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护士告诉我们纪之远的病房,三人便匆匆上了电梯。我问冰棍儿雪女是不是在上面陪他,他说她出差了,还不知道。我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其实我是不敢让雪女来看纪之远的,我怕她一气之下硬把纪之远带走了,那我就没法儿活了。
走进病房,纪之远在睡觉,医生说打了麻药。冰棍儿让赵婧芮在里面陪陪他,拉着我上了走廊。
“干嘛呀?我也要陪陪他!”
“我有点事要问你。”
“问吧,快点。”我不耐烦地敲着走廊上玻璃的不锈钢护栏。
“那个苏灿,是现在这个苏灿吗?”
我的额头皱了起来,半晌,答道,“是。”
“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几个人?”
“电脑里查不到吗?”
“我想听你告诉我。”
“好像能当的都当过。家里——就他和他妈,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他现在很让我讨厌!我可以进去看纪之远了没有???”
冰棍儿没答我,继续他的问题,“他妈妈,听说好像是个残疾人......?”
“嗯,快死了。应该就在这家医院吧,你要去看的话就自己去吧。她叫张凤兰。”然后我就让这厮给拖着去问张凤兰的病房了。
“哎呀,我不去!我要回去看纪之远!”
“别闹了!”冰棍儿推着我一直往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走,“看一眼就回来了。”
“她睡觉了,大半夜的,看什么看啊?”........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苏灿怔怔地站在门边,门里的灯亮着,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声,“是惜儿吗?”
我......
“是我。”我害怕地把夏雪尧抓在我前面挡着,走了进去,我躲在他背后偷偷地探出头来看,这个人已经变得可怕到让我不敢出声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然后轻轻地勾起一点点笑容,“这个是我们惜儿的爸爸吗?”我突然很重很重地掐了掐夏雪尧的手,可是还是没忍住,她真的要死了?如果她不是要死了她肯定会打我的.......
“我是。”
我没看到夏雪尧什么表情,不过就是看到我妈笑了,说,“真让你见笑了看见我这个样子。”
“您快别这么说。”
“妈妈怎么没来?”
“她有事。”
“我叫她过来吧。”我见她好像想见乔新雨,于是便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然后我妈把夏雪尧叫了过去,说说话。我拿电话贴在耳朵上的时候,眼泪唰的一下掉了。
“嗯?爱惜啊,怎么了?这么晚.......”
“.......”省略号里藏了一串一串的眼泪,煞时间掉下来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边哭边说,说的什么自己也没听清楚就只知道她要死了。
“怎么了?怎么了,爱惜?别哭别哭,谁欺负你了吗?嗯?不哭了哦,爱惜乖,不哭了。”
“又是那个小毛孩啊?她也会哭?”电话那边有一阵轻蔑的嗤笑声。
“乔新雨你快来啊!我妈要死了!”
“啊?怎怎怎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要死了呢?”
“妈啊啊啊啊.......我.......她要死了,你快过来好不好?”
“哦哦哦,在家吗?在医院?哪家医院.......你别哭,爱惜,别哭啊,我现在就过去。嗯?你乖,乖乖在那里等我。”我挂了电话,害怕地走回去。走廊上的那个通风窗前,烟雾缭绕,我也不知道苏灿是什么时候吸上烟的,没理,开了门。
“这种东西还是您亲自给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