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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突然接触一件你从没有做过的事,你的第一反应通常都是排斥的。人们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了恐惧,但也正是那些好奇心强的人才促进了社会的进步不是嘛。未知的东西有可能是可怖的,但这只是我们单方面对未知的片面的定义,真是的未知蕴含的往往不是恐惧,而是你从来预想不到的不可思议。

第一天当班长我一直是战战兢兢的,我知道老师进教室的时候要喊“起立”,老师走到讲桌前面的时候就要及时喊“坐下”,我可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自告奋勇的讲过话,我好想找个地方练练怎么喊出这四个字,声音多大比较好一点呢,可是我又害怕被人耻笑,另两个班的班长可没有这样做过,我偷偷跑到学校的一个没人的角上,看了一下四周没人,就对着墙喊“起立,坐下”,我也不知道声音有多大,可是我已经能很清楚地听到我的心跳了,心脏仿佛不能适应这两个新的词汇在做着极大地反抗,我不敢再练了,我怕自己会因为这四个字而回不来教室,那我可就成了学校最大的笑话了。我奋力围着操场跑了几圈,希望能通过对身体各个器官的协同控制来警告我的小心脏,让他明白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让他能够安分点。我确实没有练好,我讨厌被这种紧张感包围,我第一次去西风谷、第一次偷钱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我觉得我天生就不是做领导的料,可能我将会成为世界上闹笑话最多的班长。

怀揣着紧张、激动的心情,不安的做回了自己的位置。我听不清同学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也没心思跟他们讨论老师会不会重新排座位的问题,我把“起立、坐下”这四个字写在了本子上,因为我怕老师进来的那一刻我会突然忘了,我又立刻用课本盖住,我可不想让同学们提前看到我的笑话。我能够预感到自己会出错的,可是知道了将要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带给我丝毫的安慰,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却想不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是最最折磨人的事了。

我想让时间走得快点,明明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为什么会过得这么慢呢?我如果是时间之神就好了,我直接拿过那控制时间的钟表,将时间拨到十分钟之后,那什么问题也没了。当你特别希望一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事情往往会向你希望的对立面发展,兴许让你出丑会让命运之神觉得有趣吧,每一秒都像是一个小时一样,那种等待慢慢化成了煎熬,煎熬就像你身体中的魔鬼一样,总想这说服你的各个器官去脱离你的控制权,最不安分的、最不忠心的永远都是心脏,他在那一个人跳呀,吆喝呀,仿佛要煽动各个器官一起起义,幸好其他器官还算忠诚,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我已经听不见铃声了,直勾勾地盯着门口,老师伸手推开了门,“起立”,我感觉那个“起”字的音我都没发出来,可能除了我离得近的同学能听到歌“立”字就不错了,好多同学都是看到我站起来跟着站起来的,还有就是因为我起来的太急,把整个凳子给弹倒了,最静的时候突然一声清脆的桌子倒地的声音,前面的同学都好奇地回过头来找声源,仿佛寻找声源比上课更有意思,当他们看到后面同学都站起来了才跟着站了起来。

“完了,完了,丢人丢到家了,还不知道同学们背后会怎么笑话我呢。”我的脸一定是潮红的,红得发烫,真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但这时的感觉却又跟受委屈后的那种脸红的感觉全然不同,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紧张的要命,我想没有什么比这更使我难看的了,以至于全然忘了喊“坐下”。

“上课就要有一个上课的样子,你看你们松松塌塌的像个什么样子,”果然,这样的事情估计陈老师也是第一次遇到吧,也许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呢。

“当然,主要的责任是班长,声音不够洪亮。”

“班长就是士兵冲锋的时候吹冲锋号的那个人,你任何时候都要让所有人听清楚你的号角声,否则你一吹就身边几个跟着你跑,那铁定是当炮灰了。”

“哈哈。”同学们让老师给都笑了,我也笑了,自嘲的笑,不过这一笑让我心里好受了许多,明明出丑了,明明没做好,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好像远远没有我想象的严重。

“当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班长要喊‘起立’,老师走到讲桌前面朝大家的时候,同学们要一起喊‘老师好’,老师回应‘同学们好’,然后班长再喊‘坐下’,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样上课的,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必须这么做。向老师问好是学生的本分,学生有礼,老师亦有礼,知道了吗?”

“知道了。”每次陈老师都能成功调动起同学们的积极主动的情绪来。

“好,那么我们就来练习一下,班长要注意好。”

他随手指了我一下,算是提醒,然后拿起课本重新走到教室门口外面。略做停顿,然后慢慢推开了门。

“起立。”我这次喊得毫无差错,我感觉老师做着一系列的事都是在给我打圆场呢,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学生出丑,所以他一步一步地教,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拖后腿呢?上课之前的紧张感彻底无影无踪了,我都没有注意到是怎么没的,但确实就是彻彻底底得没影了。

老师缓缓走到讲台前面,面朝大家,放下课本。

“老师好。”同学们喊得特别响,声音特别齐,这就像是对我的鼓励一样。

“同学们好。”说完,老师朝我点了一下头。

“坐下。”我立刻接收到老师发出的信号,然后完美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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