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近年来,河妖越来越猖獗,掉水里淹死的女子太多了!秋汀算是幸运的。”
蓝月:“我在水里看到一个鬼魂,是它救了秋汀,但它是个男的,不是段氏。”
秋汀:“什么?鬼救的我,我怎么不记得?”
蓝月:“当时你已失去意识。”
船夫:“男鬼?难道你遇见的是......”
船夫女儿:“杨姨的丈夫?”
蓝月:“杨姨是谁?”
船夫女儿:“我带你去见见她。”她拉着蓝月到渡口另一边。
刚到那里就听到歌声:“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望向声源处,山坡上一个女子抚琴而坐,两眼无神,重复地唱此曲。
船夫女儿解释,一年前杨姨的丈夫淹死在水里,因此大家都称她为河寡妇,自那以后她每天早晨都会来渡口旁唱《箜篌引》。
蓝月:“你认为我遇到的水鬼是她的丈夫?”
船夫女儿点头:“嗯。”
蓝月上前,河寡妇见他上来,问:“你是何人?”
蓝月:“路人。”
河寡妇又陷入沉思,自言自语:“如果有一个通道能连接生与死之地,那岂不是可以见到逝去的亲人?”
蓝月:“或许,昨晚我见到你丈夫了!他救了我的朋友。”
河寡妇两眼放光,望向蓝月:“你见到我丈夫了?”蓝月默默点头。
她又失声哭出:“一年前我丈夫横渡朱雀江,在船上行至河中时他发疯死地扑入河里,我慌乱之下伸手拉他,可只扯下一段衣襟......我悲痛欲绝,坐此抚琴歌唱,叹息上天对我如此不公,不知夫君中何魔魇,竟一心赴死。”
蓝月:“是河妖作祟?”
河寡妇:“我连日被噩梦惊扰,梦中夫君浸在冰冷的水中,痛苦不堪,真想寻先夫之路去,以解相思之苦。未料梦居然成真,他还在......定是对我依恋不舍,不肯离去。”
听了河寡妇的话,蓝月有点纳闷,为何一年多了无人帮她探个究竟?依蓝月的心事想帮的,但如此一来不知其中变故,荒废的时日就多咯。
船夫女儿拉了拉蓝月的手道:“大哥哥,你能帮帮杨姨吗?我知道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付您赏金,但看在杨姨丈夫救过您朋友的面子上帮个忙吧!”
蓝月答应下来,将法袍、布甲脱下,准备下水一遭,而河寡妇、船夫女儿离水边远远的观望。
蓝月潜入水中许久也未见鬼影,只好凭记忆游到昨晚他入水的地方,再由那儿朝秋汀被卷走的地方游去。不知不觉出了城口,游到城外的大海里,大海里的群鱼游聚,旋龟漫浮,海底很深,且海藻很多,阴森黑暗,可见之地很少。
正当他在寻找时,被两只手掐住,蓝月拼命回头,原来就是那水鬼,水鬼见蓝月容样喃喃自语:“你不是我妻子,好冷......”说完要把蓝月推走,又蜷缩进水草里。
蓝月唱起他遗孀唱过的曲子,水鬼又从水草里露出身子问:“你见过我苦命的妻子?”
蓝月点头:“是你妻子托我下水来找你的,你为何跳水自杀?”
水鬼:“因得罪河中恶灵,中了蛊惑坠河而死。本以为自己要去地府,可冥冥中总有一首曲子在引我回来,让我不忍离去。我知道那是夫人的琴音与歌声,她让我始终无法忘怀这个世界,也无法解脱而去。好冷,怕是要冻得魂飞魄散了!”
蓝月:“我回去告诉你的妻子,你还在这里。”水鬼钻入水草里,蓝月受不住海底的寒冷,急切地游回海面,好不容易游回妒妇津,爬上岸便蜷缩成一团使劲搓手取暖。
船夫女儿奔回家里端汤给蓝月喝,河寡妇迫切地问:“我丈夫呢?你见到他了吗?”
蓝月瑟瑟发抖回:“见到了,不过他很冷,快要冻得魂飞魄散了。”
河寡妇闷地一声坐在地上哭起来:“那怎么办呀?呜呜......”
蓝月和船夫女儿虽很同情,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把河寡妇送回家。
出来蓝月就问:“为何一年多了都没人帮她?”
船夫女儿:“这里的人都是穷苦人家,拿不出赏金请侠士帮忙,普通人家对于此事都避而远之,不像大哥哥你这么好心!”她笑眯眯望着蓝月,蓝月摸摸她古灵精怪的脑袋。
带她回家,船夫在家里整理货物,想趁出不了船的几天,到集市上卖点儿东西补贴家用。蓝月见秋汀还需休息,也不知如何打算了。
船夫一边打理一边给他出主意,让他先去见见德高望重的祖龙城长老,顺便再接任务赚点儿赏金,熟悉熟悉祖龙城的生活方式和习俗。
船夫的提议不错,蓝月打算让金田陪伴秋汀,自己一个人去,可不知道门路,船夫又给他想法子说:“先前我不是讲过妒妇之水嘛,其中河妖的丈夫刘先伯,曾是祖龙城长老的故友,就说你认识刘先伯。若见到长老,顶好问下刘先伯的下落,让他回来一趟,看能否消除河妖妒意?”
蓝月:“是个好办法,我现在就去。不过官兵还会来你家吗?”
船夫:“没事,我交了钱的,要晓得钱在祖龙城里可是万能的,他们不会再为难我......只是那,那木材你可得帮我搞定啊,侠士。”
蓝月:“没问题。”他按指示前往城东去求见祖龙城长老。
在祖龙城城东一大宅子里,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但门口有众多家丁守卫,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进去的。许多达官贵人陆陆续续来到,看来今日长老苑有大事要议。
祖龙城长老独自站在内院中,怜赏群竹落叶,然竹下枯叶满地却不见其它花草,一竹活而一草没,实为悲哉。满头白发的他坐于石椅上,沉思太多繁琐的事务。他看起来虽显年迈,但严肃的神情和紧凑的脸容表明,他可精神抖擞呢!腰肩斜跨一酒葫芦,其上斑痕累累,想来是跟随他无数岁月了。
祖龙城长老司其位,谋其政,干的事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管家过来:“禀长老,各位商贾贵人已在议事堂齐聚,等您过去。”
祖龙城长老:“我知道了。”他快步来到议事堂,屋内炉香缭绕。
众位达官贵人见长老进堂,全体起立:“恭迎长老!”
长老微微一笑道:“诸位请坐!今日诚邀各位到我府上一聚,实在是有大事要议!”
在座有祖龙十二富商、二十余地主、三市吏。他们个个看起来和蔼可亲,实则笑里藏刀,都各自心怀鬼胎,尔虞我诈。他们本不想参与此次议事,不过慑于祖龙城长老的威望,莫敢不从。
因此他们不得不暗中勾结串通,共同以应对祖龙城长老来博取自己最大利益。而祖龙城长老早已料到此会议不会如期顺利进行,也有对策应付,一场桌案上的风云较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