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该来的事情终是躲不过,我和秦琼辞别了那一对夫妻走到村口时,李密正坐着高头大马候在当处。
“秦将军,悠扬,别来无恙。”李密依然一身贵气。
我心想这人也真是本事,此时这般田地也还能保持这样的气度,也确实不是个普通人。
秦琼跨前一步,挡在我身前,随即低语:“伺机快跑,不用管我。”
“密公别来无恙,叔宝有礼了。”
“今日难得故人重逢,两位何不随我回营把酒言欢。”
“绑架也说得这般假惺惺,还真是符合密公的风格。”我冷冷说。
李密的脸色微敛。
“多谢密公美意。”秦琼又把我扯到身后,淡淡地说。“只是我身后这个兄弟自从当年为密公挡下宇文成都的箭后,一到这阴雨天就旧伤作祟,正要赶回去疗伤,密公不会不同意吧。”
李密的脸色大变,甚是难看。我晓得秦琼的苦心,他担心李密害我,便在众军面前提及此事,不过是要李密投鼠忌器,不要留下恩将仇报的恶名。
李密干笑道:“悠扬是我的救命恩人,今日巧遇正该好好招待。”
秦琼稍往后退了半步道:“多谢密公美意,然两军交战,多有不便,就此告辞。”
“慢!”
“密公想为天下人所不耻么!”秦琼指着李密身边的将士说。“这些兄弟皆慕公之高义,为公出生入死!”
李密身边的人大都在瓦岗待过,认得我们的人其实不少,多数人也知道李密曾为我所救的事情,听得秦琼的话大都眼望李密等着他的进一步决定。
“悠扬可知伯当的心意?”李密忽而笑着看向我。“密视伯当如子侄,归唐之初,密一心成全伯当的痴心,奈何李世民从中阻拦,毁此大好姻缘,今日在此李密愿代伯当求亲,悠扬可愿否?”
当真不是省油的灯,明知道我根本不可能答应,明知道我根本不可能不管王伯当。
“莫非,悠扬更愿意成为秦王的侧妃?”
秦琼的脸色都变了。
我拉住秦琼,呵呵一笑:“密公真是太抬举我了,只是恐怕天下多的是天姿国色,象我这样的假小子也入不了任何人的眼吧。何况,我的事情自会自己会解决,不劳密公记挂。这种兵临城下式的求亲法,就是我愿意嫁,伯当哥哥也不愿意娶,你也太小看了伯当哥哥的胸怀了。”
也亏我是个现代人,说起这个来一点都不脸红,我看那些将士都有些口瞪目呆,哪有女儿家这样不害羞地说自己的婚姻大事的。
“果然伶牙利齿。这样的可人儿,可真要帮咱们伯当留住!”李密笑着对那些将士说。
秦琼的双手已经按在双锏之上,这样的情势,如何能全身而退?
“李密!”我喊了一声。
众人齐齐望向我。
“我愿意跟你走,不过,你得让我二哥安全离开!”我想李密不过是要用我来要挟李世民,如果这样,目标在我而不在秦琼,一定得让秦琼安全离开。
“悠扬!”秦琼怒道。
我紧紧揽住秦琼的一只膀臂,在他的耳边说道“二哥,他不过拿我要挟世民,不会对我怎样的,你一定得走!这样,我才有逃出来的希望!”说罢,松开他的臂膀,我稍微迈步向前。
“这样的喜事怎少得了秦二哥!”李密的手抬了起来。
“你以为呢?”我淡淡地笑着,手中已经多了朱刃,抵在颈间,蔑视李密。
“你!”
“悠扬!”
“二哥快走!”我沉声说道。“密公总不会是想把我的尸首带回去吧!若是如此,悠扬愿意成全!”
手微微一送,我已经感觉一股液体缓缓的滑下脖颈。
“慢!”李密的一脸的不可置信又无可奈何,手臂一挥。“秦将军请便!”
笑意漫上我的嘴角,头也不回地对秦琼说:“二哥,可不能辜负密公的美意!”
“悠扬!”秦琼的言语中满是恼怒之之意。
“走!”我清喝一声,侧身看他,秦琼的脸色都灰了。“二哥……”我的声音里带着乞求。
他迟疑了一阵,最后朝我一点头,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丛林之中。
撤下朱刃,双臂在身前平伸,微笑着看向李密众人:“绑吧。”
“卸下她的兵器,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