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神情迷茫的坐在昏暗的囚室内。他原以为是一场误会,很快就能说清楚,回家继续当自己的大少爷!
却没料到,自从他被关起来,事情已经不是他说的算了!
他孤零零一个人呆在囚室最角落,没人理他,每天送的饭菜都是嗖的。他想要见官,他喊冤,他求人帮忙。可是都没有用,整个世界仿佛将他遗忘,没人看他,没人理他,他仿佛被遗弃了。
此时的叶问还很年轻,经历不多,没有遭受过挫折,这种前所未有的困难几乎将他逼疯了。
当雷暴走进监牢的时候,看到叶问一个人坐在那里,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打发走狱卒,雷暴站在囚室外,轻轻敲了敲:“叶先生?”
“谁,是谁?”叶问听到有人喊自己,以为出现幻听,忙循声看去:“你是雷先生?雷先生,救我,救救我,我是冤枉的!”
“叶先生,你先冷静!”雷暴劝慰道。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明明是冤枉的,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叶问愤怒的在墙上砸了几拳,才深吸几口气,强行压抑着愤怒道:“雷先生对不起!太长时间没有说话,我太激动了!我的案子到底怎么样了?还有我妻子儿子怎么不来看我?”
雷暴露出同情的眼神:“叶先生,请冷静一下!我接下来说的可能出乎你的想象,希望你能平静的接受!”
“冷静,我会冷静的!”叶问苦笑着道。
雷暴道:“你的案子已经定性,你作为杀人犯已经被上报到更高一级的政府,具体的判罚还没有下来,但是结果不会太好!”
“什么?”叶问愤怒的道:“我是冤枉的,他们怎么能这么做?他们没有调查,他们甚至都没有问过我的口供,我不服!我不服!”
“我要上诉,对我要上诉!”
“为什么没人帮我喊冤?”
“叶先生,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雷暴露出伤感的神情:“前段时间我去外地,等我回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晚了,是什么意思?”叶问愤怒的道。
雷暴叹了口气:“他们找到足够的证人,证明你是杀害廖师傅的凶手!”
“不可能!”叶问脱口而出道。
雷暴摇摇头道:“我也很难相信,可是这些出面证明你有能力杀廖师傅,并留下暗手的证人,都是你的朋友!”
“什么?”叶问懵了。
雷暴道:“就是那些你借出钱的朋友,他们对警察说,你跟他们说以你的武功,可以不露声色的杀死一个人。廖师傅很可能就死于你的暗手!”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叶问愤怒的道:“我把他们当朋友,他们怎么可以?他们怎么敢?”
雷暴说出冷酷的事实:“因为这么做你就很难出狱,这样你借给他们的钱就不用还了。不仅是他们,还有武馆道很多馆主,也都出面证明你有足够的能力杀死廖师傅!叶先生,你的名气太大,影响很多武馆的生意,所以出面指责你,并不意外!”
叶问傻傻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他们怎么敢?我叶家也是名门望族,他们就不怕叶家的报复吗?”
“说到叶家,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雷暴又给了叶问一个绝望的消息:“叶家长辈出面将你们家的田地都收走了,不仅如此,还将你妻子跟儿子赶出家门!”
叶问脸色耍的变白:“不可能,你骗我!”
雷暴摇摇头,掏出伪造张永成笔记写下的数页信笺:“这是你妻子怕你不信,写给你的,你看看吧!”
叶问双手颤抖的接过书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令他几乎落下泪来,不过很快他就露出愤怒的表情。
外面的事情甚至比雷暴说的还要过分,不仅田地房屋被收回,甚至他们一房被开革出府。
至于他那些狐朋狗友没有一个帮忙,还落井下石出面指证他,至于他借出去的钱,一个也没要回来,甚至都予以否认。就连最好的朋友周清泉,也只是承认有从他这借钱,但是只肯给股份,不肯退钱。
这封雷暴伪造的信笺,将他妻子孩子遭遇的困难放大数倍,已经到了无路可走,流落街头的地步。
在最后狠狠夸赞雷暴的出手相助,如果不是他出面,两人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的事情。
同样信里写到雷暴已经答应帮忙,但是机会不大,希望他耐心等待。
放下信笺,叶问落下几行英雄泪,许久才感激的对雷暴道:“雷先生,多谢你收留我妻子跟孩子。仅仅一面之缘,你做了这么多,我不知道该如何报道你!”
“叶先生,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我相信你的人品,你既然说没杀人,那就不是你杀的!”雷暴道。
“谢谢!谢谢!总还有人相信我的话!”叶问听得心头一热,看信的时候,就连妻子都埋怨他杀人,只有这个陌生的雷暴相信他。他有一种知己的感觉。
雷暴露出犹豫的表情:“可是叶先生,我相信你没有用!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叶家人想要你的土地,那些武馆的馆主想要毁掉你的名声,再加上落井下石的小人,以及不依不饶的廖家,这个案子翻不了了!”
叶问脸色苍白的道:“没有办法了吗?”
“太难了,人证物证聚在,就连你的家族都放弃你,谁还肯出面给你作证!”雷暴提醒道:“甚至判你入狱都不是目的,他们是想要你的命!否则为什么不让人探视,今天我要不是花了一大笔钱也见不到你!”
叶问感觉浑身冰冷:“他们想让我死?”
“当然,这件事很明显,刚开始不过是廖师傅死于意外,他家人不甘心所以报警!如果好好调查,总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无辜。可是那些人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利,绝不会给你机会。而且你功夫这么高,为了防止你的报复,他们怎么敢让你活着!”雷暴一针见血的道。
叶问握紧双拳,第一次生气杀心,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杀了那些混蛋。
“叶先生,恕我直言,现在危险的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儿子,为了斩草除根也好,为了防止报复也好,他们肯定不想让小准活着!”雷暴道。
叶问眼睛血红的道:“他们还想杀小准!”
雷暴叹了口气:“不仅是小准,如果你妻子不改嫁的话,恐怕也会遭受刁难,甚至追杀!要知道那几天,她们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啊,我要杀了他们!”叶问愤怒的一拳挥去,墙壁被砸了一个大坑,险些被打出窟窿。
雷暴震惊的看着,这还是饿了很久,身体孱弱到几点的叶问,要是最强的时候,这个囚室根本管不住他。
“雷先生,你肯定有办法,我求求你救救我妻子跟儿子!”叶问这个大英雄,为了自己的家人,一下跪在雷暴面前。
“这是干什么!”雷暴忙道:“叶先生,你快起来!”
“雷先生,我求求你了!”叶问狠狠磕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报答你的机会,只求你救下我的家人。”
雷暴叹了口气道:“你们夫妻都一样,你妻子在外面到处求人,几乎天天来衙门告状,为的就是救你一命,如今你也是如此!”
想到自己花容月貌的妻子,为了自己落到这步田地,叶问几乎抬不起头来:“雷先生,求求你!”
雷暴来回走了几步道:“叶先生,你先起来,这件事我答应你了!”
“谢谢雷先生!”叶问重重的磕了个头。
雷暴摇摇头道:“你先不要谢我,听听我的计划再说,如果同意我就这么处理,如果不行,就当我没说过!”
“雷先生,我听你的!”叶问精疲力尽的道:“我已经不奢望活着了,只希望他们母子二人能够平安!”
雷暴道:“不,你还有希望!在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去广州衙门打点,总算给了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但是我估计你不肯!”
“无论什么机会,我都肯!”叶问现在不想死,仇恨的力量,令他想要出去报复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
雷暴叹了口气道:“你唯一的机会就是认罪!”
“什么认罪?”叶问眼睛一下红了,愤怒的道:“不可能!”
雷暴道:“只有你认罪,写下认罪书,承认你是一时失手打死廖师傅,那样才有机会救下你一命!现在你的罪名是谋杀自然要判死刑,而如果是误杀的话,就不会判死刑,只是判监禁!”
叶问神情复杂,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怨恨,一会儿又恢复平静:“认罪能活着,不认罪就死,可是我明明没有杀人啊!”
雷暴没有问叶问的决定,而是继续道:“至于救下你妻子则有一个办法,只是需要你同意!”
“什么办法?”叶问对于家人是真的担心。
雷暴为难的道:“我说出来,你可不要怪我!要想救你妻子,只有让她不再参与你的案件,她不停为你奔波,为你喊冤,实际上随时处于危险当中。而让她不参与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你跟她划清界限!”
“划清界限?”叶问脸刷的一白,嗓子沙哑的道:“你是说休了她?”
“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雷暴道:“决定权在你,我只能提出建议!”
叶问沉默许久道:“我要考虑考虑!可是小准以后怎么办!?”
“小准也是最令人担忧的!”雷暴苦笑着道:“你出事后,遭受这么大的变化,他的心思一下重了许多,变得沉默不言。而且他越来越不喜欢上学,就连画也不学了,每天偷偷练武!”
“什么?”叶问一下激动起来。
雷暴摊开双手道:“你知道的,我不懂武功也不喜欢,刚开始没察觉到。还是府上的管家,偷偷告诉我的,小准每天练拳,甚至双手都受伤了。我问过他,他说要学好武功,找那些欺负你们的人报仇!”
“不可以!”叶问焦急的来回走着:“他从没学过武功,这么吓练,会把身体练废掉的!功夫不是那么好学的,里面有很多秘辛,他根本不懂!”
雷暴为难的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也劝过他,可是他根本不听,不是站马步就是打桩。我本来想让叶太太教小准家传功夫!可是叶太太说她不懂武功,也没有什么家传的秘籍,甚至她还很生气,骂了小准一次。因为学武的事情,母子两人大吵一架!要不要小准习武,还是你这个当父亲的决定吧!”
叶问露出悲怆的表情,雷暴提到的三件事,每一件都让他难以抉择。
认罪!
休妻!
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