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的欣喜为何,不解又为那般,林婉婷自然是不懂,但那女子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齐凌云的身上,这让她本身就有些不悦的滋味,更何况,齐凌云此刻正在以同样的眼神回望到那女子的身上,这就更加增加了她内心那种替伍月抱不平的想法,即便是此刻,在伍月的心中,也只不过是轻微的波澜罢了,心想,你这个大色狼,枉月姐姐心中一直惦记着你,还说你是什么专情的好男人,切,还不是装出来的,还不是一个看见漂亮女子就两眼放光的猥琐男,真替月姐姐不值当,好吧,这些话,也只能放在心底,要是说将出来,除了只会落得一场尴尬之外,估摸着不会有丝毫的效果:“月姐姐,我们去温泉看看呗!”
这句话,虽然指向的是伍月,一来是出于自己对新奇事物的好奇,而来呢,眼不见心不烦,也算得上是一种好对策,那女子似乎并没有看出她眼神之中流露出的那种异样,或许是根本就不在乎,她轻轻的走到秦镶边上的空位旁,坐了下来,这才说道:“今晚最好是不要去!几位这是安排晚饭吗,加我几个怎么样,也省得老板麻烦不是?”
那女子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是在等待众人的回答,但这一刻,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所以她最后的目光停留到了隐清泉的身上,这样一来,这个男人的脸颊刹拉间变得有些微红,多少有些紧张的味道,就连说话都显得有些不利索了起来:“不麻烦,不麻烦!”
好吧,这话看起来有些多余,那女子的注意力,只是在隐清泉的身上做了一个停留,像他这般上了一定年纪的男人,自然并不受年轻女子的欢迎,而就在秦镶身边的方青卓,年少英俊,或许还会是她选择的目标,所以,当这个女子嘟哝着嘴看着他的时候,多少有些撒娇的味道:“怎么,不欢迎吗?”
这女子到底想要做什么,方青卓其实并不是很在乎,但眼下,却正好给了他一个好机会,他有些忍不住的朝着林婉婷的方向斜瞟了一眼,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脸色之中流露出的哪一种不高心的神情,心里面不由得乐呵,毕竟对方让他刚才有些没趣,现在施展报复也显得理所当然。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他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境暂时间压抑住,就连那脸色也显得十分的开心,在说话的语调之间,竟然流露出的是一种挑衅的味道:“哪里,哪里,姑娘若是肯同桌的话,那可是在下莫大的荣幸,正求之不得呢?”
这名女子,正叫隐清泉口中的寒烟姑娘,但凡取上这样的一个名字,终归是有些意境,有道是寒烟飘渺,曲意深深,谁能解,其中意,她是个明白人,又岂不会这个少年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只一眼间,便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她心中一笑,也十分配合的说道:“哟呵,小哥哥这不但是长得帅,还知道心疼人,正是叫本姑娘越看越喜欢了呢?”
她站了起来,伴随着那阵还没完全消散的忸怩姿态,走到了方青卓的身边,那步伐,可谓是轻盈至极,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味道,她手掌轻挽,缓缓的在对方的脸上滑弄过去,朱唇未启之际,已然是说不出的迷人,而迎面而来的香气之中,更是处处弥漫着一种让人酥软的销魂气息,这样的感觉,就算是明知道在演戏的方青卓也有些把持不住,急忙拨开了她的手,这样的场景,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销魂,久在江湖的人都难免沉沦,更何况是林婉婷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呢,她早已经是一脸的怒气,正准备发泄了出来,而这一刻,一双手,轻轻的按住了她的肩膀,只觉得有一种晾意透过,硬生生将自己这种情愫给压制住,她目光所及之处,正是一直未发言语的杜老头!
再重的火气,只要突然之间有人给浇上一盆凉水,就已经冷却了一大半,更何况,这岷山的功夫修为本来讲究的就是心如止水这四个字,只有做到形动意不动,念动心不动,剑法轻灵才算得上是顺理成章,林婉婷急忙收敛了一下体内有些乱窜的气息,她心静了,也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有些可笑的味道,而顺着运转的深入,那股无名之火也渐渐的平息了下去,心里就连丝毫的波动都没有,这样一来,反倒是让方青卓觉得有些失望了,此刻他既然已经推开了那女子的手,要是再继续的表演下去,终究显得自己有些做作了!
齐凌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面也不由得有些好笑的味道,再看看秦镶,似乎总是板着那么一张脸,很难从他的表情之中看到些什么,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太大的关联,倒是隐清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失落之感,但齐凌云并不打算去招惹他,一来是不想,而来也是不敢,而伍月在这一刻,却表现得平淡得多,她坐在林婉婷的身旁,能够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先是有一股炙热的气息侵袭了过来,让这有些偏凉的环境之中多出一丝的暖意,然而紧接着就是一股寒冷的味道开始弥漫开来,这一刻,她的内心之中,也是一片了然,当下也不便说破,可这内心也不愿看这笑话,于是乎便想岔开了话题,好在眼下也有话要说:“那温泉,为什么现在不能去?”
“这个呀,说出来你们或许都不信,可不信也不行,基本上每当望月与下弦月交替的时候,阴之力就会大大的减弱,而在这个时候,这后山温泉之中,就会出现一只巨大的异兽,专门蚕食那些出入的行人!”这一刻,寒烟的脸上,似乎十分的浓重,和先前的那种玩笑话,表现得完全不同,就连眼下的气氛,都随着她的语调,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这一刻,隐清泉的脸上,闪烁过一丝诡异的姿态,或许是这样的一个消息,真的存在,对于他这样的生意人,终究算不得什么好事,更何况,他的心里面还有一丝的不解,这个秘密,在这盐泉村内,算得上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这几乎是所有人的秘密,从来也不允许对人提起,只是每逢这个时分,对外宣布是所谓的整修罢了,她又是从何处知道的呢?:“寒烟姑娘,你不过才来两天,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既然隐瞒不了,那再做出所谓的举动,就显得自己有些愚昧,很显然,隐清泉不会干这样的事情,那女子,也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这一刻,她只是淡淡的问道:“隐老板,你还记得我第一天来就对你说过得话吗?”
第一天说过得话,隐清泉如何不记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装束的女子,也从来没有听过那般深邃的话,以至于当时的场景,在他看来,就如同刚刚说过了一般:“记得,你当时说你是来等一个人,等一个时机?”
“隐老板看来是好记性,的确,我是来等一个人,等一个时机,至于我所说的时机,指的就是今天,而我等的人,也恰到好处的来到了这里,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意!”那女子的眼神,在所有人的身上来回的打量了一番,最后停留在了齐凌云的身上:“你说,对吧,姐夫!”
如果说先前的种种,还能叫做理所当然的话,那么,这一刻,这两个字,无疑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了齐凌云的身上,的确,这样的称呼无论是在谁的眼里看起来,都显得十分的惊讶,就连齐凌云本人,也不由得身躯一震,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任何事物的出现本身就不可能没有缘由,既然这个女子这般的叫道,自然也有她的道理,所以在所有人震惊的同时,她也缓缓的道了出来:“你也许会觉得我这样的称呼来得有些太过于突然,但我很肯定,在你衣角的那朵琼桑花,的确是我堂姐亲手绣的,这一点我是不可能弄错的!”
“但是,在这黎族之地,基本上每一个女子都会绣一朵琼桑花,你又怎么能知道他身上这一朵就是出自你堂姐的手呢?”杜老头也是知道这一个习俗的,当然,随着时间的发展,原本只属于一个族群的特殊象征,正在由于其特有的内涵而渐渐的被外界的人所知晓,所模仿,所以这已经算不得是什么秘密,更何况,少年时候的杜老头,或许也曾游历过许多的地方,说不定还喜欢过一个黎族的女孩呢,当然,眼下,看来,这些都只是一些无端的揣测而已,岁月总会给人生蒙上所谓的朦胧面纱,只是不知道这种模糊,到底是幸运,还是悲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