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世胄:“秋樱救我!”
夏寻梅望了望身边的鸡飞狗跳二人组,歪歪头,伸出一根手指戳到面前的碗中,秋樱来不及阻止,哀嚎一声:“那是花椒!”
夏寻梅“吧唧”的吮了吮手指,扭头看秋樱:“好吃。”
他端起秋踏雪喝了一口汤的海碗,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秋樱:“……”
秋踏雪:“…………”
龚世胄:“………………”
三人围在夏寻梅身边,秋樱站着,龚世胄坐着,秋踏雪蹲着,愣愣的看着夏寻梅吃完了面,喝完了汤,舔干净碗底,将爪子伸向龚世胄没动的那碗面……
秋樱:“妖怪。”
龚世胄将碗推到他面前:“吃吃吃,看不辣死你。”
谁知夏寻梅又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眉头都不带皱一下,这一下可把龚世胄看稀奇了,不禁怀疑碗里加的到底是不是花椒……他伸出筷子,想从碗里夹一筷子面尝尝。谁知夏寻梅却是个护食的主,见碗面被抢,顿时愤怒的朝龚世胄扑了过去,两人厮打做一团。
俩人你刨我一爪,我蹬你一脚,斗得不亦乐乎。一旁观战的秋踏雪暗自奇怪。昨天晚上夏寻梅明明已经被弑天吸去了所有内力,但这俩人拳脚相间时,他竟又察觉到夏寻梅内力已经恢复了不少。要知道内力这东西,若是一般人按照正常途径修行,不练个十年八年都很难有所成就,就算是被称为武林奇才的林三公子,据说天生骨骼奇异,经脉不同常人,内功也要修炼三年,才臻化境,那已经是骇人听闻的神速。而且内力修行艰难,损耗之后却极难恢复,就算有良药相助,也需要十几个时辰的功夫。但夏寻梅天生内力深厚不说,昨夜被弑天吸尽后,居然只经过一夜就自行恢复了五六成,秋踏雪看着他和龚世胄缠斗玩耍,一边忍不住加入,出掌试探,感觉到自己蕴含内力的掌力打在夏寻梅身上时,有股柔劲自夏寻梅体内发出,将他的掌力自然反弹卸去。
他倒吸一口冷气,忽然伸展四肢将夏寻梅扑在地上,八爪鱼一样牢牢抱住:“你输了!”
夏寻梅皱皱眉,这种感觉很讨厌,从第一次见到秋踏雪开始,两年来他从来没有赢过对方。就像现在,秋踏雪只要想,就能牢牢制住他。
他讨厌这种感觉。
忽然秋樱道:“有人来了。”
来的人是秋家的下人,带了秋夫人的口信,让秋踏雪去商量花朝节的事。秋踏雪将他打发之后,看到夏寻梅又开心的扑了上来。
秋踏雪抓住他手腕:“我昨天才晕了一次,饶了我吧。”
夏寻梅眼珠子转转,似乎又想起了昨夜惊险的种种,一瞬间他的眼中泛起杀意,颜色慢慢的变了……
秋踏雪赶紧伸手一遮,盖住他的双眼,忙不迭的道:“我这不没事嘛?你别吓人啊!”
夏寻梅愣了一愣,倒是慢慢的回过神来,片刻之后,他将秋踏雪覆着他双眼的手拿下,那双眼里已经消逝了异光,只剩清冽的黑色。
两人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桃树下,秋樱伫立着,看着他们的方向,自言自语:“吓死人了。”
龚世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有相公在,什么都不用怕。”
秋樱转头,一个扫堂腿,将他放倒在地。
龚世胄:“……”
秋樱却是懒得理他,径自开门进房去了。
龚世胄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正打算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跟到秋樱房中,却见空中划过一物,随着一声尖啸,一团灰色的东西从空中跌下。
他一个旋身,半空中接过那灰色的东西,那是一只信鸽,不知被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射中后心,已经奄奄一息。
他皱眉,解开绑在信鸽腿上的小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糯米纸,透着阳光看了一眼,把那糯米纸塞进嘴里吃了。又怜惜的抚摸了一会竭力而死的信鸽,将它放在桃树下的桌上,想了想,又拿起来揣在怀里。
他走到秋樱房门前:“回家处理点事。”
秋樱早已等在门后:“又要走?小心师父扒了你的皮。”
“师父只看重我的财,他才不要我的皮。”
秋樱扑哧一笑:“去吧去吧,回来的时候别搞得更臭了。”
龚世胄抬手闻闻自己身上。明明一点都不臭嘛,切!
秋踏雪和秋樱从认识他第一天起就说他身上的气味臭不可闻。害他还自卑了好久,小时候单纯,甚至还每天洗澡好几次,就怕秋樱说他臭,但不管他洗几次澡,洗到皮破,秋樱和秋踏雪还是坚持他很臭。等他知道对那两个在山野中长大的人来说,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很臭,叫他“龚臭”只是因为喜欢他时,他小小的心灵早已伤痕累累……
“给你只鸽子,放门口地上了,晚上炖汤吃。”
秋樱笑:“你家鸽子味道倒是不错,有嚼劲,你看仔细了,可别被下了毒。”
龚世胄道:“放心,我刚看了,血是红的。那什么,我走啦。”
“快滚。”
听龚世胄走远了,秋樱才打开房门走出来,换了一袭白裙。
捡起地上的鸽子,她叹了口气:“鸽子啊鸽子,下辈子你可得看仔细了,往哪里投胎都好,千万别再投这家了。知道不?”
她轻轻抚了抚死鸽子的羽毛,摇摇头,向着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