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累的筋疲力尽,第二天就该到吴家交差了。五千大洋看来势在必得啊,为了方便让吴家兄弟确认死者就是老泰山,我连夜将吾老先生的尸体头朝下倒掉在院子里的水缸中,好让它枯瘦塌陷的面部再次恢复原状。
小同志的尸首暂且放进了院子里的土窖里边,用破布烂席子仔细的包裹了起来。
转天早上就开始把吊着的吾老先生弄下来,面部基本恢复的差不多,找了破抹布擦了擦装上三轮车就直奔吴家大宅。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当我们进去吴家大门之后,看见田所长也在吴家,而且还带着三个民警。
吴家兄弟看我俩过来后便问有没有找到老泰山?我将三轮车上盖着的破毯子掀了起来让他看,并且说到:“我们是在山沟里找到的,估计是让饿狼野狗给糟蹋了,还好发现及时不然就……”
吴家大爷看了看尸体,果然认出确实是自家老爷子,便一下跪倒在三轮前大哭起来。接着其他几个兄弟也开始跪倒痛苦。
我知道他们都是在假哭,心里边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当然,这些都不是我所关心的。等他们稍稍停歇之后告诉我和瞎子,当初答应的报酬会一分不少的付给你们,只是还要等到老爷子入土为安之后。
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我和瞎子也顺口答应了,并且还许诺可以留下来帮他们兄弟几个料理老先生的后事。
田所长走到我跟前问我:“我说淌大街的,你是从哪儿弄来这么个死尸的,它怎么会穿着一身岛国的军装?不会是你和你的瞎子老友从山沟里挖出的战死在中国的小鬼子吧!噢,对了,还有这位蒋半仙,你今个是怎么了?眼睛不瞎了?在哪儿治好的啊?”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忘了给姓吴的换一件衣服,当然瞎子这次没有戴眼镜假装看不见也不怪他,毕竟第一次进吴家大门时,他就是以正常人面对吴家兄弟的,可谁想到姓田的会在此等候呢?
田所长又对吴家兄弟说到:“你们哥几个可看清楚了,这具死尸是个小鬼子,你们难道要认贼作父吗?想做投敌叛国的贼子吗?”
吴家兄弟听到田所长这么一说,又当场否定事实,说自己没看清楚,然后假装的又看了一眼躺在三轮上的死尸,之后便咬定不是自己的家父尸首。
没想到田所长会来这么一手,看来我和瞎子是免不了牢狱之灾了。
终于第二天我和瞎子被扣上了捏造事实,有投敌叛国嫌疑的大帽子,如田所长之梦想被关进了班房里!
瞎子说:“二爷,要不咱们把那位死去的民警的事情告诉他,反咬他一口,只要抓住这个把柄那姓田的是不是就会把我们放了?”
我说对瞎子说到:“蒋先生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行不行?还反咬他一口,尸体放在咱们的住处,这不是很明显的谋杀吗?现在能盼着他不去咱的住处抄家就不错了,真要是去了发现尸体,咱俩就会被马上执行枪决的,另外就你满大街算卦这事,本来姓田的就可以将你绳之以法的,现在虽说过去了那个乱拆乱烧的年代?不过一切有封建迷信思想的人还是要遭殃的,光神榻庙宇就拆的所剩无几了,你真以为那姓田的是在可怜你吗?另外现在我们是在班房里,过个一两天就会有人让我们在一张纸上签字画押,我告诉你瞎子,无论如何都不要签字,不然就该换地方蹲着了!虽然当下已经进入八十年代,大家步入改革年代的春风里,不过在咱这个偏远的穷山僻壤思想还没能完全跟上时代的步伐,个别还有统治阶级思想的腐败权力者不可藐视啊!”
有些事情说说还可以,真要是碰上了不是凭你自己的想法和反抗就能就能够如愿的,终于在八二年的初春我和瞎子在皮鞭和棍棒的伺候下按上了自己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