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愣愣地问,不敢置信地问。
“朕只要你答应!东宫之位,多少人瞪着眼睛都红了,只有朕的傻儿子才会悬着空着等着你!太子建成何曾配不上你!”李渊的眼中掠过明显的不解和恼怒。
“是我配不上太子。陛下,什么妇容妇工的,我不是都没有吗?象我这样的,根本连小家碧玉都谈不上,何况那位置本来就该大家闺秀,世家大族的,何能何德轮到我?”我咚咚地叩了几个响头。
“朕倒是想杀了你痛快,省得鸡飞狗跳!只是,你还不能死,只有你才能让皇次子安安分分地做他的天策上将!这孩子倒是什么都舍得,朕就是想看看,他最后到底舍不舍得你!”
胸口一阵翻涌,我狠狠地把这种不适感压制下去。
果然是自古天家无亲情。
李渊竟以我诱饵,逼迫李世民做出反应。
李世民若是因此兵逼东宫,夺嫡之争就演变为世人眼中的红颜干戈之祸,到时候不论是太子、齐王还是李渊都可以因此陷李世民于叔夺兄嫂的违逆人伦之不义之中,倘若,李世民按兵不动,太子手中自然就多了我这个他日能掣肘李世民的筹码。
只是……,心念一动,历史不是没有办法改变吗?那么,也就是无论我答应与否,李世民都能取得天下吧。
“请圣上收回成命。”我淡淡地说。既然这样,保全自己就可以了。
“哦?”李渊脸上掠过一丝惊异。
裴寂也投来探究的眼光。
“悠扬竟然看不上朕的儿子们?”李渊坐回了龙椅。“还是笃定朕不会对秦王众人动手?”
“圣上怎么想又岂是乐悠扬能够猜测到的。”我极力地树立起自己对历史遵循轨道的信心,伯当哥哥、罗成、单大哥不都是沿着历史的既定走的。“小民已经说过对皇子没有非分之想了。”
李渊盯了我一会,就转向裴寂使了个眼色,裴寂便躬身退去。
李渊靠在椅背上,也不再理会我,闭目养起神来。这对君臣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过一小会,裴寂就匆匆回来。
“圣上,刘文静及飞马馆众人都已经押进天牢。”
悚然一惊。
李渊睁开眼睛,目光扫来。
“刘文静当时身在何处?”
“他正在宫门之外等人。”裴寂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眼。
哇地一声,我一口血毫无预兆地吐在冰冷的地板上,殿堂之中唯听见那火炉中噼啪的炭烧之声。
“你……”裴寂显然吓了一跳,急着就要弯下身子伸手来扶我。
“裴监。”李渊声音肃然。“送她回去。”
双手攒成拳头,我真想冲上去狠狠给李渊一拳。
“乐悠扬,你好好考虑吧。朕可没耐性等!”
飞马馆早已被官兵贴上了封条,院子里只有风的声音,在门口我又呕了一次血,裴寂吩咐侍从把我安置在房中,便匆匆离去。透过窗子,那些跟来的侍从显然得到了看守此地的命令,院子里,门口处都站着一两人。看来,我已经成了笼中鸟了。
醒来时,屋子里和外面都已是一片漆黑,想来自己是睡到了晚上,挣扎着起来掌灯,房门吱地一声推开了。摇曳不明的灯火里,裴寂站在门外。
“有劳大人了。”他侧身让开一处。
一个须发灰白的老人,抱着一个小箱子进了屋子。从装扮上看,应该是太医院里的医官。
号了脉,老人利索地写下方子,交给裴寂,又交代了几句就告辞而去。
“究竟是经历何事?为何伤成这般?”裴寂象是向我询问,又更象是自言自语。
我也懒得回答,依靠在床头,闭目假寐。
“让她进来。”裴寂话音才落。胭脂带着哭腔的声音就撞入耳膜。
“公子!你不要紧吧。”
猛得睁开眼睛,我拉住胭脂,上上下下的端详了她一遍,神色看起来还好。注意到她嘴角一动,我捋起她的一边衣袖,手腕之处,褐红色的痕迹特别刺眼。
“他们给你用刑!”我对裴寂怒目而视。
裴寂也不恼怒,只淡淡说:“那是戴镣铐留下的。”
“戴镣铐!裴大人,难道她是江洋大盗吗?飞马馆的人都手无寸铁的,你们凭什么这样做!”
“悠扬难道不明白,如今上天下地,皆在你一人之念么?”
翌日中午。
“公子!”胭脂急匆匆地跑进来,进门时,被门槛绊到在地,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如纸,泪如泉涌。
我拿着药碗的手抖了一下。
“怎么了?”
“刘大人……斩了!”
药碗掉到了地上。
不对!这不是历史!
文静……,文静他……竟是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