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八年革命内战的第二个年头,也就是国民党在太行山地区和中原地区宣告灭亡的时候。当时,李狗头这个剿共总司令已成了丧家之犬,丢下他那了了无几的部下,每日里东躲XC地过着老鼠般的生活。
随着长江割据战争南移的形势,长江以南的土地改革相继展开了,同时各县,各区和村庄几乎都成了红军的领导机构。说来也巧谷先生却不知何故在区里当了区长,可能是他对这一代比较熟悉的原因是让他在此地搞个试点率先把土地改革运动搞起来。
谷先生首先来到孔家营,因为这里还没有人来担任村长之职。谷先生叫上父亲,胡三等五人,想在其中人任命一个村长,治安主人等,还有重要一个人选,就是由四个大队组成的联队会计,等谷区长说明来意后,胡三第一个先发言:
“要说吗我以前干过保长,可他妈的那个保长是RB安的,我是不想干了。不过,我当这么多年保长可没有坏了良心你们说是吧?对了,文海兄弟,我还做过对太行山八路军大大有益之事,那小鬼子把钢炮什么的藏了起来不想交给咱八路军是我给谷区长和刘司令他们告的密是吧?看来我对党的贡献蛮大的吗。再说了文海是比我们能力大,还是党员,还做过好多好事,可他有文化呀,若当上四个大队的会计可真是太合适不过了。谷区长我说话对吗?”
谷先生没有马上回答胡三的话,用眼光扫了一下大家的表情,发现大家都是不在乎的样子便开了腔:
“今天我就提议一下,胡三任村长,王力有任治安主任,孔文海为联队会计,其他二人协助胡三为副村长,大家有没有意见?”
大家都点了一下头。
“那好,这事就算定了。”谷区长停了一下又说:“上边还有一个任务,李狗头已经潜逃,目前不知去向,还望各位提高警惕性,必须把这个双手沾满人民献血的罪犯依法处置!”谷区长稍顿了一下望着父亲又说:“文海同志,你手写若干份通缉令贴于各村,对了,两位副村长和王主任协助文海同志出去张贴。”
“好!”大家齐道。
“还有,关于土地改革问题,也就是我党对农村土地的分配的问题。还有,关于成分问题,这也是我党阶级斗争的关键,凡是剥削过穷人的就是地主和富农,没有收养过长工和短工的家户,就是土地再多也只能化成中农,这里有文件我们要认真按照中央的指示去办。”谷区长看了看手表又说:“同志们,我们都是村里的带头人,这重担就落在了各位肩上了!”
“好,没问题谷区长!”胡三从凳子窜起来叫道。
“我是共产党员,我会做好一切党交给的各项工作的!”父亲站起来坚定地说。
“好!我相信你,同时也相信大家!”
当天夜里,胡三就召开了村上领导班子会议。胡三看了看到会的人们清了清嗓子说:
“同志们,今天的会议人都到齐了,这很好吗,看来你们对我这个村长还挺满意的,欢迎大家支持我当村长!”胡三率先鼓起掌来,例会五人,只有胡三和王力有鼓掌,胡三觉得很尴尬红着脸又说:“同志们这掌拍不拍无所谓了,不过以后大家可要配合好我的工作哟?”
“我是一名党员,我会听党的话按党的方针政策去办的。”父亲苦笑着说了一句。
众人都没有作声只是点了一下头却是望着父亲的。
“好了,现在书归正传。今天下午文海同志和大家把通缉李狗头的告示,张贴的不少,这个很好嘛。”胡三用胆怯的目光看了父亲眼文说:“关于成分这项重要工作我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我首先……。”胡三说着从口袋中掏出几张纸来放在木桌上又说:“首先我对咱们领导班子成员的家庭成分公布一下,除了文海同志以外全是贫农。是不是孔文海同志?”胡三颤抖的双手把几张纸装进口袋又说:“明天我就送到区里审批后就给大家发证。”
“敢问胡村长,我孔文海家是什么成分?”父亲不慌不忙地问胡三。
“你家当然是地主了,有那么多的土地,咱们村按平均每户算就你家多吗,我说的不对吗?”胡三底气不足说话很是无力。
“我家是地不少。第一我们没有顾过长工和短工,第二我们家人口众多,平均起来还没有其他户合的多。今天谷区长明明白白的讲述,难道说你没有听到?”父亲站了起来用励眼望着胡三说。
“胡村长,文海说得对呀,谷区长说那方针政策我们都听到了,文海家最多是个中农才对。”王有力也站起来说。
“对呀胡村长,文海家应成中农才对。”其他二人也说。
“吵什么,吵什么!你们是村长还是我是村长,就这么定了,散会!”胡三说着把几张纸一扔,起身走了。
父亲心里也很别扭,胡三为什么要把地主的这顶帽子强加于我们呢?按政策说应该是中农的呀,再说了,胡三的态度又那么强硬,根本是不讲理的样子。看来跟他说是没有什么用了,不行就找谷区长去。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来到了区政府大院,一眼就看到谷区长在扫地便大声喊道:
“谷区长你怎么成清洁工了?”
“啊哟,是文海同志这么早就来了一定有什么事吧,快到我办公室来说吧。”谷区长忙放下扫帚说。
“你这办公室真够简陋,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再有一个就没地坐了,哈……。”
“将来办公室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快说今天找我什么事?”
“胡三自己搞了个成分表格,硬是把我家划成地主成分,他这是……?”
“胡三真是胡来。你家按标准应是中农。”谷区长说着拿出一张纸又从上衣口袋中取下一支笔又说:“这样吧,我把我的建议写在纸上你带给他看,应该实事求是去办一切事情不能有私念,更不能假公济私打击报复他人!”谷区长接过父亲的话说,随即把写好的建议给了父亲,“拿回去让胡三看一看就说我说了你家应该化成中农。”
父亲从区上回来直接去胡三家,一进胡三屋里只见胡三坐在正门的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他拟定的成分表正得意地摇着二郎腿呢,嘴里还说着:“让你们这一大家永世不能翻身,让你们家的房子归老子,让老子也……。”胡三话还没有说完猛然一抬头才发现父亲来了。大有惊慌失措之表情又带着结巴的口气又说:“孔文海你……你来多会了你……为什么不……敲……敲门。”
“你又没关门我敲什么,再说了,我又不是土匪什么的难道说你还怕我不成,打你黑枪不成!”父亲面带冷笑道。
“看你文海兄弟说的,都是自己人快请坐吧。”胡三这才看见父亲手里拿着一张纸又笑着说:“你手里拿着会不是区上的文件吧?”
“这是谷区长写给你的信。”父亲把谷区长写的信递给了胡三。
胡三从父亲手中接过信件看了看,他不勉有点心乱,额头上就要渗出汗珠来,好大一会才说了一句:
“既然谷区长说你家是中农,那么你们就中农吧。”
“也不全是谷区长说是,是党的土改政策条例上是这么说的,”父亲用缓和口气又说:“我是一名党员,你是孔家营一村之长,我们都要把精力集中在工作中,把这次农村的土地改革搞好让群众满意才对。”
“好,对!今后听你的。”胡三说着从口袋中取出成分表格,把我家地主改为中农笑着说:“这就给你改了。”随即他又变了个脸色说:“文海兄弟这件事你不会忌讳我吧?”
“我再说一遍,我是一名党员,我只会去做我该做的!”父亲用坚定的口气说。
父亲很忙,白天去参加土改工作,晚上搞他的账目。母亲也没闲着在给姐姐哥哥做衣服,哥哥淘气,父亲就放下手中的账目来哄哥哥,嘴里还说着:“儿呀你得向姐姐学习,看姐姐多乖。”哥哥还真懂事听了父亲的话还真不哭了。父亲正要去弄账目姐姐又哭了,他又急忙抱起姐姐:“当姐姐的要给弟弟做个表率作用。咋不经夸呢?”忽然姐姐尿了,撒了父亲一身。正要说什么忽然兰儿哥和二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二哥抢先开口道:
“五叔,我俩看见李狗头了。”
“就是五叔,那家伙光头,没你高,直往张青山家去了。”
“像是,有多大会了?”父亲问。
“刚才,没多大会就刚才。”二哥说。
“他没有发现你两个?”父亲低声说。
“我两在外边捉迷藏玩,他没有发现我们。”兰儿哥说。
“你俩躲在暗处盯紧了,我到区上去叫人来。”父亲忙把姐姐交给母亲。母亲也是急着说:“多来些人,李狗头他有枪呀。”
“知道了。”父亲说着就顾不得换姐姐尿湿的衣服便急忽忽地出去了。
父亲一路小跑着,五里之多的路真够他跑一阵子的了。跑热了脱一件衣服,满脸的汗直径下淌,还不时的用衣服擦着脸上的汗。没有多大功夫父亲便来到了区公所找到了谷区长。谷区长正在油灯下看文件猛一抬头见是父亲还满头大汗的样子,肩上背着外套,还不时的用外套擦脸上的汗。谷区长好生奇怪便急忙站了起来说:
“文海同志看你好像是从水里钻出来似的,必定有十万火急之事,快说吧。”
“李狗头有下落了,他……。”
“李狗头他是不是在张青山家?”谷先生急着打断父亲的话问道。
“对!就是张青山家所以来让你派人去捉他。”父亲说罢端起谷区长长桌上的水缸喝了一口水。
“哎呀,真是不巧治安部董部长有事回家了,这事……。”谷区长有些为难了,“现在这事……?”
“别说了谷区长,有我这条长腿到他家找他去!”父亲说着就要迈步走。
“别,你别去了,刚才够你累的,还是……。”
“谷区长呀,姓董的我也认识,我去最合适,我这就去。”
“李狗头是个神枪手,你们要格外小心了。”谷区长还有些担心地说;“我会派人手增援你们的。”
“你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父亲说着就急忙上路了。
区政府距老董家张庄有八里之多,父亲这回赶上长跑了。费了一阵功夫张庄到了,可是父亲并不知道老董住的具体位置,正在着急从村里走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说:
“这回看董部长怎么处理这个家庭矛盾吧。”
“看他老董能把他亲爹怎么样,哈……。”另一个人说着还大笑起来。
“喂,同志,老董同志家住那里?”父亲见是个机会便问道。
“这么晚了你找老董?”那人说着回身一指又说:“人多看热闹那家正是老董家。”
“老董他爹当扒灰头那事外村人都知道了,这位同志看热闹去吧!”另一个人笑着说。
父亲哪有心问那些闲事急忙和二人告个别便向人多的住户走去。
不远处有一处住宅,那院垟不高,有好些人站在垟外向屋里看。这时还听到屋里传来摔锅扔碗的声音,父亲顾不得汗多忙去敲街门还大声喊着:
“董部长快开门,我是孔家营文海!”
有好大一会街门才被打开,开门的正是董部长。因为天黑他没有看出是谁便说:
“你是……?”
“我是孔家营孔文海呀,董部长你快准备一下跟我去抓李狗头去!”
“待我回屋里先把我爹毙了才去收拾那个通缉犯!”老董说着就向屋里走去。
到了屋里老董从身上摸出枪来对着他爹就吼起来:
“你是我亲爹呀,竟干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着他就向他爹逼近。
“老董同志,你这要干什么?”父亲忙上前拦住了老董。“他可是你亲爹呀!再说了你得赶紧跟我走,若去晚了抓不到人怎么办?”
“不在乎这一会得我先揍这老东西一顿再说!”老董还是不饶他爹,嘴里在说:“我打我爹这也是公事公办!”
“你快走吧,晚了若逃了后悔就晚了!”父亲急忙拉住老董就往门外走。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老董把脚一跺说。
可是真的晚了,当他们来到张青山家时,李狗头已经逃了。
(后来李狗头在SH落网,由于他认罪态度好,又交待了上百部特务电台加上他打小鬼子也很有名,党宽大了他,还认他为SX省统战部副部长,最后有病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