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一直到大半夜,我一口气把蒋胡蒲家里所有能吃的都吃了个精光。
之后两人又糜烂的醉了整整一个月,家里的驴,骡,马,手表,电视机,烫斗,一切能卖的都卖了。就剩下一辆自行车和后院屋里的那张桌子和沙发了,前院除了两张床再无其他一物,连地上的地毯都在城镇的集市上廉价给卖掉了!又过了两个月,后院西墙拆了个大窟窿,把与前院相连的走道给彻底封死,以两千元的价格把前院给卖掉了。
西墙的大窟窿就算是我们的大门了,接着又醉了半年,会议室的沙发也全部都卖了个精光。大桌子就成了我俩的床铺,再过了半年以三千元把整个家给卖了,另外掏出三百元又购买了一个两间土胚房的小院。
目前就剩下一辆自行车还没有被我俩卖出去。
重新支摊开张算卦营生,这次我俩是流动大军,骑着自行车来回穿梭于周围的各个村庄,瞎子算卦我当托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终究这不是长久之计,收入微薄实在不够我俩造化。
后来瞎子出主意说咱们两个也别在大街上登着自行车瞎晃悠了,干脆做陪哭得了!
我问到瞎子:“老爷子,什么是陪哭啊,能赚钱不?”
“关老弟,陪哭你都不知道,就是说哪家死人了,家里人丁不旺,或者不孝哭不出来,然后他们会聘请陪哭的,假装他们的儿女在灵柩前嚎上那么几嗓子,等死者入土为安了就会赏给我们钱财的,不过,一定要哭的真实,不然赚的钱就会很少的。”
听完瞎子的话我才知道,原来哭丧也有聘请外人演戏的。虽说我不太赞成瞎子的办法,不过眼前两人马上就要闹饥荒了,只能含糊的答应了他。
无巧不成书,妈的!说来活还真的就来活了,隔壁村子里有个大户人家刚死了老泰山,听说他们的儿女个个不孝,人丁兴旺就是谁都不哭。
瞎子还真把这笔业务搞到手了,甲方明文规定,每天必须哭四场,每场最少哭一个小时,一共哭七天。报酬一百元整。
我日他大爷的,这家缺德带冒烟儿的,费用也太少了吧,这还不把人给哭死啊,意思意思就得了,干嘛还要七天!
说到这里瞎子打断我的话,告诉我说人家管吃管住!有酒有肉!
嗨!真是的,有酒有肉,得嘞,开张吧。
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加上我和瞎子跟前跪着二十多个人,请丧的人大喊一声:“吴老先生请丧了吧啊……”
四个人抓住蒙在白布下的尸体准备往上抬,然后送进棺材当中,却不见长子。
请丧人喊到:“长子抱头嘞诶,长子抱头嘞诶,长子哪儿去了?”
我和瞎子在下边跪着想笑又不敢笑,妈的移丧了长子竟然不露头。
最后后边一个披麻戴孝的用拳头在我屁股上狠狠的怼了一拳,并且小声说到让我过去。
卧槽,该不会是让我来冒充长子吧。接着又是两拳。无奈为了中午有酒喝,有肉吃,装就装吧,我起身就往前走,请丧人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大概是说我不孝吧。
我走到尸体跟前两手伸到死尸头下,用力往上一托,妈的,把我给吓死了!我把人家老泰山的头给拔掉了。
一下子不知所措,这下可闯下大祸了。不过等我看清楚被我托到半空的头颅时,才发现白布下边盖着的根本不是死尸,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件破衣裳,被我托上去的脑袋只是个戴着皮帽子的大馒头!
这下可炸了锅了,跪着的孝子和老姑娘们开始满嘴喷粪的骂了起来。
有的说儿子不孝老泰山说不定被几个畜生给藏起来了,为了分割家产故意弄的假丧事。
我和瞎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起身钻出人群直奔伙房,抓起案板上的肉菜就往嘴里塞,打开地上的白酒就往嘴里灌。好一顿胡吃海喝,外边都打成一团了,我俩盆碗瓢罐吃吃喝喝。
正吃的带劲儿呢,被外边闯进来的几个大汉扭吧扭吧就把我俩抓到了灵柩前。
“跪下,你们两个畜生,一个是孙子一个是儿子,怎么还有心吃喝呢?说,把老爷子藏哪儿了?是不是想早点分家产啊?”
妈的,怎么我俩成了替死鬼了,该死的地方习俗,哭丧时脸上还得涂上黑炭粉,这下可好,街坊邻居也认不出来到底谁是亲的谁是假的了。
不一会派出所一辆吉普车就停在了门外,我和瞎子被戴上不孝不义之子的大帽子。最后我俩被带到派出所,洗完脸签字画押,最后结果要么把老爷子找回来,要么以假丧事骗取亲朋好友礼金为由关进班房里。
最后我俩有口难辩,说是陪哭的谁信呢,当时乡亲们都指着我俩说我们是畜生,为了分割家产把家里的老泰山给藏起来了,还有的说弄不好他俩已经把自己的老泰山给杀了!
各种舆论不绝于耳,要不是慌着去吃喝,也不至于被大家误会。现在大家都散了,派出所的民警又不认识我俩也不认识吴家的儿子姑娘,说我俩为了礼金故意假扮丧事骗取钱财,限三天之内把所有礼金退换亲朋好友,并且把自己的老泰山接回家中!
当天我和瞎子再次回到吴家,找他们算账,可吴家兄弟却横挑鼻子竖挑眼,说我把事情败露了。
原来吴家老爷子出门了,说是去隔壁村子看望自己的老友。但是一去不复返,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吴家兄弟足足找了一个月却仍然不见踪影。这才想到可能老爷子走失了,甚至有可能已经饿死在他乡异处了。
就这样才举办的无主丧事,吴家兄弟也说了如果能将老泰山找回来自然是欢天喜地。可谁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只听说过他有个老战友叫赵德松,其他的便一概不知。
现在派出所认定了我俩是骗取钱财把老爷子给藏起来了,现在怎么办?另外瞎子指着吴家兄弟几个人的鼻子大骂,如果你们不在民警跟前添油加醋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吴家兄弟自然惭愧不如,低着头不敢正眼瞧上我俩一眼。
最后我和瞎子跟他们强行讨要了收取的礼金,另外告诉他们我俩已经在派出所录了口供,并且派出所也给我俩照了大相。跑是肯定跑不了了,现在你们兄弟跟我们去派出所说清缘由,还我们清白!
哥几个实在丢不起那张脸,只得将想要早点分割家产的事实告诉了我们,并且答应帮我们说情推迟一个月找回老泰山,至于最后怎么蒙混过关就看我们的了。
不过吴家兄弟一再相求不要把他们哥几个想分家产的事公布于众。另外还给了我俩一百块钱的封口费,至于找老爷子的事吴家兄弟好像并不关心,他们只想早点分割家产。
就在我和瞎子准备离开之时,我突然想起了祖父留下的那个木箱子,里边有一本关于寻尸的手抄记录本。虽然最后被我连同房子用火焚烧了,不过里边的内容我还是看过好几遍的。
当即我回过头向吴家兄弟说到如果能够将老泰山找回来能给多少赏钱?
吴家兄弟当场表示如果能够寻得回老爷子,就赏五千块。
一拍即合,一个月时间寻回老泰山,赏钱五千块,定金先付五百块。如果骗人,吴家兄弟便会诬告我们俩虐待老爷子,并且说我俩在家中常搞巫术,传播迷信活动,到时候我俩就得游街挨批斗了。至于一个月的时间吴家兄弟表示他们会去派出所替我们求情!
回到家中我首先狠狠地骂了瞎子一顿,陪哭,现在可好,不用陪了,自己在家哭吧!
瞎子也感到有点连累我,不过不到一支烟的功夫,他便站起身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
“妈的,关一刀要不是你个败家玩意儿我现在至于落到这种的地步?碰见你之后我偌大的家产都被你卖光了,现在你还教训起我来了!我没管你要钱就不错了!”
我无言以对,瞎子骂完也不再言语。直到天黑后瞎子问我:“关一刀,你口口声声说要帮人把老爷子找回来,我就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个找法?”
我笑笑问瞎子到:“蒋老爷子,你知道一个叫做白狐镇的地方不?”
瞎子顿时沉下脸,问我:“关一刀,你打听那个地方干什么,那儿离我们这儿有一千多里地,而且我听说那里的人寿命都不超过五十岁,好像跟他们养的狐狸有关,另外那里的人都会用邪门歪道之术寻找死尸,关一刀,难道你想寻尸?”
“没错,瞎子你听我说,过去我曾在我祖父的手抄本里看见过有关白狐镇的寻尸人,不过那里还有一位高人,据说是清衣派的传人,可以空手套白狼,不利用白狐就能寻得逝去的亡者,所以那位高人能够避开白狐的幽灵咒从而活得大年龄。”
我跟瞎子说如果能够找到那位高人,咱俩必定能稳拿五千块赏钱。
瞎子犹豫了一会后表示对此也有兴趣,同意与我试上一试。
当天晚上我俩便决定去趟白狐镇,寻找寻尸高人,希望他能够帮助我们。
瞎子当即就要给我算卦,另外还要给我改个名字,毕竟跟死尸打交道太伤阳气。最主要改个能够压住一切牛鬼蛇神的好名字。
最后瞎子给我起了个二爷的名字,说天底下有谁不惧怕关二爷的。既然你姓关,干脆直接取名二爷,一刀不吉利,把一改成二,寓意上说让你再多一条命,至于刀上边再给你加一个父亲的父,寓意为上阵父子兵。
我听了瞎子的话也懒得搭理他,他正想给自己也重新取个名字时,我打断了他的话,说到你就叫瞎子吧,寓意为你是瞎子什么都看不到,既然看不到,那些牛鬼蛇神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好了,别废话赶紧睡觉,明天动身白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