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一,城里的烟花爆竹从昨天晚上十一点多钟开始,一直都在惊天动地的响着,今天早上天亮之前有所收敛,但按传统习俗到吃早饭的时候,都必须放爆竹。于是从九点钟开始,爆竹仿佛又是煮粥一样的连绵不绝。
由于昨天晚上都睡得晚,到九点多屋里还是静悄悄的。
昨天晚上是大年三十,是孩子们放鞭炮迎新岁收获压岁钱唯一的一个晚上,是孩子们梦寐以求的一个晚上,自然没有人会早早就去睡的,只有莎莎不懂事除外。
小苏还安睡在幸福和沉重的梦乡,小莎莎爬起来看到母亲在熟睡中,便自己不声不响地下了床,轻轻推开了李文博他们的房间,从放衣服的椅子上爬到了李文博和云小杰的床上,她用小手打着还在沉睡中的云小杰:
“哥哥,你快起来跟莎莎玩啊。”
云小杰张开睡意朦胧的眼,看到小莎莎爬到了自己床上,便一把抱住小莎莎,并把她放到了自己身边叫她躺下,小莎莎也真的很听话的一动不动地睡下了。
看似昨晚平静的夜,其实是不平静的,因为在人们进入梦乡时,发生了一起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这件事情的发生,还得从小苏听了介绍云飞说起。
当小苏走进家里的时候,所有人她几乎都认识,只有一个中年人很面生。于是李秋生指着中年人介绍说:
“这是我的朋友云飞,一个很有才能的诗人和作家,他以前在报刊杂志发表过很多诗歌,现在在网络上发表了几个长篇小说。”
“什么网站?”
小苏好奇地问。她突然感觉这个男人有些让她心动。她以前也听李总提起过这个人的名字,今天突然这样近距离接触,心里真的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她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椭圆形脸,一双眼睛充满真睿和智慧,尽管她知道他实际年龄是四十五、六岁,但在她的眼里,仿佛只有三十七、八的样子。也许这是人们常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因为她知道他已经离婚。
她问了云飞发表的小说的名字,他便打开李文博家的电脑,当她看到云飞发表的作品,她一口气便读完了一个长篇,而且,深深地被作品中优美的文笔和动人的情节所吸引,仿佛自己就是那作品中的主人翁,随她哭泣、随她流泪、随她喜随她忧。当她从作品中解脱出来,她又更深地陷入了对云飞的爱慕中。
她知道,按实际年龄,云飞要比自己大十多岁,但是自己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而且自己还带着一个女孩,有哪一个年龄相近的来爱自己?更何况现在的人又有几个愿意付出真感情的?而从他的小说中可以看出,他对爱情的执着与真诚,因为人如其文,作品既人品。她认为,云飞是她未来所依靠的人!
自从小苏对云飞产生了情感后,她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云飞,而且,对他的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观察入微。
当然,云飞是一个写文学作品的人,他的观察也是十分敏感和细致的,当他看到小苏不断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的心里尽管也如鹿撞一般。但他不敢对小苏抱有幻想,他知道现在的人都非常势利,所追求的是安逸的生活环境,以及金钱地位,而且,小苏又那么年轻漂亮。再说自己现在一无所有,尽管现在在李秋生这里上班,一个月能够挣几千块钱,可是自己连一个窝都没有,我拿什么去爱人家?何况我还有一个孩子,别人能够接收吗?到黄昏时候,家里的人都在看春晚,云飞一个人在李文博的电脑上写作品。这时小苏走了进来。
“云老师,你在写作品吗?你的作品真的写得太好了。”
云飞抬起头,见是小苏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笑着对她说:
“我只不过是杜撰,让你见笑了。”
小苏知道他的谦虚不是装出来的,便笑着回道:
“云老师你谦虚了,你能够给我指点一些写作的技巧吗?其实,我在读书的时候,对写作文也非常感兴趣的,我的作文也经常帖在学校的墙刊上。”
云飞让小苏坐下后,便也跟着坐下。他认真地看着小苏说:
“小苏,我跟你说啊,其实写作是世界上最艰苦的工作,你知道中国文字里面有一句:‘呕心沥血’的词语吗?那就是对于文人最形象的概括。每一个有文学成就的人,他们不都是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难?在你没有成名之前,总是遭人家白眼、鄙视、唾弃以及撮脊梁骨。觉得你不负正业,游手好闲,而文人的地位是非常低下的。你几时听说过哪个文人是千万富翁、亿万富翁的?在当今社会,无论你的文章写得最好,无论人才华如何出众,你能够找到一份安定的工作,能够富足地安排自己的生活,那是非常了不得的,证明你是一个善于营生的人。其实,文人的命运都掌握在那些操控文学作品的人的手中,那些操手们想怎样运作你的作品,他可以随心所欲。所以,我总是劝那些想入门文学的新人,不要轻易下结论走文学这条路,因为,它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
“云老师是不想带我这个徒弟啊?”
“我能够收到你这样的徒弟是我最大的荣幸!我是真的感到文学这条路太艰难了啊。”于是,他们坐下来聊了起来。他们从文学谈到了各自的不幸婚姻。
“你不想找一个吗?你还这么年轻。”
云飞问道。
“谁愿意要我啊?我还有一个孩子拖累着,孩子就是我的一切,我结婚的条件就是首先要接纳我的孩子,哪怕他年龄比我大很多,只要他爱孩子和我,我就和他过一辈子。”
小苏眼睛望着云飞。但云飞看到小苏这么年轻漂亮,他是不敢相信小苏会爱自己,他认为那是天方夜谭。沉默了一会,小苏问:
“云老师,你怎么也不重新找一个啊?”
云飞默默地看着电脑,他听到外面客厅里的电视机正在很热烈地播放很闹腾的春晚节目。
“我一无所有,谁愿意嫁给我啊?而且又是老头子一个。”
小苏“噗嗤”一笑,声音颤颤地指着云飞:
“云老师,你不要让别人笑掉大牙,你是老头子?那我就成了老太婆了。”
云飞迷惑地望着小苏:
“你在我眼里还是一个小女孩呢。”
小苏突然问:
“云老师,你嫌弃我?”
云飞如堕入满天云雾之中。
“小苏,你说什么啊?你说我嫌弃你?我还有那个资格嫌弃你吗?”
“那你爱我吗?”
小苏直截了当地问。这让云飞真的吓了一跳。
“小苏,你这不是在戏弄我吗?你那么年轻漂亮,我可连做梦都不敢想啊!”
“那我如果爱你,你会爱我吗?云老师,说真的,我喜欢你的为人,更喜欢你的才华。”
云飞看到近在咫尺的小苏,心里激动得怦怦直跳。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小苏的手,小苏不由自主地倒到了云飞的怀里。而且,他们两个人热烈的拥吻在一起。终于到了放鞭炮的时候,小苏才难舍难分地准备走出房间,突然她又站住对云飞说:
“云老师,我住在一楼那个套间,那里还有两个客房,晚上我的门没有落锁。”
说着,她便走出了房间。过了一会,云飞也走了出去。
晚上,云飞一个人也住到了一楼的一个客房里。当大家都安静了的时候,他心里很矛盾,不断地问自己:
“我到底去不去呢?她会是真心待我吗?她那么年轻,她会真心爱我吗?不应该是一个陷阱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到时候自己有什么脸面面对李秋生和这么大一家子人啊?”
他望着外面不断炸响的烟花爆竹声,和腾空而起的绚丽的焰火与彩珠炸响散发的炫艳的彩光,更让他无法入眠。他从床上站了起来,轻手轻脚走到客厅,他眼睛望着小苏的房间,但他不敢向门口走近。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又站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最后又走到了窗口,拉开窗帘:外面是灯火通明的世界和车流滚滚的海洋。路边、小山头的树上所缠绕的彩灯与街上的霓虹灯以及各种花灯、彩灯,汇集成灯的海洋,如天上无数的星星在闪烁。那天空中灿烂的银河啊,哪有这洢水城美丽的夜景璀璨?
当云飞在犹豫中徘徊不前的时候,小苏的房门轻轻地打开了,而且,小苏阿娜多姿的身材出现在门口,这让云飞激动不已,他走过去紧紧地抱住小苏,小苏热烈地回应着。
当他们缠绵过后,云飞抱着小苏说:
“小苏,你想好了没有,你真的爱我吗?”
小苏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会真心真意爱你和你儿子一辈子!”
“那我明天就向大家公布我们的好事好吗?”
小苏将头埋到云飞的怀里:
“我当然高兴啊,只要你不后悔。”
第二天,当云飞在饭桌上向大家宣布他和小苏的婚事的时候,大家更多的是诧异和惊疑,都在想,是不是他们两个人搞错了,或者小苏脑子是不是进了水?但又没有一个从脸上表现出来,大家都起身一齐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