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跟着他后面穿过了几条巷子,估计那人没追来,停下来喘口气。小乞丐靠着墙喘着气,对着肖月抿嘴一笑,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秋!”
肖月疑惑地看着她,继而反应过来,也学着她的样子:“月!”
小乞丐,不,秋咧着嘴笑了。
秋从腰间拿出来一个小葫芦,晃了晃,里面哗啦啦的响,只见他拔开塞子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然后递给肖月,肖月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秋不以为意,抹了抹嘴巴,又接着说了几句话,见肖月一脸茫然,秋挠了挠头,只好同情地看着肖月,手里比划着示意他要走了。
这之后的几天里,肖月不经意间也会碰到秋几次,毕竟这地方就这么大,两人渐渐熟悉起来。
肖月很是苦恼语言不通,无法正常和其他人交流。就算是乞讨,你总得张口吧!
思来想去,肖月不得结果,就在这时迎面走来的秋让她心中一动:自己真是灯下黑,正可以跟秋学习这里的语言啊,总好过一直装哑巴。当肖月急忙比划着:自己想跟着他一起乞讨。动作比划加上咿咿呀呀,秋先是诧异地看着肖月比划,比划几次秋总算明白了肖月的意思,倒是很干脆,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一转身,肖月看到这小子嘴巴咧到了耳根。
就这样,肖月成了秋的跟班。别看秋人小,却是古灵精怪,乞讨也是一套一套的。
这天,秋的情绪很低落,背地里几次抹着眼泪。快中午的时候两人空手而归,秋满面愁容地带着肖月又穿过几条巷子,出了城门,往南二三里,在一大片临时搭建的简易窝棚里,肖月见到了秋的家人。一个脸色略显苍白,脸色忧愁,身形干瘦的女人,旁边还有两个满脸鼻涕明显发育不良的小家伙。
见到有人来,那女人愣了一下,面露不解,两个小家伙躲在女人的背后偷偷地探出头来。肖月对着她们笑了一下,小家伙立马缩回头去。
秋大声地对着女人说着什么,大概是告诉她肖月是自己的朋友,那女人虽然面露疑惑,不过还是对着肖月点点头。看秋对她的态度,应该是秋的母亲,另外两个小家伙应该是秋的弟弟或者妹妹。
走进棚子里才发现里面还躺着一个大约一岁大的孩子,盖着厚厚的被子,似乎生了病,闭着眼睛睡着了,满脸通红,呼呼地喘着气不时的咳嗽几声。秋上前亲了亲孩子的额头,又回头和母亲说着什么。整个棚子里东西很少,棚顶透着星星点点太阳光,估计下雨里面也会下个不停。
傍晚时分,秋的父亲回来了,那是一个壮实的男子,黝黑,满脸的苦纹,但是看到秋和家人的时候还是露出一抹笑容。他对秋带回朋友这事先是惊讶,继而热情地拍了拍肖月的肩膀,肖月差点一个趔趄坐到地上,倒是惹得秋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开怀大笑。秋的母亲倒是笑着嗔怪了秋的父亲,肖月被他们的笑容感染了,这才是家的感觉,温暖而亲切,转念又觉得有些心酸。
略坐了坐,肖月怕城门关了进不了城,便和秋告别,急忙赶回城隍庙。今晚人又多了不少,这里的人们或一脸愁容呆坐着,或大声争吵着,还有妇人警惕地搂着怀里的孩子。尽管天气有些凉,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周围的气味还是不太好闻。毕竟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