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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苏醒

白驹过隙,转眼又是半个多月,积雪已经完全退去,即便是无尽山脉的厚重也无法阻挡春天轻盈的脚步,大地开始复苏,树木抽出新芽,小草吐出嫩绿,百花向着阳光绽放,在柔和的风中摇曳,在无声的雨里舞蹈。

黑石岭,这座古老的城市又开始变得热闹、喧嚣,当然,这些和凡季凡的关系都不大,他依然每天修炼拳法武步,依然每天为了食物上街乞讨。

这一天,结束了一天的乞讨,季凡不紧不慢地朝着城北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给路上的人们让路,一边静静的思考着什么。

“这半个多月以来,修炼进步依然不大,到底是什么原因,方寸拳与瞬步皆乃凡武,应当与灵根资质的高低并无关系,而我按照武页所述修习,从未有过怠慢,可为什么修炼效果越来越差。”

想着想着眉头越来越重,季凡关于修炼速度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片无奈。

“真是倒霉透顶,救回个穷鬼不说,还这么能睡,都十多天了,半死不活的,现在季凡大爷有床不能睡,哎,自作自受啊。”

不知不觉间已回到小院,打开房门后,季凡正准备将今天所获铜币藏好,突然觉察到什么,转头往床的方向看去。

只见床边坐着一个黑衣青年,低着头在想着什么,不是那倒霉穷鬼又是谁,在季凡看来的同时,青年也抬头看想去季凡。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平静的瞳孔深处尽是淡漠,深邃的眸子你映照出时光的久远和孤独,目光所及之处空间是乎都能被冻结,季凡在这道目光之下,身上的每一块骨肉,每一丝灵魂都好像被看穿,对于眼前的青年,他是乎不再有任何的秘密可言,即便当日面对驾雾腾云的三宗接引使者,季凡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穷……大人,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是小的救了您,这段时间可把小人担心坏了。”

季凡忍住没有立即转身逃跑的冲动,只是向着房门退了一步,半恭着身子,不动声色的微微摆出方寸拳的起手姿势,像是在对人作揖一样,脸上带着讨好之色,眼睛死死的盯着黑衣青年,不要脸的说道。

此时心中万分后悔当初救人的举动,至于不告而取玉佩之行为,打死季凡也不会承认的,连想都不愿想,默默祈祷眼前之人千万不要发现玉佩丢失之事。

“是你救了我,并且还为我担心?”黑衣青年古怪的问道。

“是的,大人,小的看到大人晕倒在外,便自作主张将大人移进屋内,收拾唯一的一张床铺供大人修养。

“我相信大人乃福大命大之人,终究会醒了,夜间怕大人寒冷,还专门为大人生火区寒,平日你每天祈求满天神佛保佑大人平安,只怪小人贫寒,无钱去请郎中为大人诊断,不然大人怕是早就苏醒。”

季凡口沫横飞的瞎编一通,脸上带着愧疚,说完怕青年不信,还指了指篝火在屋内留下的焦痕。

“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答谢你呢?”青年的语气单中古怪之意又重三分。

“大人,小子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能与大人有缘见上一面,也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哪里再敢奢求赏赐。”

此时季凡的回答一脸正气,给人的感觉那就是一个做了好事不留姓名的侠义之辈,其实心中想的是青年身上没有分文,能给出什么赏赐,不如做出侠义模样忽悠一番,再请走眼前的这位危险人物。

“你在害怕我?”青年接着说道。

“没……没有,小人只是看大人玉树临风、高大威猛的样子,有些惶恐……”

季凡只觉心跳加速,悔恨之情更重几分,但脸上一片坦然,不敢表现分毫。

青年不置可否,季凡又说道:“恭喜大人今日得以康复,想必正准备离开吧,请让小人为您领路。”

“小子,你是在赶我走吗?”青年一脸的戏谑。

“呵呵……大人说笑了,小人不敢,只是寒舍简陋,怕配不上大人的尊贵身份,若大人喜欢,想住多久小的都是欢迎的。”

说完最后一句,这一刻季凡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觉自己嘴贱,但脸上谄媚之色又重几分。

“恩,心性尚可。”青年嘴角微微一翘,似觉有趣,但季凡怎么看都感受不到一点笑意。

“大人谬赞了,小人只是凡夫俗子而已,当不得大人称赞。”季凡察觉到青年此时好像没有恶意,微微松了口气。

青年左右看着季凡,半晌后说道:“小子,帮我买些酒来,要最烈的。”

听到青年的要求,季凡眼睛一动,摸出怀里的几个铜子儿回答道:“大人,小的就这几个铜币,怕是买不来烈酒。”

青年听到季凡回答后,摇了摇头,手指微微一动,便见季凡脚边石板飞起漂浮在半空,小洞内一块玉佩缓缓飞出,停在季凡眼前,正是之前青年腰间所挂之物。

“拿去换钱买酒。”

看到眼前玉佩,听到青年话语,季凡只觉得心口拔凉,知道眼前青年不是凡人,心中只觉得不可思议,神色中带着尴尬,赶紧义正言辞说道。

“区区烈酒,怎能花费大人钱财,小的这就前去为大人买来。”

将小洞内的钱币快速收入怀中,不待青年回应,便大步向外走去,头也不回。

“……”

留下青年一人坐在床边,看着那个渐渐消失的弱小背影,即使已青年的心性,也感到目瞪口呆,仿佛没有见过如此无耻之徒。

出了小院后,季凡心脏扑扑直跳,摸了摸怀中的细软,一脸痛苦,觉得做了一次好人亏大发了,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多管闲事。

想到黑衣青年,见识了对方以指引物的神奇手段,想必是修士无疑,但不知来自何门何派。

虽然暂时看样子对自己并无恶意,但季凡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堵啊,打算立刻离开黑石岭,但回头看了几眼父母留下的小院,又觉得万分不舍,心中满是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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