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下来也许就是一种不幸。有人天生很幸福,有人天生很痛苦,有些时候明明可以这么一直平淡的走下去,但命运像只幕后的推手,推你不断的向前,向前,却由不得你。
厄运,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厄运在你眼前降临,你还需要眼睁睁的观摩,去感受。
桑秋雨和雪芊寻人未走远,耻远呆呆的看着一秒前的幸福转瞬间变成无助和绝望: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的有些阴暗,天际飘来一片乌云,那乌云似乎与日常所见不同,速度极快,还似伴随着野狗的叫声,由近及远。而那乌云竟然径直落入小村,溅起一地的埃尘。谁都未曾料想那片乌云竟然是个活物,其形大如山包,长着狗头,躯体壮如牛犊,全身带着老虎的斑斓。扑扇一对硕大肉翅,一根恶魔尾巴在身后不断的挥舞。
小村刹时间,遮天蔽日,地动山摇,整齐的房舍在刹那间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哭喊声,耻远忽然觉得头很通。怪物晃动着它巨大的狗头,发出震天的嘶吼,耻远看见许多村民的眼鼻喉中流出了鲜血,然后渐渐的倒下,父亲似乎是受了气浪的冲击,跌落村前的小河流中,母亲,哭喊着跳进河中寻找丢失的父亲。
一切似乎来的那么不真实,感觉像春梦一场。直到桑秋雨抱起他远离怪物拍下的巨爪,他才若有所觉,没有哭,也没有泪,呆呆的望着桑秋雨和一旁的雪芊寻。桑秋雨和雪芊寻二人惊觉小村的变化,回村之时,便一眼看见废墟之中仍站着发呆的孩子。而那狗头怪物对桑秋雨和雪芊寻两人扫了自己的兴致似乎很是不满。拧过巨大的狗头,用铜陵般的巨眼瞪着眼前渺小的三人,口水顺着嘴角滴落。狗头怪物忽然仰天嚎叫,恶狗般的叫声中,带着恼怒。嘶吼间,狗头怪物长矛般的恶魔尾巴横扫过来。
桑秋雨大吃一惊,抱着孩子快速闪身至远处。两人对着眼前的怪物直如两只仓鼠对着巨象。远远的看着被巨尾横扫过的地面,桑秋雨和雪芊寻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被扫中之处,地表深陷,而周围的地面已经一块块的裂开。那长有倒刺的长尾,正有力的来回摆动,伺机在等待下一次的攻击。
我心向道,只为济世苍生,锄尽世间邪恶,诛妖降魔,宁死无惧!
两人没有说话,相视一眼。桑秋雨的“秋水”剑带着无比的光华,出鞘了。迎着漫天飞扬的尘土,似黎明的曙光;雪芊寻也动了,就在秋水剑出鞘同时,雪妹腰间翡翠玉笛“离人”不知何时,已漂浮在空中,散出着柔和的的光芒,碧绿的光华,映照着白衣胜雪的佳人,似乎有那么一抹超凡脱俗。“秋水”散发出赤黄色的光芒,一往无前劈落,似要撕裂整片天地又似望穿秋水。“离人”带着翩翩佳人,荡漾着碧波,似乎要洗涤落花村刚所发生的一切罪恶。
耻远似乎忘记了刚才父母消失刹那的麻木,他努力的睁大双眼。刺眼的光华,让梦境与现实之间变的零时差。
狗头怪物的巨眼却也瞪的更大了,带着一丝惊奇,更似带着一抹嘲讽。眼前的人类在他眼中是如此的渺小。见两人气势汹汹而来,怪物忽然发出“哼哧哼哧”的怪笑,似看见了天下最可笑之事。怪物挥动巨翅,抬起左前爪向两人拍去,只需轻轻一拍眼前这两个小东西怕是便会成为肉泥。
“嘭,”巨大的撞击声响起,秋水一往无前而来,一往无前的飞退而去,“离人”荡漾起的那一波波涟漪,顿时支离破碎。桑秋雨和雪芊寻两人如断线的风筝,重重地摔落在地。这是他们两人出门证道以来,第一次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孽畜究竟从何而来,好强!”桑秋雨一抹嘴角的血迹转向雪芊寻道,“芊寻,你没事吧。”
相较之下,雪芊寻却是更显狼狈地双手扶地,“雨哥,我没事。”
桑秋雨扶起雪芊寻,却听雪芊寻轻轻道,“雨哥,我们带着孩子快走!”
桑秋雨眼中露出疑惑!
“雨哥,你仔细看这孽畜!”桑秋雨的目光随着雪芊寻所指的方向,只见那怪物的背部竟似有一个鞍子。
“末日!”桑秋雨吃了一惊。
雪芊寻缓缓的点头道:“据太真大典中记载,妖界帝君-蛮猛,有一坐骑,名曰末日,其状如牛,其形似虎,披猬毛,长有双翅,声如獆狗!”
“这畜生在千年之前的神妖大战中竟然没有陨落!”桑秋雨惊道!
“极有可能,太真大典中记录,神妖大战最后一役,这畜生不知怎么的,并没有出现!”芊寻点头道,“想不到今日,却是血洗了这小山村!”
而一击过后,末日却显得有些异常的安静,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末日转过狗头,只见它的左肩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吧嗒、吧嗒”的声音在这片废墟上显得格外的清脆。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离人之泪,秋水之殇。
只见末日又缓缓的回过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忽然舒张四肢,仰天长啸“吼吼~”
“多少年了,整整一千年,无人可以如此伤吾,今尔等必死。”清晰的人言传来,两人俱是一惊,心中暗道不秒,这野狗显然要发飙了。
“你带着孩子先走!我来挡他一阵!”桑秋雨回头对雪芊寻道!突然知道眼前怪物的来历,桑秋雨显然想让眼前心爱的女子比自己安全一些,但雪芊寻岂会让他独自面对凶险。
“要走一起走吧,在这万年老妖面前,没有一点胜算!一起逃可能还有希望!”
“这孽畜能跑能飞的!挡不住也要挡!”桑秋雨一脸坚毅道!
“雨哥!”雪芊寻焦急道。
末日却是没等两人继续商量,放开四足狂猛扑来,秋水剑,再次泛起黄光,桑秋雨仗剑侧身横扫而去,雪芊寻则腾身而起,离人笛,自上而下,直插而下。
这配合本是天衣无缝!谁知这孽畜看似体型笨重,身法却是极为灵巧!但见泽皇突然高高扬起前足,险险地避过横扫而来的秋水剑,恶魔尾反向桑秋雨横扫而去,桑秋雨来势也快,去势更疾!眼见“离人笛”即将贯穿狗头,那泽皇却又是将头颅向左一倾,躲过直插而下地“离人笛”,张口便是一吼,而那横扫出去的恶魔尾,却做了个回卷。
雪芊寻耳膜顿觉一阵刺痛!恍神间,竟是中了一记尾扫,人也不自觉的跟着翻落地面。
“一起走!”桑秋雨对着雪芊寻大呼道!但见落在不远处的秋水剑,竟自行悬空而起,渐渐地变大了许多。
阳光破开尘土,一缕阳光落在秋水剑上,秋水剑上的魔眼忽然似活了过来,似远古的恶魔,睁开了眼睛。一丝红光落入末日的眼中,末日显出一丝畏惧。
而眼前的两人人显然没瞧见这一幕,桑秋雨抓起古一夕和雪芊寻跃上秋水,秋水顿时化作一道长虹远遁而去。
“所幸末日似乎因为左肩的伤,并未曾追来!”桑秋雨暗道一声侥幸,却不知另有其因。
三人刚松了口气,却是雪芊寻忽然觉得一阵眩晕,竟自秋水上坠落下来。
桑秋雨大惊,控制着秋水接过雪芊寻掉落的身躯。
日已薄山,已近黄昏,山坳之中显得有些昏暗。
“芊寻,芊寻,你没事吧。”桑秋雨显得有些焦急。
“嗯,雨哥,我没事,那孽畜没有追来吧!”雪芊寻悠悠地睁开眼!
“没有,你怎么样。”桑秋雨担心的问道,“刚才那孽畜有没有伤到你吧!”
“没有!”雪芊寻摇了摇头,笑道,“许是太久未与人动手,有些生疏了。刚才一战,消耗太多的真力,只消休息片刻便无大碍!”
“如此便好!”桑秋雨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待他转过头,雪芊寻偷偷地瞄了一眼有些刺痛的右腹!那末日恶魔尾反剪之力,竟是破了自己的护体真气,在右腹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长痕。伤口隐隐有些发黑!
雪芊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担忧痛苦之色却是一隐而没,轻轻问道,“那孩子呢!”
“你先关心下自己吧!”桑秋雨关心道,“孩子没事,孩子受了惊吓,已经睡着了!”
秋水的光芒渐渐消失于天际,末日也早已遁走,村口的小道上,忽然闪现四人,三男一女,四人的着装相似,却是颜色不同。瞧着颜色竟然是前日出现在村外山岗之上的四人。
紫衣看着一片破败的落花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内疚,道:“二哥,我们如此这样徒造杀孽!”
穿橙色衣裳的二哥打断道,“紫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显然如此大的杀孽也是他所不愿意见到,就在前一刻,此处还是一个优美的小山村,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祖祖辈辈在此生活,只是为了众人谋划多年的计划,他也不愿意众人因此而产生动摇。
“哎,这孩子,天性善良,偏偏又生性要强,死要面子。”旁边依旧是一身青裳的古青山不由得担心道,“如此让人带走着实让人有些担心!”
“五弟,你何时竟变地如此婆妈!”二哥心中也有些不忍,口中却又道!
“你们如何能懂,从南海到这里,这孩子,一直都是我带着,哎,我是真有些担心。”古青山脸上浮现一抹浓重。
“五弟,路是要自己走出来的!我们能护的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二哥劝诫道,“我也有些不忍,毕竟他还年幼,但此举实属无奈,六公子已经等的太久,我们不能让这孩子一直长留在此,放心吧!”二哥拍了拍古青山的肩膀。
“二哥,有一事我一直不明,为何你如此笃定,这秋水离人,会投宿到秦家。”紫衣又开口道。
“过程已经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二哥颇有些神秘的一笑,笑容之中带着一份自信,“一切竟在掌握。”
“不对,我说二哥,你就不怕他们识破么。”紫衣有些不依不饶道!
“他们活了多久,我们活了多久。再过时日,他们或许会明白。”二哥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沧桑,不由得感慨道!
“还是不行,我得跟上去瞧瞧。”古青山丢下三人,向着秋水消失的地方追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人。
“我说五哥,你怎么~。”紫衣冲着古青山远去的背影喊道!
“紫衣,由他去吧,你还不了解你五哥的为人么,我们先行回南海。”
注:本文末日的蓝本,取自山海经的穷奇,穷奇传说中古代“四凶”之一。主要记载于《山海经》中,被描述为外貌像老虎又像牛,长有一双翅膀和刺猬的毛发。《山海经?西山经》有云:“又西二百六十里,曰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声如獆狗,是食人。本文对其略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