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一位黎族女子都会绣上一朵属于自己的琼桑花,但并不是每朵花的颜色,形状,还有针脚的走势都一模一样,堂姐从小就和我生活在一起,这花我看了千百遍,又怎么会记不住它呢?”寒烟说这话的时候,除了所谓的肯定之外,她的眼神之中,还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伤感,或许就是这样的表情,让齐凌云看来,她所说得话也许并不假。
家里还有什么人,夙瑶从不曾说起,就连从那儿来,她也总是习惯性的掩盖,这一刻,或许他心里面还是充满了疑惑,但眼前这个人无疑能给他答案,也许,他只是在担心,有些结果不是他现在所愿意,所能接受的罢了。
“那你堂姐叫什么名字呢?”林婉婷很是直接的问道,当然,这个问题其实伍月更加的关心一些,但她却不愿,也不能问出口,心中有结的人,注定如此。
“慕蝶,柳慕蝶!”说道这里的时候,柳寒烟刻意的强调了一下,她的语气还是神情之中都带着询问的味道,目光也停留在了齐凌云的身上,似乎是希望能从对方的眼神,反应等等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一刻,齐凌云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柳慕蝶这三个字,对于他来说,终究还是十分陌生的,他的心里,有一丝的放松,却也同时包含着一丝的失落。
柳寒烟似乎也有些失望的神色,她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目光再一次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衣角:“这不可能啊,古法占卜的结果不可能会出错,况且,你衣角的那朵琼桑花我也绝对认识,怎么可能会弄错了,姐夫,你在好好想想,对了,姐夫,我堂姐从小就爱收集天下的兵器信息,你一定见过那本兵器谱的,对不对?”
虽然眼下一切都还未有定论,但在柳寒烟的嘴里,还是一口一个姐夫,这让齐凌云多少还有点尴尬的意味,听她说起所谓的兵器谱,他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动作有些缓慢的从怀中拿出那本格物异志来,翻到那本书的后半部,然后伸手递给了柳寒烟:“你说得是这个吗?”
柳寒烟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本书,顺着他打开的页面,仔细的往下翻了几页,越到后来,这脸上流露出的兴奋就越发的明显,甚至在言语之中还带着莫名欣喜的味道:“这本书就是我堂姐写的那本,你果然就是我的姐夫啊!”说道这里的时候,她又急忙向前翻动了基业,嘴里面也接着嘟哝道:“原来三年前,她突然回到族人聚集地,就是为了这一卷遗志!”
“三年前?那你姐姐现在在哪儿呢?”齐凌云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慌乱和急切,他原本以为,时间的流逝早已经冲淡了内心的印记,就算是风,也再拂不起丝毫的波澜,可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又经过多少的时间,在距离自己日思夜想的执着越来越近的时候,这心里面,难免不会涌出各种各样的情绪来,而这一刻,伍月的眼里看着齐凌云的神色,耳朵里听着齐凌云的问话,这心里面也难免会有一阵的幸酸和妒忌,原来,这个叫做柳慕蝶的女人就是齐大哥心中一直惦记着的人儿啊,她可真是幸福!
喜欢专情的男人,对于任何女子来说,算不得什么错,但这时机,却要选在他还没有来得及遇到那个值得他专情的女人的时候,否则,只是徒添了伤感,无论世事怎么无常,时运又将如何变化,你再得到的,也不过是一颗残缺不堪的心罢了,伍月看着齐凌云的神色,林婉婷也看得很清楚,她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年少,未必代表不懂,至少这一刻,她十分的明了,月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心里面一定很难过吧?
好吧,这只能是她心中的疑惑,不该问,也不能问,说白了,有些伤痕只能靠自己去慢慢****,而围观的人,只能选择沉默,方青卓也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人,眼神顺势着滑落到了林婉婷的脸上,只见她正带着一副同情和感伤的眼神看着身边的伍月,心中有些蓦然的想到,这位叫做什么柳慕蝶的女子应该是很漂亮吧,看看人家的妹妹都长着这么一张秀气的脸,这姐姐又怎么会差,否则,齐大哥怎么会喜欢上她呢,又怎么会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般的念念不忘呢,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看了看伍月,堂堂的燕公主殿下,这身份,是何等的珍贵,更何况,这张脸,又要让多少的男子为之动容,高高在上,或许才正印证了孤芳自赏这句话,哎,就算是这样的人物,在这情感方面也显得这般的无力,这看起来就像一个笑话一般,嘿,我怎么开始同情起别人来了,我不是应该同情自己的吗?
杜老头静静的喝着酒,他不是不能感受到眼前的氛围之中所透露出来的诡异气息,但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联呢,这情呀爱呀,原本就是年轻人的事情,和他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又能有什么关联的呢,若说是没有,那也不尽然,毕竟,任凭谁再老,还能没有曾经年轻的时候,所以,他的心里面有一丝的纠结,或许说是在逃避,当然,这里,我们并不会去知道他曾经到底经历过了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也都会在心里面留下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或许等到无人的时候,再来一壶小酒,独自评鉴回味,倒也算得上是余阴下的一点回味吧。
而这一刻,秦镶内心之中却充斥着自责的情绪,大凡有对燕公主不利的事情,他总会毫无条件的转移到自己的身上,那怕这和自己,并没有丝毫的关联,所以,男人啊,还是不要轻易的许下承诺,但这条忠告,现在对于他来说,现在已然来不及,他的心里,一个声音在回响,公主殿下,你这又是何苦呢,本应该是幸福的大好年华,却要来承担这样的重任和折磨,承王子,臣下终究是有负所托啊!
“我也不知道,三年前有一天堂姐突然回来,那时候,身体已是十分的虚弱,我们都劝她留在家里,好生的调养一段时间,但堂姐却坚持着拒绝了,说什么今生还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去办,时间已经不多,再不做就来不及了,而从那以后,我也就再也没有见过堂姐,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说道这里的时候,柳寒烟的眼角之中,隐藏着一丝的泪花,一个人,大凡伤心过度,亦或是开心过头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反应,而此刻,不知道她是出于对姐姐的思恋还是因为找到所谓的亲人而感到的欣喜,仔细看来,应该是属于前者多一些,当然,原本在齐凌云的心中,还保留着一丝的希望,但眼下,这种希望在对方的言语之中,已经变成了一种幻灭,唯一有的感觉,就是旧伤口再一次流血所带来的那种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十分的纠结,一种极为深邃的失望和疑惑刹那间涌上了心头,慕蝶,这原来才是他记忆中人的真名,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那种被欺骗的感觉,还是让齐凌云有些难受的味道,可无论是慕蝶也好,夙瑶也罢,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是迫不得已的难言之隐,还是刻意而为之的,只要她现在还活着,还能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身边的飞虹剑,也似乎有些轻微的躁动了起来,剑身与剑鞘之间,隐约间有种轻微的嘶鸣,齐凌云打量着它,轻轻的点了点头,用一种常人无法听见的言语低声述说道:“怎么,你也在为她担心吗?”
“开饭了!”这样的场景多少让在场的人有些窘迫,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是沉寂了多久,直到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种状态,只见一个马尾辫姑娘,也就是小狸,两只手托着两小盘素菜走了过来,轻轻的放到了那张木桌之上:“叔叔,你也过来帮忙吧!”
“好!”很简短的回到,隐清泉是个怪人,这一点,在场的人估摸着谁也不会去怀疑,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也难免不会有温情的那一面,至少此刻,在他自己的心里,每当看到这个小女孩的时候,都会升起一丝连自己都不能轻易察觉的暖意,顺着自己的话,他急忙站了起来,跟随上她的脚步,两个人都是满脸笑容的走向了厨房的方向!
外面的天色,已经显得十分的暗淡,只剩下月光洒在四周,河面上已经有一缕轻微的雾气升腾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水汽呢,还是这厨房之中飘散而去的道道炊烟,反正,给人一种看不清透的朦胧之感,而屋内,环环而坐的一种人等,也在静静的等待,他们在等待着徐徐而来的丰盛佳肴,也在等待,自己内心想要得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