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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山贼

清风拂过脸颊,似母亲的手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秦耻远从昏睡中醒过来看到的是一张绝美的脸,只是那脸上似乎带着一丝与人不易察觉的惨白和倦意。

“姐姐!我是死了么?”孩子怯生生地问道。

雪芊寻摸了摸孩子,笑道:“傻孩子!”

秦耻远转为惊喜道:叔叔,那我的父母,他们去哪了!”在他脑中,昨天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一场梦境。现在梦已经醒来那自是最好不过,

“哎!”雪芊寻轻轻叹了口气,桑秋雨眺望远处显然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秦耻远忽然有些明白,昨天的一切那不是梦,整个人随之一呆。

一阵风吹来,吹得树叶哗啦啦的作响!雪芊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轻道,“孩子,你们以后就跟着姐姐和叔叔好不好!”

想到以后再也没有父母,耻远的心开始往下沉!

雪芊寻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便轻轻道,“孩子,你要是想哭便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点!”

虽然那些大孩子们总是欺负自己,但是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们,自己再也不会被欺负了,耻远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在这个世上是如此的孤独。

生活有时便是如此奇妙,当生命中一个非常讨厌的人,再也看不见了,当你的对手倒下了,失落之感或许会远比快乐之感多。

耻远怔怔的想着心事,当然雪芊寻和桑秋雨自是没料到,眼前小孩思想竟然会如此复杂,只道他是伤心过度。雪芊寻放下孩子,走到桑秋雨跟前商量道,“眼下,我们还是先回太真门吧,将这孩子好生安顿。”

“哎~”桑秋雨忽然有些气馁,轻轻叹息,三年无功而返,显然让他觉得有些无颜去见师父。雪芊寻如何能不懂他的心思,轻道,“雨哥,天命自有安排,回去吧!”

安排!

如同黑夜中一道闪电照亮整个大地,桑秋雨的心中忽然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几日来,心中所产生那一丝不安似有些头绪。

从神秀城中神秘的书信,到末日袭村。这一路行来,似乎总有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若有似无,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是不是有人故意引自己来此。

离开落花村之时,桑秋雨便觉得有些不妥,但却一直未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想来似乎是有些明了,自己和雪芊寻两人修道多年,早起早已成为一种习惯。

正所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道法讲究自然而然,天地生养万物,其自有各自的属性,万事万生均应效法或遵循,修道者若要提升自身修为,便应遵循自然法理,借天地万物之精华,提升自身修为,道法深浅,便是人对万物之运用,是以对于修道者来说,天刚发亮,天地万物一切如初生,是吸纳天地灵气来提升自身修为的绝佳时机。两人怎么都不可能如此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而那个看似平淡美丽的村子似乎并不如表面看的如此简单,反而处处透着神秘和不可思议。

似乎有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密谋着!而自己两人正落入这可怕的阴谋之中。

桑秋雨的目光落在眼前孩子的身上,耻远显然没有注意到桑秋雨的目光,他仍然在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

眼前这孩子遇到如此大的打击,竟然如此的淡然。

“雨哥!你怎么了!”雪芊寻显然发现了桑秋雨的异常之处,颇有些不解的轻道。

“芊寻!你有没有觉得这一路来似乎一直有人盯着我们!”桑秋雨此刻没有开口,却用了传音入室。

雪芊寻闻言一愣,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她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却不如桑秋雨这般强烈,有时候更会觉得是自己的一种错觉,现在仔细想来似乎是有一点。

“你是怀疑这孩子?”雪芊寻显然被桑秋雨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桑秋雨的目光依旧落在孩子的身上,如果一直有人在暗中注视着自己,却又让自己毫无察觉,那此人的修为是何等的恐怖。而此人引自己两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敌是友?难道是为了这个孩子?

两人相视一眼,目光露出奇异之色,显然雪芊寻也想到了这点。

两人的目光一道落在了眼前的孩子身上,四周忽然寂静无声!

秦耻远仍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目光和神色的变化。无邪的双眼之中带着茫然,带着无助,带着哀伤,这分明却是个刚刚遭逢劫难,侥幸获得新生的孩子,自己二人怎么如此疑神疑鬼。雪芊寻轻轻的摇了摇头,以传音入室道,“雨哥,会不会是我们多想了,我刚才以内息探过着孩子!”心中却暗暗担忧,莫不是这末日之尾带有剧毒,而此毒容易让人产生幻想!

桑秋雨也一阵哑然,自己看了半天显然也没有看出这孩子又任何特别之处,心中一惊暗道一声惭愧,自己刚才竟然会去怀疑一个孩子,真是枉费自己多年修道!

桑秋雨抬头看了看远处道,“此处离东雷城不远,昔年,师傅曾带我游历至此,恰逢东海鱼人族****,便助这东雷城平定了叛乱!说来与东雷城主东无极也算的是旧交,我们路过此地,末日现身于此,应该知会他一声,让他早做防范,免得泽皇祸害这东雷城中百姓。”桑秋雨道!

雪芊寻走道孩子身边,抚着孩子的点点头,道,“也好,反正顺路回去!”

四月本是春意抒怀,入诗入画的日子,也许是人的心绪,影响了这天的感官,天空略显低沉。

此起彼伏的山峦,延绵不绝,鲜有人烟。再往前数里便到南望坡了。山坳处不疾不徐的行出三人,此三人,正是之前在东海延边小山村大战末日的桑秋雨一行。

南望坡,东去十里便是南云国东部大城,东雷城。

“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眼见三人即将过南望坡,路边忽然跳出一汉子,张牙舞爪阻断了三人过岗的脚步。

秦耻远在经过落花村末日的洗礼后,显然对此感到格外的惊惧,而桑秋雨和芊寻两人则面面相觑,面露古怪之色。

之所以放弃御剑飞行,选择徙步而行,一则修真门派有不成文的规定,在人迹繁华之地,为了避免造成普通百姓的惊慌,一般不会御剑而行,二则照顾眼前惊魂未定的孩子。而眼前这不开眼的小贼,显然让桑雪二人觉得格外意外。

但见来人两道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高头大马,一头乌黑杂乱的头发蓬向乱生,看似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此刻正斜眼打量了一行三人

桑秋雨有些诚惶诚恐,道:“这位大爷要过你的道,那得需要多少银两?”

大汉看着一行三人,一男一女加一个小孩,似普通的一家子,颇为得意,摆了摆手道:“不多,不多,每人三十两,马匹十两,童受无欺。保你一路安全。”待瞧见雪芊寻时双眼突然放光,咧开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大笑,“但要是实在没有银子的话,这个漂亮的小娘子留下也行,哈哈~”言罢,哈喇子似乎便要从口中滴出。

雪芊寻似乎并不以为意,反而娇滴滴道:“哥,我们身上没这么多银两,这该如何是好!”

桑秋雨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表示很为难。

但见雪芊寻眉头紧蹙,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秋雨哥,要不,我留下吧!”

大汉闻言,顿时大喜,得意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哈哈…在我们山寨有吃有喝,肯定强过跟着眼前这个窝囊废受苦受累!”

雪芊寻闻言,终是忍不住,吃吃的笑起来!

大汉见大姑娘笑,便是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眼前如花似玉的美人,心下更是乐开了花,上前便要去拉芊寻的手!

桑秋雨上前挡住大汉,连忙摆手道:“此事万万不可,大爷,我看还是我留下吧!”

大汉一愣,随即大怒道:“留下你做啥,你竟敢消遣你大爷!”作势便要打。

桑秋雨慌神道:“那你要留下她做何!”

大汉一瞪牛眼:“留下此女给我们大王当压寨夫人,留你何用!也罢如果,你们三人都不想走,那就一并留下吧!哈哈……”大汉越说越是得意,心中暗自算计着要是得了这三人,尤其是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献给大王,自己算是立了大功一件,至于这两男的,这大一点,可以伺候老子,这小的倒是有点麻烦,太小了带回山上去,白白浪费山寨的粮食。

正当他又是欣喜,又是发愁之际。忽感有阵暖风从脸上拂过,“叭叭……”清脆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山间显得格外的响亮。大汉顿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还未等他缓过神,忽然屁股上又重重挨了一脚,大汉哀嚎一声,硕大的身体沿着山岭咕隆咕隆的滚下坡去。

大汉在慌乱的爬起,一只手捂住脸颊,一边跑一边喊道:“你们,你们居然消遣你家大爷,你们等着瞧。”之前的万夫难敌之威荡然无存。

“呵呵~”秦耻远发出一阵笑声。这是几日来,秦耻远木然的表情第一次有了笑容。

“毕竟还是个孩子!”两人心中暗暗叹息,如此年幼,便遭逢了如此大的劫难。只是耻远幼小的心灵里,仙女的形象自古便是美不方艳,不苟言笑,貌不可犯;大侠则飘然脱俗,豪情万丈。这是多年来自落花村老人们的口中所塑造的形象。雪芊寻,是自己人生遇见的第一位仙女,桑秋雨则是自己人生中第一位遇见的大侠。可刚刚那一幕,使得这些形象,全部坍塌了。刚才那番捉弄人的表现,怎么看都不似自己心目中大侠和仙子的所为。

人生往往便是如此的奇妙,在你耳闻中一直认为是对的东西,却不一定是正确的。许多你想象中美好的事情,往往有你意想不到的一面,毕竟神也是人创造的!

至于刚才的小插曲,桑雪二人似并未放在心上,他们只希望眼前的孩子不再遭受苦难,自然想不到不自己二人的形象在秦耻远心中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人刚行不远,前方道中忽然呼啦啦的冒出一大群人来,稀稀拉拉的大旗摇逸,看着也颇有气势。一个个子不高显得有些精瘦的汉子指着眼前的三人大声道:“小九,是不是他们三个!”

但见刚才那挨巴掌的汉子,站在人群中间却是显得特别高大现眼,此刻正向那瘦汉子对着桑秋雨一行三人指指点点。

那头领模样的瘦汉看上去,不过三十开外,人虽有些精瘦,但眸子间却是透着凶狠指着三人道:“你们几个不长眼的东西,不知道这个南望坡是老子石望山的地盘!”他在此占据山头已经有些年,天高皇帝远,偶尔有往来的旅客或者商人,对他的要求无不照办,久而久之,在这片山头的绿林之间也略有薄名,人称“石大王”!而眼前这三人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威名,所以当喽啰回来报告,他相当生气。只是当他看到眼前白衣长发、明眸皓齿、清丽脱俗的俏佳人之时,显然早已经将喽啰的话忘到九霄云外,眼前这三个人不好惹。

石大王见到雪芊寻之后,眼睛便未从她身上移动过,大笑道,“这个小娘子给大爷我留下。那小子和那孩子,自己把手剁了。大爷今尔个高兴就放你们一马!”

“哦~”桑秋雨显然有些微怒,带着一脸戏谑道,“那如若我们不从呢。”

桑秋雨话,突然让他有些警醒,只是自己经营此间多年,虽然听得手下小九回报,知其二人有些本事,但自己从未在这南望坡折过,而且自己这么多人,对面也就二个人外加上一个孩子。那一点点警惕之心立刻便被自己的贪婪隐没的无隐无踪。

石大王大摇大摆的走向两人,作势将手放在耳朵边,大声问道:“你再说一次,我听不见。”

岂料自己话未说完,眼前那看似柔弱的美人却出手了。

美被人所欣赏和赞美那是一种喜悦,但是若是被一只臭虫所垂涎,那绝对是一种侮辱。石望山那双贼眼在自己身上不停游走,已让雪芊寻觉得极不舒服,而眼前这只可恶的苍蝇居然自己找上门来,自己岂有放过之理。

石望山倒也算是机警,闻得风声,便觉不对,正待逃走,只是那芊芊玉手简直迅若奔雷。刚才人声鼎沸的喽啰们忽然没了声音,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似见到了鬼。一向英明神武的大王,此刻却被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楸着耳朵,提在手里!

只有石望山杀猪般的嚎叫声,“你快放我下来,弟兄门快给我上啊,谁能杀了这三个贼子。谁就是副寨主!”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如果利益足够的大,会让许多人忘记了自己是谁!就如眼前的一众喽啰,一听石望山的承诺,便欲蜂拥而上。

“啌!”秋水剑带着赤黄的光华,再次出鞘,继而不停的变大,变大。

一众喽啰顿时都傻了眼!

恐惧在众喽啰之间开始蔓延!

却不知是谁第一个高喊了句,“神仙呀,快跑呀!”余下的众喽啰纷纷跟着逃跑,生恨爹娘给自己少了两条腿。刚刚人头攒动的山岗,瞬间又变的空荡荡。桑雪二人也由得众喽啰散去,他们本是正道修真,对普通不开眼的山贼草寇,也不愿造太大的杀戮。

石望山嚎啕大哭道,“你们这群没义气的混蛋,快给我回来!”只是他的叫声只有眼前的三人能听见。

雪芊寻冲着石望山温柔的一笑,但石望山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惊叫道,“大爷,大姐,我错了!”

雪芊寻声音又比之前轻柔了一分,笑道,“石大爷,不是要留我当压寨夫人么!”

石望山顿时心中肠子都悔青了,口中苦苦哀求道,“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正说着,忽见他口吐白沫两腿一蹬,屎尿却是一并流了出来,竟是活活地吓死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耻远瞪大了双眼,露出惊讶的之色,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哎~”,桑秋雨轻轻的叹了一声,暗道一声罪过,牵着秦耻远的手,便向前走。

雪芊寻弃了石望山的尸身,显然有些冤枉的看着桑秋雨的背影。

“芊寻姐姐!”未行两步,秦耻远忽然回头对着雪芊寻道。

“耻远,怎么了!”雪芊寻,赶上两人的脚步问道。而此时,桑秋雨似未注意到两人的对话,忽然便停下了脚步开始往回走。

“雨哥!”雪芊寻有些不解的跟了上去。

“姐姐,那人刚才没死!”秦耻远道。

桑秋雨正站着刚才石望山尸身之处,却哪里还有什么尸体。

只听石望山的声音遥遥传来,“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个梁子算结下了,他日石某人定当讨回。”

“是我太大意了,能在这东雷城眼皮底下占山为王的,怎么会如此不堪,居然看走眼了。”桑秋雨轻轻的叹息道,只是这孩子怎么会一早就看出这人是装死。两人的目光一起落到秦耻远身上。

“耻远,你怎么知道他没死!”雪芊寻轻轻问道。

“这个很简单啊!”只见秦耻远,忽然躺在地上,四肢筋软,口吐白沫。只是屎尿没有一并出来!

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秦耻远起身擦干嘴角的泡沫继续道,“村里的乡民们在闲暇之时,便会去山里打猎。听乡民们说,进山打猎最怕的就是遇见狗熊!不过狗熊很笨,只要装死,便没事了,因为狗熊不喜欢吃死尸!”

合着两人成了笨熊,桑秋雨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而雪芊寻心里此刻正恨的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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