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梅与阿兰两人大块朵颐,吃得好不痛快。室内温度高,后来两人都脱了外套。“你和韩先生到底怎么回事,前几天刚吵架和好,怎么今天又闹掰了。夫妻之间有事说事,遇到问题解决问题,经常吵架离家出走可不好。”肚子饱了后,墨梅开始关心起好姐妹的家庭生活来。
说到这个,阿兰整个人又开始蔫了,有气无力,“墨梅,我想离婚了。”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就往这上面想了。”事情严重到想离婚的地步,让墨梅没想到,还以为是正常的夫妻吵架,“老韩,外面…有人了?”
“哎”提到这个事阿兰也是满面愁容,“那倒不是,是他想要出国,你也知道,他是学设计的,没和我结婚就在申请出国的事情,结婚后我又生了孩子,也没再过问,今天他和我说,他已经收到了美国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所以为了这事我们大吵了一架,他要追求梦想,要出国我不反对,可是,结婚差不多三年了,他从来没有向我说起过一个字。等到他自己已经把事情决定下来了才和我说。墨梅,你说这样过日子有意思吗?他把我当什么人了?遇到事情最先和我商量,最先告诉的不应该是我吗?你知道吗,他要出国的事他秘书都知道,而我却不知道。”越说越激动的阿兰拿筷子的手都开始抖,眼眶也有些红了。“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夫妻不应该是最基本的朋友,可以帮你承担的伙伴,最亲密的家人吗?而且,他之前的情人也在美国。既然他那么想去,那好啊,我成全就是了。我都想好了,出国可以,但前提条件是先离婚,孩子得由我抚养。”
“不是,你听他解释了吗?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我也问了呀,可是他除了道歉什么也不说。那我能怎么样,撬开嘴往里面灌硫酸逼他吗?”
墨梅听得全身一激灵,女人真可怕。“呃,那样会坐牢的,而且失声了不会说话。”想了想,好像自己有些落井下石,马上出声安慰“你先冷静冷静,找个时间两个人都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也许只是你想岔了,事情并不是那个样子。这几年你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他或许想找你说,却总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哼,这也是理由。”阿兰是火上心头,气愤难平,“从恋爱到结婚少说也有三年时间,几乎每天朝夕相对,同床共枕,一千多天也没找到机会?我看他就是不想和我说。他心里根本或者从来就没有我。”
“心里没有你他会和你结婚?心里没有你会和你生孩子?就算是在申请出国的时候,仍然选择结婚?阿兰,解释不通的。只能说你很重要,他愿意选择相信你,更愿意去赌一把,只是同时他没办法放弃他的梦想。还是那句话,两人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沟通沟通,或者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还有,孩子怎么办,你考虑过没有?”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刘任春没有生那场病该多好。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又该多好。在这场没有真心的婚姻里,现在想想真是太没意思了。爱情是什么?婚姻又是什么?总之,现在的我常常会怀疑那些决定,感觉现在所做的一切都特别没意义,生活真没意思。”
墨梅皱眉看着自己的好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你还是先冷静下来,也许只是你多想了。你们把问题摊开了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悲观。”
“行了,你也别担心我,我有分寸的,早过了冲动做事的年纪了。”阿兰大手一挥,喝光杯中的茶,又是一幅精明强干的样子。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感情本来就是一团乱麻,分不清对错,讲不明是非,一个家庭的维系,最终还是靠两个人去维系,外人插手太多反而适得其反。
阿兰轻抚发痛的额头,“你说,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了,那么早结婚做什么。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悔。墨梅,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墨梅当然明白阿兰所说的报应是怎么回事。她摇摇头,喝着水杯中的茶水,“你相信世界上有报应吗?有的话,我怎么没有看到。而我自认为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话题转到这里又成了死局。墨梅天性善良,而那件糟糕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不说,那些伤害她的人,却逃脱法律的制裁,至今逍遥在外。她却连追责的权利都被人剥夺了。
话题有些沉重,两人结了账出来,步行到停车场,而后开车回了墨梅的住处。
回到住处两人才想起来开机,这下可不得了。阿兰的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十条信息均来自老公韩先生。墨梅手机里有苏岩好几个电话,后面还有徐医生四通未接,开机前十来分钟还有虫子两个未接,就连李墨砚也破天荒的打了几通。这么多人找她,真是大事件。“这是火星撞地球了吗?我就关了不到四小时的机,咋这么多人关心我,真是受宠若惊。”墨梅嘴上虽在嘟哝,手里还是翻看了简讯,除了李墨砚的,还有苏岩,问她在哪里,到了没有,演唱会开始了,怎么没有看到你?而虫子的是:你在哪,为什么关机,刚才有人找你,我没搭理他。再往下翻,徐医生倒是没有传简讯。
“阿兰,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我害怕。”墨梅举着手机,和上面的未接电话扬给阿兰看,她心里慌慌的。
阿兰接过手机,“是挺奇怪的。能有什么大事,认识你的人都在这呢。打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那,你帮我打电话给徐医生,我打给虫子。”从过年到现在,墨梅有些害怕徐医生了。
阿兰倒是没多想,爽快的答应。墨梅拔给虫子的时候,虫子还在外面,正在吃宵夜。墨梅把晚上的行程说了一下,问虫子找她什么事?“就是开始的时候,有人问我票是哪里来的,我说朋友给的。又问我,所说的朋友是不是你?那人看起来挺傲的,我懒得搭理他,就说不认识。我就想问问你怎么回事,谁知道你关机。”
“那人长什么样?男的?头发有点长?”
“对对对,耳朵上还挂了耳环,打扮性感不失狂野。后面还跟了几个流里流气看热闹的人。”得到虫子肯定的回答,墨梅确认此人就是苏岩没错,应该是座位相邻,而本该出现在那个位置上的她没有出现,而是虫子和古叶,那么对于苏岩打来的个电话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这边墨梅还在和虫子继续闲扯,阿兰也在和徐医生进行通话,“对,对,纯属我心情不好,拉她陪我出去,我们都关了手机。没什么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对,现在我们回来了。好好好,电话联系。”待这边墨梅和虫子收线,阿兰已经通话结束了,审视着墨梅,“说说,那个叫苏岩的是不是对你有想法?你关机了,竟然打到徐医生那里问个究竟。”
“哦。”墨梅了然,原来搞了一圈下来,全是苏岩这货惹来的。真是无语。
“哦什么哦,苏岩是谁?老实交代。”女人的好奇心都是很重的,阿兰继续刨根究底。“苏岩是我现在的老板,集官二代、富二代为一身,虫子和古叶的演唱会票就是他给我的,可能他没看到我,打我电话又是关机状态,而我是徐医生介绍过去的,他以为徐医生知道怎么回事。所以这一大圈下来,弄得鸡飞狗跳。”墨梅也算是服了。年轻人真是精力无限,也让别人毫无精力。
“看来他是喜欢上你了。”
“切。”墨梅还阿兰一个白眼,“得了吧,比我小好几岁呢,我可对小孩子没兴趣,而且整个一在北京城里横着走的二世祖,这样的人我可惹不起。”
“哦。”阿兰表示理解。北京这样的城市,不缺少官二代、富二代,那样条件下长大的孩子,或骄傲任性、或善良单纯到近乎白纸。再多的好,也不会是一路人。
阿兰去洗漱的时候,墨梅看着手机发了会儿呆,苏岩她可以忽略不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明天解释就好了。那么李墨砚呢?他的电话要回复吗?他为什么打电话,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今天只有两条简讯,还只是拍摄现场的图片,而那条不变的:想你,晚安,好梦。至今还没有收到。是失望了还是放弃了?心里七上八下又空空落落的。
“怎么了呢?愁云惨淡的。你就不能想开点,我和老韩都这样了,我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既使有雾霾遮云蔽日,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
墨梅苦笑,她要是有阿兰的胸襟和气度,也不至于活得这么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