会再管她。
那唾弃狠毒的眼神刺得云初晓心惊,跟很久以前的另一个眼神隐隐重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侧脸当起缩头乌龟。
——长鞭甩在空气中发出响声是闷闷的啪响,甩在身上是脆落的啪响,昏暗的密室中,黑影幢幢,模糊成片,只有那细长的鞭影如此清晰,在舞动中错杂进闷响和脆响。
——眼前的人看不清模样,狠毒的目光下,她无处可逃。比起身上一络络腥红,心,更是片片成伤。
“竹言,将她掌嘴一百!”祁修想得出做得到,毫不犹豫就向大丫鬟下令。抱紧微微发抖的云初晓,心中起了狠意。
竹言愣了,平时少爷和煦如春风,这还是他那么生气,第一次说要惩罚什么人。
翠衣这才知道怕了,求救地看向祁婉——老爷和夫人一向顺着少爷,她指不上;大小姐和少爷为了父母间的琐事磨合颇多;只有口不能言的二小姐,跟少爷亲近得很。
祁婉收到翠衣的哀求,看着走上前的竹言已经扬起手,也顾不上害怕弟弟身上发出的冷气,扯了扯他衣袖,急急比划了几个手势。
可祁修很坚决地摇头,寒身道:“只是掌嘴而已,很轻的惩罚了!”如果不是怕戳到二姐的伤心处,他会直接命令竹言把翠衣的舌头割了,让她当哑巴。
身侧巴掌声响起,祁婉身子一颤,不忍回头,目光转向云初晓,没法说法的她用唇语说道:请你饶了她,她不是故意的。
云初晓想到了什么,对祁婉招了招手,让她靠过来,在祁婉低头凑过来时,突然发难握住了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