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医院的走廊仍十分热闹,站满了人,而一旁急救室的红灯闪烁不停,门外的人们的心也因此吊得老高。我定定站在一角,一动也不动,暗红色的血凝固在我衣服上,与我在灯下的惨白脸色形成刺目的对比,似乎刺痛了一旁周奕的眼。
“啪”,周奕当着所有人面前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长廊格外响亮。
脸颊的痛楚对我而言不值一提,我眸光冷冷地移至她脸色,波澜不惊的双眸里没有一丝起伏,映入周奕写满愤懑的美眸,身上散发出的淡漠气息让她为之一震,她略显惊色,随即又举手想给我第二轮攻击,可惜被弦格拦住了。
弦格甩开她的手,如守护神般杵在我与周奕中间。谢境晨轻轻安慰在他怀中啜泣的媛媛,凌厉的眼神却时不时扫过我和弦格。
又是“啪”的一声,周奕捂着脸颊面露惊色地看向温柔。
温柔淡淡地开口,却隐含着涙气,“她,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她就是一个灾星!”周奕桀骜不驯地盯着我说,仿佛弦格不在的话,她就会扑上来将我拆皮扒骨。
“那你还要好好感谢我这个灾星长了这张跟你相似的脸。”我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像看着一个幼稚无理的孩子。
周奕闻言,踉跄几步,被她的朋友钟丽搀住,神情复杂。
“叶桦吉人天相,定会度过难关的。”倾茵过来拍拍我肩膀,给予我鼓励。
媛媛也安慰道,“李伯伯是全国有名的医生,经验丰富,又是看着叶桦哥哥长大的,不用担心。”
我牵强一笑,扯开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随即一脸平淡目光转向急救室的红灯,沾满鲜血的双手攥紧。
那时,每分每秒对我而言都是折磨,就像那闪烁不停的红灯,凌迟我的脑神经。这注定,是一个很长的夜晚。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咯吱”一声开了,吸引全部人眼球。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脸色黯然地扯下白口罩。众人见状,一时竟没有上前。
弦格蹙眉问:“李伯伯,他情况如何?”
被称李伯伯的医生神色疲惫,轻叹口气,“叶桦这小子情况不妙啊。肋骨折了两根,小腿粉碎性骨折,脾破裂,胸腔积液,肺挫伤大量出血。”
我攥紧胸口的衣物,大力呼吸,保证氧气供应,不至于心肌过度耗氧而当场晕倒。
“还好他平时锻炼有素,否则当场死亡,这车速是要置人于死地啊。”医生眸底闪着精光,弦格闻言垂下眼眸,似乎在思虑事情。
“在此之前,他曾经多次酒精中毒,身体似乎很虚弱,加上车祸而脑出血,这要看他造化了。”
“宁清……”弦格惊呼,接住往后倾倒的我。
医生听到,脸上略显愕色,上前观看我的状况后说道:“没事,应该是心脏神经官能症,情绪激动和过于疲惫。”随即略显呵责地看向弦格,“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她做了心脏移植手术之后,体质仍然不好,需避免过多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