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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的正文----------
跨进云香楼雅致的沉香木雕花大门,才知什么是恍如隔世。
云初晓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车水马龙,各式各样的味道混合在空气中,在烈日的炙烤中发酵,染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酿出道不明的沉淀感触,而门内红男绿女,菜香酒醇,娇笑朗笑叠叠,丝罗折扇翩翩,与门外的景象明明同样都是真实存在的,总是有什么地方让她觉得很虚,虚得难以置信。
“闪一边去,挡道!”
身后一人相当不耐烦地推开站在门口不合时宜出神的云初晓,然后相当狗腿地转向他后头的人,一脸谄媚相:“小姐,请,请!您的座位还一直留着呢!”
不紧不慢秀着莲步走来的,是一位红粉佳人,一身时下在皇都流行的蝶袖褶苏襦裙。由于这种衣裳的亮点在于“袖如蝶,翩跹舞;柳输腰,三分娇”,一般人家是花不上那个闲钱去做宽大的摆袖和腰间点睛之笔用的环佩长流苏。更何况这身衣服用料还是最有名的绸缎之一“月下美人”,虽然不及贡品流云锦,但流云锦只做单一的颜色,是以这鹅黄的衣裙在皇都可谓数一数二,能穿上这样的服装,光是富贵是不够的。
相比起夺人眼球的蝶袖褶苏衣,女子清秀俏丽的面容还是退居二线,略输一筹。瓜子脸,丹凤眼,长发齐齐地挽了一个嫦娥髻,倒是很好地衬托她的清水芙蓉之貌,却被那三支并着斜插的镶玉金步摇强加的奢华贵气弄得不伦不类,远远看去,看得见衣服,看得见发式,就是看不见人。
进来的女子在小二面前一副眼高于顶的傲慢,更不用说去关心被他清理道路推开的女孩了,可一见迈前抱稳云初晓的祁修,眼神一亮,那儒柔清雅的身影让她顿感惊才绝艳。
几乎没有经过多少思考,宋香儿不惜踩在自己名贵的长裙上一绊,惊恐地闭上眼睛娇呼一声跌下台阶,方向却是诡异地朝着斜前方倒去。
不出所料又得偿所愿地,她心中的良人“接住”了她,而且凭她的感觉,良人非常用君子风度地扶着她,并不因这突然事故而借机揩油。
宋香儿喜不自禁,还不待她娇羞无限地睁开眼眸,身后恼人的尾巴在刚甩开一柱香不倒又黏了过来:“香儿表妹、香儿表妹,你怎么了!”然后被他用力地扯了起来,咸猪手不规矩地在她腰上蹭了几把,完完全全破坏了她的美姿仪。
她心里那个气啊!
顺着狼狈站起来的姿势,她狠狠地踩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表哥一脚,不带他哀嚎出声,又不动声色地往他腰上撞了一肘子,手举香帕半掩朱唇,眉眼半低,羞涩尽显:“谢公子出手相救。”
王言英惊讶得差点没把被肥肉埋没了的眼睛瞪出来,表妹何时曾这般柔情待他!在男人第六感的提醒下不管任何状况,直接把祁修打为情敌,谢绝往来一类。
在看到主子小眼狠光一闪,一旁跟着伺候的小厮看得眼色,上下打量了祁修一眼,凑到王言英耳边低语:“是负责烧制宫廷专用瓷器的祁家的少爷,祁筠溪,自幼体弱多病,常年蜗于家中疗养,待人温和有礼……”
“放屁,你想说你家少爷我待人粗暴无礼?”王言英抽出腰间折扇回头狠狠地敲了小厮一记。为了防止表妹花落他家,他专门侍养一些把全皇都适婚男子的资料都背下来的侍人,能让他一见对方面,就能提醒他,当即做到知己知彼。
温和有礼?谁管他什么人!谁都不能妨碍到他堂堂孚夜朝国舅外加丞相,之独子,抱得美人归!
一甩折扇,扬了几把附属风雅,王言英借着身躯优势以及表妹现今的装腔作势,很不客气地插在两人之间:“哟,我道是谁!原来是烧瓷那家的病秧子啊!”
云初晓很不合时宜地打起喷嚏,刚刚差点压到她身上的花蝴蝶不知用了什么东西搞出一大股味道,弄得她鼻子难受死了!
“怎么了?感冒了?”就算云初晓没做声,祁修都是能自动屏蔽王言英的话的。
云初晓愁眉苦脸地捂着口鼻:“不、知什么味道,好呛!”
祁修嗅了嗅,猜测道,“好像是香粉味道吧。”他突然想起刚刚拦下那跌向云初晓的人身上就是这么浓烈的味道,连忙拂了拂袖子,挥淡气味。
宋玉儿脸色随着这甩袖动作,铁青得可以,本来就因王言英横插一脚就拧得皱巴巴的手绢再度面临灾难:该死,她用的可是皇宫妃嫔才能用的上香粉,居然、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宁愿照顾黄口小儿也不多瞄她这大美人一眼!
王言英的注意力被云初晓吸引了过去,淫邪的绿豆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非常好奇被她的手捂着的容貌,忘了追究祁修的无视。
祁修敏锐地感觉到他不善的视线,侧身将云初晓挡在身后。这下可让王言英恼了!他生平最讨厌就是不识抬举的人跟他抢女人,就算是潜在的也不可以!那小女娃光看皮肤就灵灵嫩嫩的,掐一把就捏出水的娇俏,指不定是个美人胚子!
“警告你不要那么不识时务,病秧子!”王言英啪地合上扇子,脸两旁的肥肉一横,凶神恶煞要去给祁修颜色。
“修哥哥,我们可以坐窗边吗?”云初晓看到临窗位置刚走了一桌客人,顾不上还发痒的鼻子,赶紧拽祁修衣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