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说成是红颜祸水,多少都是一件让人伤悲的事情,即便只是自己的母亲,伍月的心里面也有些哀痛的感觉,即便是知道现在这个时机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替她辩解一下:“老将军此言差已,纵观整个局势,我母妃不过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这场战争即便是没有母妃的存在,它也一定会开始的。”
前面的半句,到是很容易让人了解,但是后半句,却让人有些不知所谓的味道,如果没有秦姬芙的存在,魏王也断然不会发动为燕国的那场大战,现在的局面也就不会出现,所以王守之的心里面是疑惑的,连带着那语气都有些困扰的味道:“公主殿下,你这话又从何说起!”
“这一切的发生,原本就不是所谓的偶然,前魏王遇到秦姬芙,燕国为了扩充实力进攻秦国,秦燕和解以秦姬芙作为代价,燕魏之战,这一切单独看起来,都算得上是偶然,但你们好好的将这些串联在一起,什么样的感觉,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有人在幕后故意安排的一般,而安排这些的人才是导致战争的罪魁祸首,至于公主殿下的母亲,前魏王,甚至还有整场战争中牺牲的人们,都不过是这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私欲所布下的棋子罢了,而这个人,就是前湘侯,现任燕王伍炎!”黑衣人很是时机的将这一幕幕总结了一番,给人一种无法去怀疑的感觉,即便是如此,卫姬召还是有些不愿相信的味道:“王上,你为什么就敢这么肯定是他呢,这一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第一,我是伍炎手下的杀手,即便是不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但也知道许多的疑点,二十年前的那场秦燕之战,就死他私底下鼓动先王发动的,这是其一,要知道无论是李承庭还是司马岳CD曾是他圈养的爪牙,幽冥十二鬼煞的称呼,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秘密,这是其二,王妃芙原本只是边缘山区的女子,不为官宦所知,如果说她和前魏王相识是所谓的偶然,那么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就被选作前往燕国的筹码呢,这是其三,一心想要将王位传给公主殿下的先王,又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就改变了注意,要将这王位传给一个所谓不慕名利,又没有什么根基的番侯呢?这是其四,这里面还有太多太多的疑点,我都不能一一的列举完,但无论怎么说,这些事情最后的共同点都指向了湘侯,这难道不是太过凑巧了吗?”这番话黑衣人说得头头是道,很显然,他早已经在心里面盘算过了很多次,的确,他的话让人有些无法辩驳的味道,王守之也陷入了一阵沉默,他的心里面,此刻是矛盾的,这些事情就这般的放在一起,的确有太多说不出道不明的困惑感,即便是他不愿意去相信,却也找不到一丝可以推翻对方结论的突破口,那感觉,就像有那么一张大网,已经撒开了来,将这天下的人,都笼罩在其中一般。
“但是,即便是如同诸位所说,这其中有很大的蹊跷,但臣下还是有一件事情想不通,还望殿下告知,王上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来做这样的一个局,他向来都不重权位,这一点整个燕国王室,可谓是无人不知,又怎么会?”与王守之的心思不同,卫姬召就算是也对伍炎有所怀疑,但终究是欠了他一份情,所以哪怕到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面已经不是那般的坚定,却仍然在想尽点面为他开脱,这一下,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婉婷终于开了口,她见他这般问道,心里面忍不住有些好笑的姿态:“卫将军,你这话未免显得太过糊涂了些,连我一个涉世为什的女人都明白,又何况是你呢,这明显就是一个障眼法,用来骗尽天下人,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所布下的局不会受到怀疑!”
这一点,卫姬召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他只是不太想去相信罢了,就连王守之的脸上,也流露出一种为难的情愫,毕竟他们口中所谓的阴谋家,现在正坐在这燕王的位置之上,现在又只是所谓的揣测,没有确实的证据,要让他做出决断,那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燕王两个字,就如同一座压在他身上的大山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件事情的关系过于重大,老臣虽然很愿相信公主殿下所说,可确实也不敢妄作定论,如果你们说得是真,那老臣就实在是愧对了先王,但如果你们说的是假,那这君臣有道,老臣可又背负不起犯上作乱的名声!”
话说道这个地步,或许算不得什么坏事,的确,虽然王守之并没有相信己方的话,但伍月还是能够从他的神色之中看到了所谓的转机,像他这般的年纪,难免有所固执,现在表现出这般两相为难的状态,那就说明他的心思,已经偏向前者,现在只需要在推他一把,这个决定也就可以下了,她缓缓的从袖兜里取出几封书信来,很郑重的交到了王守之的手上:“那好,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也许那样老将军就用不着这般为难了!”
这样一来,王守之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急忙从伍月的手上接了过来,连打开的动作都有些颤抖的味道,看着那信上的内容,慢慢的,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吃惊的味道,甚至连嘴角都有些抽搐了起来,好不容易看到末尾,这双手,似乎已经有些拿捏不住,整个身子顺着北方王城所在的方向,扑通一声的跪了下去,那语气之中,也充满了罪责和懊悔:“先王在上,老臣愚昧迂腐,险些受了奸人的蒙蔽,酿成大祸,幸得苍天保佑,使王上有女如此,有女如此啊!”
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每一下都甚至发出了深沉的声响,很明显是懊恼至极,这种情愫那是发自内心,装不出来,他磕首结束,并没有站起来,而至转向伍月所在的方向,带着懊悔的神色低着头:“公主殿下,老臣如此作为,为了那奸人贼子,居然带兵而来与公主殿下对峙瑶山,这是老臣糊涂啊,事已至此,老臣自知无颜苟活,死后亦有愧于先王,不敢直面,当以发盖首,此番不劳公主殿下动手老臣自清罪责!“
这话说完,他突然间朝着自己腰间的佩剑拔去,来得太过于突然,甚至都有些来不及阻止的味道,剑身寒芒,刹那间感觉十分的耀眼,他右手持剑,就欲往脖子上抹去,也是,王守之这一身都忠于燕王室,特别是前任燕王,此刻知道真相,心里面如何承受得了这般晚节不保的打击,而在一旁的众人也被他这样的举动给惊住了,他自责归自责,却没有想到这老人能有这般的烈性气节,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好在林婉婷灵力涌动,硬生生的用那气劲将他手中的佩剑震了开来,即便是如此,在老人的脖颈之上,也有一道狭长的血痕,这要是再深入几分,恐怕此刻,命已不保。
“老将军,你这又是何必?”卫姬召一把扶住了他,这样的一幕,在他的眼里看起来,那可谓是震撼异常,都说军人应该战死沙场,能让这么一个身经百战的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来,那还真不是一种刻意简单释怀的事情,而王守之的脸上,那种死寂一样的表情,在这种疯狂的行为被阻止之后变得更加的明显了几分,那说话的语气之中,也是满满的哽咽姿态:“想不到啊,想不到啊,老夫纵横沙场数十年,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险些做不出对不起先王,对不起大燕的事情来,老夫自觉无颜在活在这个世上!”
卫姬召轻轻的从他的手中拿过了那几页书信,他也想知道那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能够让这么一个老将军的情绪一下子变成这般的模样,那信中的内容算不得长,但看着的时候,他心里面也不由得有一种吃惊不已的感觉,赫连两个字深深的刺痛着他的眼睛,半响,他也跟着轻轻的叹了口气:“想不到啊,老将军,我也和你一般,沦为了别人复仇的镰刀!”
这样的情愫,让人终究无法再做言语,一时之间,整个环境都变得异常的沉默,就连伍月等人,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才好,当然,这对于她来说,算得上一个喜事了吧,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这言语之中已经表明了卫姬召和王守之这两位关键人物的态度,她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吧,如果能够兵不血刃的结束这一场对峙,那自然是最好的结局,她看着北方的时候,这眼色也显得十分的深邃,心里面一个声音道,父王,女儿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