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季凡清晨修拳,傍晚练步,青年偶尔会指点几句,季凡受益颇多,方寸拳距离突破大成已不在遥远,按照现在的修炼进度,突破已是指日可待之事,瞬步的修行已经达到风啸境界,并伴随着轻微的雷鸣,每次瞬步发动之时,便有风雷之声咋响,颇有气势。
三个月的相处,季凡与青年熟络许多,称呼也变得随意下来,渐渐的习惯了青年的存在,偶而也会和对方开上几句玩笑。
青年中途曾离开过院子一次,带回来许多金币,几坛烈酒,两只烧鹅,酒依然是寻常的“火烧酿”,烧鹅却不得了,是由一种叫鹰嘴鹅的低阶妖兽加工而成,妖兽肉含有灵气,对武者修士有许多好处,父母过世后季凡便再没吃过的好东西。
将一堆金币丢在屋里小桌上,铺满一小堆,告诉季凡要用时自己去取,随手将烧鹅塞到季凡手中,便抱着酒坛回到院中墙边独自饮酒,而季凡则迫不及待地啃着烧鹅,也不管青年,反正除了喝酒,从来没见他吃过任何东西,季凡直吃的油光满面,好不满足。
而那一堆金灿灿的金币对于季凡而言,诱惑力十分巨大,每天总是有很多次忍不住将目光投去,一看就是半晌,但季凡怕自己拿了金币青年就会离开,为了能得到青年的指点,他每天都忍得很辛苦,显得极有分寸。
他依然每天去城中乞讨,回去时会为青年带几坛“火烧酿”,只有钱不够买酒时才会去桌上取一个金币当作酒钱,也会偶尔买一只烧鹅,当作青年的下酒菜,当然,青年吃不吃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于是最后这些烧鹅全落入了季凡的口中。
可能是最近几月,隔三差五便有妖兽肉裹腹,季凡这几个月以来身体明显壮实了,身高增长变快,力气也大了许多。
这一天,季凡返回小院的路上,怀中抱着两个体型硕大的酒坛,心中想道。
“这几天来,酒鬼的酒量越来越大,以前每日只要两小坛,现在两大坛都不一定够,可伶我脆弱的小身板,要不是看在你对我练功还有些用处,并能提供些许肉食,不然早将你扫地出门了。”
满是愁眉苦脸地回到小院,看到青年坐在墙边,地上堆满空酒瓶,但青年眼中却不见丝毫醉意,目光依旧像清水一样干净,像古井一样深幽。
刚刚踏入院门一步,季凡怀中的一坛酒便自动飞起,快速来到青年身前,酒坛还在空中时,封口处的黄泥便自动脱落,一股清冽如匹练般从坛**出,在夕阳的余晖下,呈现出各种斑斓,像极了一道虹彩,这道虹彩如利箭一般,精准的飞入青年的口中后,酒坛这时才到达青年手中,又一大口烈酒灌下,院中传来阵阵酒香。
如此情景季凡已经经历数次,看着青年,白眼一翻,抱着剩下的酒坛来到青年跟前,重重放下,带着无奈吼道。
“我说酒鬼,咱能不能商量下,以后每天少喝点,你这样喝下去早晚会喝死的,而且你家季凡小爷每天给你买酒有多累你知道吗?”
“嘿嘿,小子,不喝酒当然会死,你把每天买酒当成一种修炼,就不会感到累了。”
青年坐在原地不动,头也不回地说道,然后继续沉浸在自己酒香的世界当中。
季凡叹了口气,来到青年旁边坐下,摸出两个馒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最近修炼量加大,又或者因为身体的发育变快,食量也慢慢开始增加,两个的巴掌大小的馒头也刚好能够达到八分饱。
吃完馒头,休息片刻,也不管青年,便来到院中修习起步法,若青年要指点,无需季凡提醒,他自会开口。
季凡上半身微微前倾,下半身左脚向前,右脚靠后,左脚后跟抬起的瞬间,上半身猛然后仰,接着突然前突躬身,全身力量按武页所述由腰背、大腿、小腿传到右脚脚尖,一道风啸和着雷鸣之音尖锐传出,人影已到两丈之外,季凡方才所在位置出现一圈无形气浪,推开粉尘形成一个大大的圆形区域,和四周截然不同,满意的点点头,换作右脚作为支点继续修习。
直到到月上枝头,才来到小井旁打水洗漱一番,结束了今天的修炼。洗净了身上的汗渍,夜风拂过,季凡只觉得一身清爽,来到青年旁边坐下,闻着酒香,赏着明月。
今晚的月亮并不圆,光芒也很淡,星星却异常的耀眼,密密麻麻的闪烁着,像无数在风中摇曳的烛光,又像无数纯洁的珍珠,洒满了整片天河。
院子里很安静,风很轻,仿佛在大上一丁点,便会打破这份安宁,于是风轻柔地抚过,又悄悄地离开。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在小屋的墙边相排而坐,一个青年低着头喝着黑石岭最便宜的烈酒,偶尔抬头看着夜空;一个少年凝视着星辰,眼中有不属于这份年轻的悠远,不经意间转头看几眼喝酒的青年。
说实话,季凡虽然与青年朝夕相处了几个月,但对身旁的青年所知甚少,他不知道青年从何处来,姓什么,名什么,将在此处停留多久,又将去往何方,他所知道的只是这个青年是个修士,法力非凡,嗜酒如命,或许还有着不为人知的惆怅和忧伤,当然,最后一点季凡不是太敢确定。
“酒鬼,你是哪个门派的修仙者呢?”或许这份好奇压抑了太久,季凡忍不住问道,声音很轻。
“我无门无派,只是天下一散人罢了。”
是乎被季凡的问题勾起了什么回忆,青年的语气显得有些低沉。
“那你修行是为了什么呢?”听出青年不愿回答刚才那个问题,于是换个问题继续问道。
“为了什么呢,呵呵,唯独杀人尔。”
沉默半晌后答道,青年眼中露出痛苦,似有杀气传来,还未聚集便烟消云散。
季凡看着青年,并没有感受到那股微弱的杀意。
“那大人能不能教我修仙,小子虽然灵根只有一星,但必定倍加努力,不求长生,只望长寿。”季凡眼中带着狂热,对青年的称呼也从“酒鬼”变成了“大人”,满面执着,渴望之情达到极致。
沉寂了许久,在季凡眼中失望之色是愈加明显之时,青年才问道:“你想随我修道?”
“想,做梦都想。”季凡没有一点犹豫,大声答道。
“好,你若想学,我便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