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最后一个人倒下,阿潋终于又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感觉整个身体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不听控制,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滴下,身前的衣裳早已被血染红一片,也不知道是因为到了夜晚的原因还是因为失血过多,甚至有了困意。自从和鬼奴出了崖,他们二人便一路被追杀,这已经是第三波。
“鬼奴大哥,我们还会遇到仇人吗?”
“不知道。”鬼奴没有摇头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顺便将死在自己剑下的人一脚踢出好远。然后看向阿潋,却是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设想的疏离。又道:“我的敌人没有几个,但是想要杀我的人很多。”说话间,猛然转过身,却原来是一只兔子跑过。
阿潋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其实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们二人还在荒郊野岭,没有到达安全的地方,如果一旦睡去只怕会拖累他。她想笑,表情却瞬间凝固,小心翼翼道:“你受伤了。”
“伤?”鬼奴看了看身前并没有大碍,这才想起来:“那里啊,是你朋友留给我的。”
“竟然还有人能伤你,看来几日不见你这武功退了不少嘛。”
寻着声音,阿潋看到一个人正在向她们这边走来,看不清面貌,只看到这人闲庭信步。如果不是那人手中的长剑在月色下发出冷光,她一定认为他和鬼奴是朋友,原来也是敌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势,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鬼奴却知道,世间能有第一手消息的只有合天了,而对他感兴趣的怕是只有离日了。
离日,人如其名,远离白日,他的白天便是黑夜,黑夜才是他的白天。别人睡觉之时,正是他出手之际。
这或许也是他能无往不胜的原因吧,每个杀手都有自己的特点,就像最厉害的杀手是七步杀,可他杀人看心情,所以在杀手榜排名却是第十,而这个离日却是排名第五,他爱钱,所以给钱他便杀人,他还爱收集剑,所以哪怕不给钱,对方有剑却也是再好不过的。鬼奴悄悄将这些消息说给阿潋听。
“所以,他来这里是为了你的剑。”阿潋顺口说,可心里却全是七步杀这三个字。虽然知道师父是杀手,却不知道师父竟然是最厉害的。
“呦,原来你还受伤了?怪不得连阿猫阿狗都能欺负你了。”
听他这么说,阿潋却是不高兴了,鬼奴的伤是莫绝崖伤的,那阿猫阿狗岂不是再说他么,小声嘟囔:“趁人之危,你不也是一样嘛。”
“嗯?”离日将剑拿到了眼前,仿佛通过剑光他便能看清楚一切。
“忘了和你说,离日让人印象深刻的其实是他那张阴阳脸。”鬼奴靠近阿潋的耳朵说道,许是夜晚太静,这话格外大声。
“啊?”阿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在看到走近了的离日时,吓的直后退,这人实在太丑了。
“看来你们伤的太轻了,还有力气说话。”很显然,离日被激怒了,整个脸让鬼奴想到了痛苦二字。
而阿潋却是想起了师父的脸,在看离日,不由在心中感叹,老天就是不公平,可以让师父生的比女人还美,也可以让离日生的人不人鬼不鬼。
“你以为我手中的是奔月?”鬼奴上前一步道。
离日顿了下,道:“逐日原本在七步杀手中,可是前几日听说被锦衣卫那帮小子抢了前,已经入了皇宫。奔月在黎剑山庄,碰巧黎老爷是我的雇主,这剑早晚是我的,剩余那把追星,就在你的手中。”
杀手的消息向来是最准的,行动更是说一不二。
鬼奴不语,既然人来了,总是要解决的,提剑而上,只在眨眼间,已经顺势跃起。
“这不可能!”离日惊奇的喊出来,他不相信,一个人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能运气。
可是,他却忘了,对决的时候一旦分神,就是给了对方可乘之机,一旦对方抓住,那就是致命一击。
果不其然,等他赶到心口微凉时,鬼奴的剑已经穿过了他的身体。
阿潋好像已经见怪不怪,可是顷刻间,她却看到离日的剑飞向自己。
真是个记仇的家伙,这样想着,眼前一黑,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