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可找到你了,皇上急着要您回去。”绣月忙跑了过来。“我不想回去了,推说我病了吧。”穆芷璃哑着嗓子淡然道。“这。。。皇上有事宣布,与公主有关。公主若不回去如何是好。”绣月忙到。“不就是和左贤王解除婚约嘛,我已知道了。”穆芷璃淡淡到。“不是,不仅如此,皇上将公主许给了琴公子。”绣月忙说道。
“啊?!”在场的人皆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墨白看向绣月。“宴会上,皇上说王爷评定战乱有功,问王爷要什么赏赐。王爷说不要任何赏赐,只求皇上解除他与公主的婚约,皇上当时颇为震怒,但是碍于人前,各国使臣的面,又不好回,王爷就再次请求皇上,只说自己不是公主良人,愿意承担任何后果。皇上无法只得应了,后来皇上颇为震怒,要琴公子弹奏一曲聊以解忧,谁知琴公子弹了一首很是特别的曲子,那曲子闻所未闻,却是深情缱绻,词曲间流露出满满的情谊,只听的大家如痴如醉,连皇上都醉了,要大赏请公子,问琴公子要何赏赐时,结果琴公子向皇上求娶公主。
皇上本十分惊愕,后来琴公子说刚刚弹奏那曲,实际是公主所做,琴公子被那曲子感动,一直倾慕公主,但是碍于公主有婚约,从不敢逾越,望皇上成全,说若得公主,愿意从此不再纳妾,只与公主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萧太公也替琴公子求娶公主,求皇上成全,言辞恳切,后来皇上便允了,说琴公子情深至此,要公主5日后,成婚。”绣月一袭话毕。四人皆惊的连嘴都合不拢。
“萧琴瑟吗。。。”慕容恪喃喃道“这。。。琴公子。。。确实难得。”墨白艰难到,穆芷璃却惊的久久没有缓过来。“原来在这里,要我好找。”熟悉的声音在身后想起。穆芷璃却定定的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回头。见众人识趣推开,只余下她二人时,“为什么要那么做。”穆芷璃才开口问道。心里依然一片空白。
“我说过,我会护你安好。”那婉转的声音在身后柔声道。“那也不至于他刚刚退婚,你就向皇上求娶我,你知不知道,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岂可儿戏,尤其对于你这个时代的人,你在皇上面前那么做,就没有退路了,你知不知道。”后面穆芷璃几乎是吼出来的。她从不曾想到琴瑟竟会有这般疯狂的举动,让她刚刚冷静的大脑,冷却的心又忍不住躁动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本无意嫁我,可是左贤王众目癸癸之下要与你退婚,芷璃你的处境会变的何其困难,以后别说是找位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下嫁都困难。我不会让你如此的,我本想已好,你回去之后,找机会求皇上退婚,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即可。”琴瑟淡笑道。“你。。。你。。。那你的处境该如何困难,你以后该怎么办。”穆芷璃一时情急,只觉大脑充血,回身冲着琴瑟吼道。
“我。。。我的处境,无所谓,反正我是男子又是大燕第一美人嘛,肯定无事的。”琴瑟笑笑。“你傻啊。。。让我以你为跳板,踩着你的声誉来挽回自己的名誉吗,你为什么这么。。。我何以让你如此付出。”穆芷璃几乎是抓住琴瑟的前襟颤声到。
“因为我倾心于你。”琴瑟的声音不大却很是坚定,穆芷璃忍不住抬起头,怔怔的看向琴瑟,那张风华绝代足以迷惑世间众人的脸颊,此刻褪去了笑意,而是坚定而疼惜的看着她,那双美得惊艳的桃花眼亦柔情缱绻:“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敏,我知道你或许从未在意过我,可我就是不自觉的被你吸引,或许你不愿意相信,可是从在吴营里第一次见到你,那时你坐在马上,向我伸出手来,我就莫名的只在意你,军营中的朝夕相处,分别之后的魂牵梦绕,直到大燕再遇时的狂喜和知道你已与他人有婚约时的黯然神伤,我试图远离过你,可是一切都是徒劳,芷璃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嫉妒左贤王,明明你来到这个世界最先遇到的是我,明明在你遇见他之前,我就喜欢你了,可是偏偏他却和你已故的恋人长了一样的脸,就因为这样,我就必须被迫退出,他的温和一笑就抵得过我太多太多的默默付出,我很不甘心,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得再美又有何用,只恨自己没有长一张你一眼就会爱上的脸,可是我知道你会走向他,我知道我不能阻止,只有默默守护的权利。抱歉,我居然会说出这些,本不想给你增加负担,我知道你知道他退婚后,一定会痛不欲生的,我自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不知如何安慰你,我只能用自己觉得对的方式守护你。”第一次琴瑟的声音这般暗哑而颤抖,穆芷璃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绝世风华,美的惊世的少年,她第一次这样细细的去看他,心里却一片空白,她被震撼了,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她的心思,只是竟不知他可以为她奋不顾身到如此,可以抛弃一切的名誉身份,摒弃一切的礼教束缚,至自己与不顾。她已经麻木死掉的心动容了。
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顿了顿颤声到:“我。。。可以。。。相信你吗,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可以呦,可以信任我,我对你的从不是喜欢,是爱哦。”琴瑟轻轻将穆芷璃揽在怀里柔声道。和友雅的霸道不同,琴瑟的怀抱一如他的人般温柔,却毫不放手,熟悉的香气充斥着大脑。
“呐,小璃,哭吧,你今天够伤心了。”琴瑟轻柔的声音飘在耳边。“我。。。没有。。。也。。。不想哭。。。没有那个必要,男人向来都是决绝冷酷的,温柔深情的也有,但去世了,所以我早就习惯了,我才不是会因为被退婚这件小事就哭泣的人,也不要为了敏以外的人哭,这本身就正中了我的下怀,我该谢谢他。”穆芷璃喃喃道,声音确是满满的落寞与苦涩。
“这不是小事,是谁碰到都会伤心的大事,小璃你明明很伤心不是吗,不是为他或者什么哭,只是好好哭一场,为了自己,会好很多,我不会离开的,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护着你的,所以安心的哭吧,就不要再说些坚强的让我心疼的话了,我在这里,不用伪装什么了,因为我都明白的,我不会去看你的痛苦的脸,所以放心的宣泄吧。”琴瑟的话语柔软的在耳畔响起。穆芷璃的心彻底放下戒备和伪装,放声痛哭。直到声嘶力竭。久久方的平歇。“将这个吃下。”见琴瑟递来一个药丸,穆芷璃顺从的吞了下去,原本已经暗哑的嗓音,竟好转了些,又任着琴瑟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擦干,给自己涂上软玉散。
“我们该回去了,我知道你定是十分不愿意,可是,你也知道必须回去,不是吗,就当是为了我而坚强起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琴瑟看着穆芷璃柔声道。“等等。。。那个。。。我想过了。。。我不会退婚的,你也。。。不要私自去退。。。如果是和你结婚。。。我愿意。。。试一试。可是。。。对于左贤王。。。和敏。。。我暂时无法。。。”轻轻拉住琴瑟,低头小声呢喃道,她的大脑依然空白,但是直觉却不容许她再伤害面前这个少年,为着他做过的诸多事情,她就必须要保护他,而且她总觉得若是伤害了他,她以后一定后悔。
“我愿意等待。”琴瑟的话语飘向穆芷璃。任由琴瑟牵着她,直到回到宫宴,一时之间四周皆是一片沉默,无意穆芷璃成了今次宫宴上的话题人物先是被友雅退婚后又被琴瑟求娶,在人们还来不及或是感叹或是嘲笑她命运凄凉的时候,竟就被许给了这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第一美人琴瑟。在还没来得及猜会是怎样的一个倒霉公子娶走疯傻多年又举止怪异的她时,出乎所有人意料,竟是那个令天下人神往,连男人都为之痴迷的如九天神明一般的琴瑟向皇上求娶了她。
如此的戏剧化又如此的惊世骇俗,让人忍不住议论起她会是怎样的人,究竟是如何能让琴瑟为之深情。“既然淳熙回来了,那么,淳熙,萧钰上前听旨,朕特敢萧钰深情厚意,举世无双,特许淳熙公主,五日后成婚。愿有情人终成眷属。”皇上威严的声音道。萧钰与淳熙双双跪旨谢恩。随着萧钰回到座中,忍不住看了一眼友雅,见他与人谈笑风生,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穆芷璃只觉的郁结南平,举起一杯酒,欲饮,却被琴瑟截住。
“今天就算了吧。”琴瑟的声音淡淡飘来,知他为自己好,穆芷璃便也作罢。只见一阵喧哗声中,穆清语身着青衣缓缓而来,随着乐曲响起,穆清语缓缓踏步,一曲踏歌舞的竟比之间更要精进,美轮美奂,仿佛仙女。看的人如痴如醉,尤其最后那对着友雅的嫣然一笑,直叫人难忘,掌声雷动,穆芷璃确越来越心烦。
“清语之舞固然不凡,可是父皇可知淳熙公主之舞亦很是不错。”慕容纳的声音不适时的响起。一时间大厅一片沉默,琴瑟却起身笑道:“今日芷璃身子不适,恐不跳舞。”“哪里,前几日璃姐姐还告诉我,她特地为这朝岁宴准备一舞呐,而且之前令月就见过璃姐姐的舞,很是不俗,不输清语呐。”开口的是一旁的令月。
看着皇上皇后询问的眼神,穆芷璃只得缓缓站起到:“淳熙确实准备一舞,不过需准备些东西,容淳熙去去就来。”看着慕容令月和慕容纳那怨毒的眼神,饶是穆芷璃现在心情不好大脑空白,也知道是因琴瑟而起,回首对着琴瑟笑笑示意他放心,便出了宴会,走至寝宫,唤墨白将倾城唤来,其实因为和刘翕的承诺穆芷璃回来之后,就没事窝在品茗轩和她手下的女孩子们研究了起来,经过三个月的苦练,已然不错,本想在朝岁宴的最后舞出来,却不想今天竟遇见此事。
“你真的还要去,他那般待你。”墨白在一旁愤然到。“是。”换好衣服的穆芷璃走了出去,宴会之中,又是一场舞毕,忽见一众太监驾着十几面大鼓走了进来,依次摆好,接着一女子抱琴走了进来,刚刚席地而坐,所有的人便愣了愣,这是不是品茗轩头牌倾城姑娘吗,品茗轩自从换了主,便迅速的崛起,成为一个商业传说,期间亦出现了一批身负才艺的女子,这些女子短短数月便红遍燕大都,甚至超过了西津渡之前青楼的花魁,而这些女子皆是卖艺不卖身,之中倾城姑娘当属第一头牌,贵族皇孙为了见倾城姑娘的甚至不惜一怔千金,而这倾城姑娘亦不好请,向来都是随心行事,然而此刻倾城姑娘居然甘心为这舞做个陪衬,让所有人都不觉开始期待。只见倾城姑娘素手轻弹,一连串音符便在指尖应允而生。
于此同时鼓的中间令人惊讶的竟有烟雾蒸腾,很多人都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却只见那雾越来越大,伴着一个急响,雾尽数散去,当中却立着一位红衣女子,只见那女子通身的伶俐英气,肌肤胜雪,纤长的睫毛犹如香扇,一双杏眼,带着几许灵动,竟比秋水清澈,眉间一点朱砂痣仿佛染进红尘,竟会如此绝世倾国,那张脸仿佛带着光芒般耀眼,只见女子身形灵动随着曲子,轻舞长袖,潇洒击鼓。
每一个动作之后,鼓声便应运而生,举手投足间,仿佛打进了每个人的心里,是那般的牵动人心,在琴声的衬托下,让人不感喘息,仿佛回到了奋勇杀敌的战场。自己正酣畅淋漓的参加一场战事。琴声,和鼓声早已成了陪衬,唯有鼓中的女子恍若神妃仙子,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了大厅之中每一个人的心里,神圣倒让人心生敬畏,灵动到让人只害怕她的消失,仿佛是神界赐予的一个梦境,人们只是屏住呼吸,害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动作。
这是穆芷璃在充分的研究过刘翕后,决定的,刘翕本是武将,在战场上呆的更久,他既然要她跳舞来震撼她,那么她就选择了这曲十面埋伏。她在品茗轩着急了倾城她们一帮人,然后按照自己的记忆在倾城她们的帮助下逐步复原,最后在服装和造型上,穆芷璃还依照记忆借用了敦煌莫高窟里的壁画。
今天实在承受了太多,友雅的离开,琴瑟的出现,穆芷璃当时只是穿好舞裙,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也不知为何,想着这也许是她为友雅跳的最后一只舞了,她便第一次摒弃了之前定好的妆容,认真的按照现代的方式为自己化妆,这是她在古代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展现自己在他的面前,用着自己特调的各种简易的胭脂,她头一次想好好的装饰自己一般,现代的化妆技术毕竟高过古代很多,当她从看到墨白和倾城惊愕的眼神时,她就知道。看着镜中倾城倾国,丝毫不逊陶浅清语的脸颊,穆芷璃只是在心里默念最后一次。
果然当她出场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认出她,心里回忆着和敏的点点滴滴和友雅的点点滴滴,思念在举手投足间如泣如诉,让她发挥到极致破茧成蝶,舞毕,大厅里一片沉默,人们还都沉醉在刚刚那惊艳的舞蹈中不能自拔,穆芷璃缓缓从鼓中走出,看了眼一脸沉思的刘太公,便走至友雅的面前,人们的视线亦紧紧的跟随着她,看见友雅迷离的凤眸,轻轻服了一礼:“这首十面埋伏送给王爷,不问曲终人散。”
“你。。。你。。。你是淳熙。。。”皇上率先回过神来,愣愣的问道。“淳熙献丑了。”穆芷璃轻轻服了一礼,坐中回过神来的人们一片抽气声。面前这个美得仿佛九天神女的女子是他们那疯傻了多年,举止怪异的淳熙公主?!刚刚那个舞的震撼人心,令人终生难忘的是他们的呆公主?!“咳咳,没想到朕的璃儿竟是如此惊才绝艳,刚刚那一舞,真真举世无双,朕这一辈子也不曾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舞姿,真真令人难以忘怀,可谓空前绝后。友雅可曾后悔?”皇上感叹到,说到最后看向友雅。“父皇说笑了。”友雅恢复了原有的镇定。“哈哈,芷璃如此惊才绝艺,赏。”皇上大笑到,穆芷璃跪拜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