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半睡半醒间在房间内走了一圈,没找到厕所。“哎哟。”伴着她的一声惨叫门被打开,穿着睡衣的墨砚奔了过来,扶起被撞到木凳的墨梅,边检查伤势边责备“怎么也不开灯,我看看,伤着哪里了,严不严重?”
直到李墨砚温暖的手按压在撞到了膝盖处,耀眼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墨梅才回过神来,打量着陌生的房间问“这是哪?我怎么来的,怎么一点印像都没有?”
墨砚看到膝盖上红了的一块,心疼不已,看到墨梅睡眼惺松的样子,却不由得面上一松,笑着说“都睡得像头小猪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哪里会有什么印象。既然醒来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是哪儿?”
“能有哪里,我现在的住处。”
“啊,你轻点,疼。”说话间,墨砚又在撞红的地方按了几下,惹来墨梅强烈不满。“我睡得稀里糊涂的,以为在我住的地方,洗手间在哪,人有三急,我快憋不住了。”
李墨砚抬头,墨梅随着目光所指找到了洗手间,待解决完生理问题回来,浑身舒畅,墨砚横倒在床上,听到墨梅从洗手间出来,坐起身,扬扬手里的红花油,又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用药揉一揉。”
“不用,我又不用穿短裙,过几天就好了。”边说边绕到床的另一边,翻身裹进了温暖的被子里。墨砚也不强求,将药放到床头柜上,自己也钻进了被子。打着呵欠问:“腿还疼吗?我给你用温水泡了有半个小时,应该会好些。”
“嗯,好像不怎么疼也不怎么累哟。我还以为是在梦里呢。”墨梅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一直在揉她有小腿,脚也是很舒服的泡在温水里,当时还以为在做梦,如此看来,是墨砚一直在给她的腿做按摩。
“以以后多带你出去参加体育锻炼。”说完,摸着床头灯的开关,将灯关掉。黑暗中传来墨梅的抗议,“我才不要。”墨砚只得叹息,长这么大,还是这么懒,这么不听话。
被子下面,两人十指紧握,呼吸清晰可闻,墨梅向那个温暖的身体悄悄的靠近了些。他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她闻得到,在她耳边的既使是在黑暗中,也可以清楚看见他的脸。真好,一伸手就可以摸得到;真好,时隔经年,你并不曾走远;还好,你还在那里。
已经睡了一觉的墨梅现在倒没有了睡意,墨砚握着她的手,拥她入怀的时候,明显感到了她身体的紧绷。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上她绷直的脊背,只想给她些许安慰。墨梅清晰的感受着来自李墨砚的温柔,又时刻警醒着自己不能沦陷。
“你怕吗?”就在墨梅以为墨砚已经入眠的时候,墨砚的声音冲破黑暗,传进了墨梅的耳中,脑海。虽没有明说,但墨梅清醒的知道他是在问那件事。她的肩抖了一下,欲要轻退远离他的怀抱,却感受到他更有力量的手臂,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沉默过后,“不害怕,但绝望。哥,那一刻,我看到了未来一生要走的路。”不再有阳光,不再有欢笑,不会再有春风细雨,不会有鲜花与掌声的一生。
“可是我害怕,我常常梦到你,梦到你一身是血的向我求救,那些日子里,我最害怕的就是睡觉。”说到那样的梦境,他都是心有余悸。两人又是长长的沉默,直到他听到她一声长长的叹息。他说“丫头,你恨吧!我也恨。”
“哥,我不恨。这都是命,我认。”接下来,他们都想说些什么安慰对方的话,墨梅想说,哥,我没关系。墨砚想说,丫头,你恨吧,我也恨家人那时抛弃了你。恨我失去了消息。然而最终,他们谁也没有再说一个字,谁也说不出口。不是真的没关系,不是真的不在意。
第二天,墨砚不用去开工,适逢墨梅的休息日。除了去楼下的超市买了菜,一整天,两人都窝在家里,做饭,吃饭、洗碗,看看电视,打打游戏,写写字,看看书,一天就那么过了,的时间过得很快。
中午的时候墨梅要求回去,昨晚没有洗澡换衣服让她很不舒服,今天早上说是要回去的,就为了和他多相处一会儿,她没舍得提出回去。可现在不行了,再一晚上不洗澡,她非得抓掉自己一层皮不可。
墨砚并不急着回答她,而是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别急,我已经找一家店订过了,大概还有半小时就可以送到了。明天我去把那里的衣服拿过来好了,这边也要放一些才好。”墨梅当然明白他说的那里指的是之前效区买的房子。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墨砚对她的好,心又不自觉得的沉重了起来。他越是对她好,越是比以前更疼她,宠她,她的内心就越慌乱,越焦虑。她常常在问,等她的时限到了,再也见不到了,他会怎么样?有什么样的反映?他们可以像以前一样打闹,像以前一样同睡一个床,越过兄妹的界线。可是从始至终,除了抚摸,牵手,拥抱,偶尔的亲吻,他们没有做更逾矩的事情了。其实,在他们的心里,那根线谁也没有办法视而不见。目前,他怕伤到她,所以没有办法去帮她拔掉那根刺,而她,只贪恋这现世的温暖,一天也好,一个小时也好,每多和他相处一刻,她的生命就多一份色彩,既使以后不能在一起,也会多一些有关于他,他和她的回忆。
“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不应,神游太虚呢。”墨砚的大手在墨梅眼前晃了晃,打断了墨梅的思索。墨梅摊开手笑笑说,“在想,岁月静好。”墨砚不明所以的看着墨梅,想问是什么意思,却被门铃声打断,“应该是衣服到了。”真如墨砚所说,衣服到了。
衣服挑得很不错,都是简约大方有些许文艺小清新,没有红黄紫绿这些太过艳丽的色彩,也没有太夸张的设计。看得出是很好的质地和剪裁,总之,很好。
“喜欢吗?”墨砚正一边剪标牌,一边看着望着衣服发呆的墨梅。
墨梅指着沙发上的一大堆,“太多了。”
墨砚笑,“多什么,只要你愿意,我让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不一样。你看看我衣帽间里,皮带、鞋子、手表、领带、更别说衣服、衬衫、西装、裤子了,我有时候都在想,等我哪天累了,拍不动了,这些衣服拍卖也能换不少钱呢!”
“切”墨梅随手拿了一件外套砸向他,“真是败家玩意儿,还这么年轻就想着处理这些衣服了。说实话,如果是我,我才不会去买一件别人穿过了的衣服呢,而且价格一定不低。”
“不是,当地摊货卖也会有不少钱的。”
“地摊货?你真是够了。”墨梅搞不明白这是怎样的心理,奉送了一个白眼给墨砚。墨砚愣在那呵呵傻笑。
这一天,他们哪儿也没去,除了墨砚下午的时候接到舒亮亮打来的邀约电话,到晚上华灯初上时,他们两个什么也没干的过完了一天。呆在沙发上看书的墨梅放下书,看着不远处的男子“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什么?”墨砚眼神从书中抬起,对墨梅平空冒出来的话反应了一会儿随即明白过来。拉过墨梅的手,“又瞎想了,像现在这样,你不觉得挺好吗?”
墨梅点头表示赞同,“是我乱想了。”顺势一倒,正好将头靠在墨砚腿上。墨砚默契的接住,大手轻轻摩挲着她脸上滑嫩的肌肤。岁月善待,还没有在他们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丫头,其他的话我不想再多说了,你只要知道,未来的日子里,我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还有,一定要记住,你有我。不管别人对你说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明白吗?”
“明白,我不会听信网上有关于你的传言的。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那就好,我们虽然分开了七年,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个七年可以相伴。”
“三哥,有你真好。”墨梅被墨砚的一翻话感动不已,翻身而起,扑进墨砚的怀里以掩饰自己欲流出的眼泪。
“还有,如果你想继续有关服装设计方面的学习深造,你可以告诉我。不论是拜名师,还是开工作室,创立自己的品牌,我都会帮你。”
“开工作室?创立品牌?三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这么年轻不说,还有七年是空白的。你可真敢想。”墨梅如听到天书般,收起刚才的感动,从墨砚怀里退出,顺手拿过旁边的小熊玩偶来掩饰自己的失意。
“你就是太看不起自己了。你要知道,你在这方面是有天份的。你看你那个学姐舒静静,她也就比你大两到三岁,她不也和人合伙开创了自己的品牌吗?在我看来,她天份没你高。当然,我尊重你的决定,要是不喜欢了,像现在这样画画,教教小孩子也挺好的。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我的意思是说,你如果想创业或者做别的什么,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的支持我都会支持,我会是你的强大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