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实际上并不老,二十出头,因为哥们经常称呼他为“老朱”,他自己对这个称呼也就渐渐习以为常了。
故事得从一个电话说起。
就在11月18日2下午点多,当时老朱正在网吧杀僵尸,他总是对那些刺激的事情或游戏感兴趣。
手机突然嗡嗡震动了起来,在公众场合老朱一般习惯把手机调成震动,他觉得这是对其他人的一种尊重,不管别人知不知道,至少他这样做了。
他总是习惯于坚持自己的某些原则,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在老朱心里,一些原则必须坚守,人,总得有点底线。
就像做一个侠客,那就得为国为民,做一个盗贼,也得盗亦有道。老朱虽然不是一个大人物,但一个diao丝也会有diao丝的尊严和信念,与身份无关,与地位无关。
此时的老朱已经完全投入到游戏中的人尸大战,心想先杀玩这一盘再说吧。
电话还在嗡嗡的震鸣,老朱回过神来,心里咯噔一下,哎呀,不会是阿珍找我吧!
阿珍是他女朋友,同在大武汉,老朱在汉口,阿珍却在武昌。周末有时间就会相聚,但总是聚少离多,算是一个城市的异地恋。
老朱右手还在控制着鼠标,左手赶紧伸到右边的裤子口袋掏手机,这样子有点别扭。
好不容易掏出手机一看,不是阿珍,心里有些许失落,一串陌生的号码映入他的眼帘。这是谁?会不会是找我面试的?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泛起了些许的喜悦与期待,赶紧按了接听键。
“您好,请问是朱先生吗?有您的快递。”
我的邮件?正在他疑惑分神的时候,一不留神,手上的“毁灭者(MG3)”已经没子弹了,正在装弹的瞬间,一个僵尸扑上来了,老朱的角色被感染立马变成了僵尸。
操!老朱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句。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老朱已经从顺驰辞职好多天了。他正在承受着大部分毕业生刚毕业那一两年该承受的,总没有一份工作能持续很久,总是理想与现实相冲突。
每天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上网,玩游戏,投简历,单调而乏味。
无处释放的压力,使烟与游戏就成了他输出能量的工具。就这样过着逃避现实,醉生梦死的日子。
可是,这个电话却彻底打破了这暂时畸形的平静。
顾不得中途退出游戏要扣金币,老朱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游戏,结账,下机,快速走出网吧。
拿到快递,老朱却发现快递单上只有自己的详细信息,寄件人的信息却残缺不全。
究竟是谁会给我寄快递?而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是不是快递公司的人弄错了?还是有意为之?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老朱打开了包裹。
里面有一串钥匙和一封信,打开信一行凌乱的字迹映入老朱的眼睛——
老朱:
你好!好久没见,最近可好?!
我知道你收到我的信的时候会带着诸多疑问,我以后慢慢给你解释。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时间让我手足无措,我唯一想到的人就是你。
我怀疑我是不是得精神分裂症了,老是出现幻觉,虽然研究所的张教授说我是最近关于《神经与酶的活性》课题工作时间长,压力大,没休息好,导致的神经衰弱和幻视幻听症,但是,这些幻觉如此靠近,如此真实,我确定我是在清醒的状态下看到听到的一些东西,这让我不断的怀疑自己。
我最近的身体状态也极差,每天睡不着,一天平均睡四个小时,其他时间不是在实验室搞研究就是被这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或者画面困扰,很痛苦。心情狂躁而烦闷,我尽量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呆在实验室一心研究课题是我心情最平静的时候,然而常常被这些幻觉打乱,让我不得不中止工作。
今天照镜子,发现自己很憔悴,我都快认不出自己来。另外我发现我的头发也越来越少,每天都会掉好多头发,有时候洗头会一撮一撮的掉,让我觉得恐怖。
就在现在,这些幻觉又来了!我现在就生活在一种未知的恐惧之中。
信里边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总之我现在很需要你,看在我们多年友情的份上请尽快赶过来,当面再详谈。
我现在不敢相信我身边的任何人,而你是我唯一信赖的人。
由于最近的研究成果到达突破性阶段,我们已经被限制与外界通讯很多天了,而这封信,我会想办法给你寄出去,希望你收到之后赶快过来。
这把钥匙是我以前在医院附近租的一栋民房,我被强制封闭到医院宿舍统一居住时,事发仓促,还没来得及退房,里边东西都还在,并且我的租约还没到期。要是你见不到我,你可以先到这里暂住,再想办法。钥匙牌上有具体的住址。
我医院的地址是Y市小鸦镇240部队医院709研究所宿舍104。
见信如见人!
老朱!保重!我等你!
陆川
10月15日
看完信,本来的兴奋与期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老朱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感觉这事情似乎不简单。
陆川是老朱从小一直玩到大的好哥们,小时候一起上学,一起打架,一起聊哪个女同学漂亮,一起去偷别人的橘子吃,一起逃学打游戏机,当年还学着武侠剧,拜了把子,成立了个帮派,那些过往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只是那些逝去的青春再也回不去了。
高中毕业他们就各奔东西了,陆川去了北京某所著名的医科大学,而老朱发挥的不是很理想,复读一年,却还是只上了个三本。大学还陆陆续续联系过,后来因为陆川家庭的变故,他们搬到了外地。但是他们还时常在网上联系,再后来陆川毕业了,听说他去了一所小镇的医院,很少上网了,联系曾一度中断。
但是陆川是怎么知道他现在的地址以及联系方式的?!这确实让老朱摸不着头脑!然而这已经不重要了。
信是10月份写的,为什么现在才收到?!这信是怎么寄出来的?!这一个月当中到底还会发生什么?!陆川到底怎么样了?!
这突如其来的信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心急如焚,大脑里唯一还有意识的一点就是他昔日的好兄弟——陆川,他需要我,很需要。我得马上赶过去!
老朱当即打电话订了汉口站当天晚上凌晨2点的火车票,跟阿珍打了个电话交代一声就出发了,而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