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事,原本最伤感的就是生离死别了,而与它比起来,还有一种无奈叫做好不容易跨过了悲伤,却又被别的事物给唤醒过来,当然,大抵像这样的人,也只是将过往放在了心底,并不成真正的忘记吧,伍月缓缓的打开了那封信,神色中,满是悲伤的味道:
月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是父王要对你说对不起的时候了,最近父王的身体,越发的虚弱了起来,一天不如一天了,恐怕等不到你回来,就已经不再人世了,说句实话,父王也是迫于无奈啊,如果不是为了让这祖先留下来的基业不至于落到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手中,父王也是不会忍心让你一个女儿家前往魏国的,你的母亲去得早,连带着父王的心,也早早的变得有些心灰意冷了起来,前几天,收到了你在秦地被人刺杀的事情,父王当时就很后悔,可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从那一刻起,父王就知道,那些朝中隐匿的叛逆势力,开始蠢蠢欲动了,原本打算要召你回来,可你去坚持南行的举动,让父王既是担心,却隐约间也有些自豪得感觉,担心,是因为知道,你这一去,不知道还要遇到多少的危险和磨难,自豪,是因为觉得生女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父王也该知足了,好在你后来结识了几位江湖中的朋友,这江湖人,虽然粗鄙了些,但却大多数都是真性情,讲义气得真汉子,或许他们能够帮助你平安的完成这一次的使命,好在天佑我大燕,福泽与你,即便是危机丛丛,魏国也有所刁难,但你还是成功了,当你找到三片琉璃碎片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一个人得真面目,你的叔叔,伍炎,那个与世无争,视权力如同粪土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原来曾经的他,只不过是在伪装,去欺骗了所有人,一个人心机如此之深,果真让人觉得害怕,他联合前王后的姐姐,也就是所谓的枣蓉阁主,先是将我囚禁在这羲和殿中,逼迫父王写下所谓的禅位诏书,还是怪父王太过于糊涂,二十多来来,他刻意的隐藏自己,居然连父王都没有看出他是这样的人来,父王甚至觉得,这个贼子除了伪装之外,定然还布下了什么惊天阴谋,但现在看来,似乎是解不开了,父王的大限将至,这原本也是注定的事情,倒也算不了什么,杀手们已经来了,父王是不会给他们所谓的诏书的,那怕是死,父王只是担心你,但眼下的光景,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将这一切都偷偷的记录下来,交给了其中的一个黑衣人,或许是因为父王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无奈和不忍,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来,父王不期望它一定能交到你的手中,但这终归还有那么一丝的希望,在这里,父王事实想要告诉你,不要去报仇,千万不要去,父王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有的时候,普通的女孩子,或许能够过得更辛福,这或许就是上天,给你的一个机会,对了,你不是喜欢上了其中的一个嘛,父王不反对你们在一起,相反的,我在这里,忠心的祝福你们!
这封信,上面有些泪痕侵蚀过得痕迹,虽然已经干涸,但看起来,还是那般的显眼,伍月的情绪,似乎早已经有些不受自己的控住,眼泪也顺着她的脸颊,不停的流淌去来,这一刻,她真的宛如一个孩子一般,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可怜人,林婉婷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才好,她毕竟太年轻,年轻到即便是身为一个女人,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人的局面,当下只得尝试性的说道:“月姐姐,你别哭啊,你这一哭,连带着我也想哭了!”
这话倒是说得不假,因为她的眼帘之中已经酝酿出轻微的泪光来,若不是强行的忍住,此时此刻,恐怕早已经滑落了下来,当然,这样的举动,只会显得苍白无助,伍月的心里面虽然十分的难受,但有一点她却十分的明白,父王下了一个赌注,而这个赌注,现在看起来,似乎是赢了,这黑衣人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份礼物也许真的能够改变现在的局势,也许真的能够实现她的目的,只不过,这条路,一但走上了,那就和那个男人,越发的背道而驰了,那种感觉也就会变得越发的遥远了起来。
当然,现在可不是去顾虑这些的时候,她的内心之中,只能暗暗的祈祷着齐凌云能够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他曾经也说过,会为了她而去改变,至于能够改变多少,或许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但无论如何,眼前的伍月,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要让自己学会坚强,虽然这看起来,有些讽刺的味道,但她必须这么做,如果父王是按照生命的轨迹最终走到的尽头,那么再她的心里面,或许就不会这般的难受,毕竟没有人能逃脱命运的归宿,也永远无法选择对上天复仇,即便是它夺走了你的所有,也只能选择默默地忍受,但那个人不同,在记忆之中,他一直是笑着,笑着笑着,一个小女孩就长大了,此刻,他却终将成为自己不得不去复仇的目标,这难道不是现实中最让人悲哀的事情吗?
但无论如何,她都只能下定决心,走出那一步,而既然已经走出了,今生就绝对不能后悔,而此时的王国王城之内,那同样已经做出了决定的齐凌云也好,墨麒麟也罢,也在没有了后悔的余地,大战,在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一触即发,两人纵横交错之间,已经过了数个回合,墨麒麟的身躯,被墨天宝鉴那强悍无匹的灵力冲击之下,猛的非了出去,硬生生的撞在了假山之上,他身后的石头,忍受不了这般撞击之力,被碾碎成众多的小石块,朝着不同的方向散落了下去,或许是因为气息混乱的缘故,墨麒麟的那张脸显得更加的苍白不堪,只是隐藏在黑色的面具之上,让人看不到罢了,他的额头之上,也布满了汗珠,显然这一战,是费尽了他的全力,甚至在他的心里面,已经将这一战,当作是最后的一战,琉璃所蕴藏的灵力,终究还是比不过宝鉴,这一点他早已经明白,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前往岷山的原因之一,除了要让齐凌云承受所谓的亲情离别之苦,演变成现在的自己之外,也只有先夺得天机镜,合两样神器之力,才能有足够的把握击败眼前这个老人,拿到她手中的墨天宝鉴,现在看来,也是时候该施展全力了。
老人也在不住的喘息着,这一战持续到现在,她的确是稳稳的占据着上风,她的状况,看起来也比黑衣人好上许多,墨天宝鉴上面所流转的炫黑色,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还是如先前一般的强悍无匹,即便是如此,她的心中,也有一丝的顾虑,这人啊,一旦上了年纪,可就经不起如此大频率的折腾了,这一点,老人自然十分明白,她原本想依靠所谓的全力,一举击败对方,也省得和他耗上,拖得越久,就对自己越发的不利,但眼下看来,即便是这样的举措,也只不过是带来了很小的一点优势,更何况,墨麒麟手上,还握有那面天机镜,一旦琉璃和天机镜两样神器同时施展开来,她还真没有什么胜算可言。
老人缓缓的站定了身姿,虽然击退了墨麒麟,但她却没有乘胜追击上来,而来借机调试着体内的灵力,墨天宝鉴或许是因为沾染了鲜血的缘故,多少有些嗜杀的嘶鸣从中渗透了出来,那低沉的声音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这一刻,老人的心中在盘算着另外一个主意,既然赢不了,那么逃总可以吧,虽然这看起来有些不太符合她的身份,但比起所谓的面子尊严等无关的字眼,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又或许,这只不过是一个新的打算而已,她想要去看看,那个刚才在琉璃幻境里面岷山老人所提到的女孩,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和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打定了注意,那么接下来,要找的就是一个时机,对方既然是为了墨天宝鉴而来,那么自然是有他的目的,而且,是得不到绝对不会罢休,自然也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自己走,但若果要让自己将这天门的遗物拱手相让,老人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这是原则问题,改不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那怕都到了这把年纪,她的心中还有这么多的执念,复仇也好,天门也罢,又或许是那个男人的容颜和他的话,现在却没有想到,这样的执念,又多出来了一个,那个小女孩,或许能在她的身上,找到所谓的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