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俗话说的好“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的云飞应该就是遭遇这样的运气。
他为了能够在网站上发表自己的作品,他卖掉了一通旧木屋,得了一千块钱买了一台旧电脑,还牵了网线。作品尽管很快就被一家网站发表了。他原以为,作品只要发表了,就能够有收入,但是,他又完全想错了,其实还要靠点击率和要有别人一定数量的收藏上架,才能有所收益,结果发表了作品也是空欢喜一场。电脑还有一部分资金欠着别人的。更糟糕的是,电脑没用多久就出故障了,而且,修电脑的师傅对他说:
“你必须把欠我的钱还清楚才能帮你修电脑。”
没用办法,他只好来一个卯吃寅粮,把没有成熟的谷子贱卖了二百斤才搞到了钱还上,把电脑修好。况且,收割谷子的钱,也是答应别人把谷子卖给人家,才借了二百块。还有房租费迟迟没有給房东,也必须买了粮食。他不知道谷子卖出去到底能买多少钱?还是一个未知数。
他在等待谷子尽快晒干,尽快卖掉后好了却一些债务。可是天气说变就变,一天晚上,突然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且,连日来好几天都是大雨连绵。谷子就晒在贱卖他寅粮的老本家云汉平家,晚上把谷子收在他家的阶云上。那天晚上云飞想:云汉平会用薄膜或遮雨的东西帮他把谷子盖一盖吧?因为他家里有很多盖的东西。但,过了几天,天晴了,他才到云汉平家里去晒谷。从镇上到汉平家里只有四里路程。乡村硬化公路一直通到云家弯云汉平的家门口。云飞手里实在没钱,每次回去只有在桥上等摩托或其它便车。
云飞来到云汉平家,看到谷子用薄膜盖着,云飞心里很感激云汉平他们。可是,当他去感谢云汉平老婆的时候,云汉平老婆说:
“谷子不是我们给你盖的,是你们邻居钟汉新看到你的谷子淋湿了,是他从家里找了薄膜来帮你盖上的。”
云飞听了,很是寒心。也很悲哀。他走到堆谷子的地方一看,谷子湿了很大一片。云飞心想:这就是自己落魄的结局啊!帮自己的反而是外姓人家!而且,自己的秧苗都是钟汉新帮着播种的!他对钟汉新的感激是出自内心的。他向田坎对面的钟汉新家走去。钟汉新家是一栋镶白瓷砖的二层楼红砖房,老人七十来岁,高大,是一个真厚的老农,脸上永远挂着慈祥的笑容。他的媳妇在堂屋里带着两个小孙子。老人正站在山塘边的地平里,望着眼前被收割后的田野悠闲地走着。云飞走到老人面前,并敬老人一支烟:
“汉叔,感谢你帮我把谷子盖上。”
“我是看到你到口的粮食被大雨淋湿发芽,太可惜了。”
老人轻松地说,同时接了云飞的烟,就着云飞的打火机点上。
太阳又出来了,阳光十分明媚,而且,深秋的太阳是非常柔和的,温暖地照耀着大地。云飞和老人聊了几句,便回到云汉平家晒谷。
云飞晒完谷,又徒步向镇上走去。他走在小河的堤上,一片一片的荞麦花热烈地开放着。远处,有新居的楼房里,炸响着喜庆的烟花爆竹,云飞望着这一栋栋远远近近的新楼房,想着自己东倒西歪的木屋和自己现在的处境,忧烦不已。想:我几时能够走出自己的困境啊?像普通的家庭一样,有自己的新居,有一个自己的家啊?能够让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家里平静安详地学习生活啊?为什么我的生活就这样悲苦?为什么自己就这样走投无路?被人歧视?被人白眼?我也是人啊,我也有双手和健康的身躯以及十分活跃的思维与头脑啊!可是,为什么我就不能拥有自己安详的生活呢?是不是我前世做过什么亏心的事,上帝要惩罚我?但苍天不语,只有小河的水在潺潺的奔流。
云飞一直在寻寻觅觅,他想找到一个爱自己的女人,重新组建一个家庭。可是自己一无所有,谁看得起自己?哪个不在背后对他指指撮撮?哪一个不是用一双势利眼看着他?他不知他的爱在哪里,也不知他的出路在哪里?他真想大哭一场。但,这时他想起了一个情节:
云汉平家有两个小孙子,大的八岁,小的五岁,今天他在晒谷的时候,他们两兄弟抱在一起,哥哥问弟弟:
“你是懦夫还是强者?”
“我是懦夫。”
弟弟回答道,这时哥哥便打弟弟,打得弟弟大哭。可是弟弟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懦夫,什么是强者。现在想想自己,到底是懦夫还是强者?我难道只能做一个懦夫?云飞想到这里,便挺直腰杆,对自己说:
“对,我应该做一个强者!”因为懦夫是没有人同情的。即使最艰难,我也要发愤图强,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为了儿子,为了将来,我绝对不能自暴自弃!只有强者才被人爱,只有强者,才受人尊敬!只有强者,才能超越自己,超越世界!就像这天气,没有永久的风雨,也没有永久的阳光明媚,更何况是自己的人生天空,更应该由自己调控!
当云飞回到出租屋,一间十多平米的斗室里,只有一个纸箱装着衣服,一个装谷子的老式柜台上摆着乱七八糟的书籍。一个很小的电饭煲、他和儿子的洗漱杯子。旁边一张四方桌上摆着一台方头电脑。电脑内存很小,半天都无法把数据显示出来。靠墙是一张床,床上的被单都烂了,只好用被子遮住。靠谷柜的地下摆着一个铁米桶、一个开水瓶、和洗脸、洗脚的塑料盆。这就是云飞的全部家当!回到家里的云飞衣服没有洗,还在天井里的铁盆里泡着。下面厨房里藕煤也没有了。他不由叹了一声气:
“唉!没有女人的日子真不好过。”他不知道有哪一个女人来爱自己?四十多岁的人,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糟老头了啊!他匆匆忙忙把衣服洗了。楼上的刘妈在上上下下喊喝擂茶,但云飞在洗衣服,她就是装着没有看到。云飞只是在心里说:
“我真的不能这样过啊!”
他把衣服洗好之后,便坐回了电脑边,进入了他的写作状态。
当他在电脑上坐下,外面阶云里就坐下了几个爱唠叨的女人,他们都在议论云飞:
“每天都坐到电脑上,也不想办法去找一些事情做,这么好的天,还能在家里坐得住,这么懒,哪里来钱?房租都没有交,如果你出去做了功夫,哪里没有钱用?现在打工一百块钱一天,还三餐茶饭一包烟,如何做不得?”
特别是房东老太太,对他特别的不满。云飞听了,心里酸酸的。是啊,谁能理解他啊?他不想出去做工吗?他不想出去赚钱吗?可是谁要他啊?自己经常到处奔波寻找工作,可是有谁能够看到?云飞也和所有人一样啊,也想生活得比别人强,比别人舒服啊,可是谁来给他平台去发展啊?他听了外面那些人的话,真的深感自己的无能,也深感自己活在这个世上丢人啊,他恨不得扎到电脑里去,永远不要出来!
不说云飞怎样指望在网络上成名,单说李秋生的儿子李文博,在读初三的时候,因为和同学发生口角,竟喊了他的几个党羽,把那个同学打了,而且打得住进了医院。老师和家长便找到了李秋生家里。李秋生气得只好給老师和家长赔礼道歉,另备下礼物去医院看望被打的孩子。李文博知道自己患了事,躲在外面一不敢去学校,也不敢回家,结果,李秋生动用了很多关系,才在一家宾馆找到了他。恨得李秋生把儿子关在家里,用棍棒打得李文博皮开肉绽,急得何香抱着儿子一声心肝一声肉的大哭。也和李秋生闹了起来:
“有你这样教训自己儿子的吗?你看看,把他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你下手也太狠了啊,你是嫌弃我们娘俩啊,你如果看不惯我们你就说一声,我们走就是啊。你这个小兔崽子,也太不争气了啊!”
说着,她带着儿子去了何丽家。
这时,舒洁芬因为老太太过世,她便去了穆佳城家里,何香和李文博走后,桃花已去了清华大学,家里就剩下李秋生。当李秋生走进家里,感到多么冷清啊!饭,要自己做,衣要自己洗。这让他感到多么悲哀啊。他想,为什么荷香也不懂自己啊?我教训孩子也是处于无奈啊。但是他想,不管怎样,他一定要去把荷香娘两接回来。当然,他也知道,荷香生这么大的气,也是应该的,自己打儿子确实太下手太重了,只怪自己当时气昏了头啊。再说自己身份不一样,如果让孩子染上了那些仗势欺人,无作非为的恶习,对孩子没有好处啊,自己不严加管教,发展下去将会害了孩子啊。但无论如何,明天一定把荷香和孩子接回来。并对她晓之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