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哥四个很快发现在他们住的窝棚北边的大榆树下有一群浅灰色的狼围住一个骑着枣红马的人。那群狼后腿蹬地前腿扬起从不同方向张开血盆大口向骑马人凶狠地猛扑过来。那人奋力挥舞马鞭,啪啪啪使劲抽打那群狼,打得狼嗥嗥嗥直叫,枣红马也用前后蹄子猛踢扑过来的狼。但是这群狼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仍然前后夹击疯狂地扑过来,把他和马围在其中,让他无法脱身。
汗水早已浸透他的衣服,筋疲力尽的他只有招架之功,却无反手之力了。求生的欲望促使他发出呼救声。但他知道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外,哪能有人来救他呢?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十分幸运的是潘贵等四人仿佛天兵天将来救他了。他们挥动手中的铁铲,从狼的背后猛砸过来。
顿时这群狼被打得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哀嚎着落荒而逃。
骑马人终于得救了。他赶紧下了马,一看潘贵等人衣衫褴褛、身体清瘦都留着浓密的胡子,刚开始他很害怕。但看他们的面相不像是土匪,很像关里的流民,就壮着胆子拱手对潘贵哥四个的救人之举表示感谢。
潘贵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他们发现他有四十岁左右,头戴喇叭形黄色无檐上缀红缨顶珠的凉帽,身穿短袖蓝色马褂内套白衬衣,紧腿青色马裤,脚蹬棕色牛皮靴子。他中等身材,浓眉大眼,穿上那身官服更显得气度不凡。一看他的打扮他们就知道他肯定是官府的人。
这是两个月以来他们第一次在这荒郊野外遇到了官府的人。那时关里的人闯关东是非法的,一旦被官府发现是要被遣送回家的。一想到这些这哥四个就显得很紧张。
但潘贵还是大着胆子问那个骑马人:“老弟,看你的打扮你是官府的人,你这是去哪里?”骑马人一听潘贵的口音就断定他们一定是来闯关东的山东人。他微笑着回答潘贵的问题说:“大哥,我猜你们肯定是闯关东过来的,实不相瞒我是朝廷派出的负责传递公文的。我刚从黑龙江将军府送信归来。从这里往南再走不远就是法特哈们驿站(今吉林省舒兰市法特镇)。本来我想再赶二十几里路程在那里歇脚过夜,没想到路遇群狼,多亏各位哥哥相助,要不小弟我早已葬身狼口。”
听他说话口音是关里人,于成显得很兴奋就赶忙问他:“老弟,听你口音你也是关里人,贵姓啊?”
骑马人看着他们说:“大哥,我姓张名宝,是直隶热河(今天河北省承德市)人,常年出入关东传递朝廷的文书。”祝德高兴地对他说:“张宝兄弟,咱们真是有缘能在这里见面。”
看天已经完全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潘贵等四人又挽留张宝在窝棚里过夜,他也担心再遇到那群狼就爽快地答应了。在窝棚里,张宝十分关切地问他们千里迢迢来闯关东是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