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这别的先不说,燕王之位的尊崇和权力,在这燕王室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在暗中觊觎的,别的先不说,就算是在燕王的一干嫡系兄弟之中,又有那个会是善茬,能够这般轻易的看着这王位传给一个外人,无论是这亲疏关系还是在这朝中的势力,燕王也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决断,这也是为什么燕王会一直想要将王位传给自己女儿的原因吧。
乱世与安定,往往就是在一念之间的事情,作为父亲,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幸福一些,能够远离这庙堂上的纷争,做个所谓的普通人,自然是最好的,可作为燕王,他却是毫无选择的余地,只有选择将王位传给自己的子嗣,这样才有足够的理由,各方面的势力,也才能相互制约,让燕国出于平衡的状态之中。
伍月也知道秦镶这话所说的意思,她约为底下头,轻轻的沉思了一下,对于这个所谓的湘侯而言,她的印象积极的层面要多一些,即便是当时父王传位的话,只是一句顺口的玩笑,但拒绝这样的举动,可不是装出来的,难道,应该不会吧,人心若总是朝着复杂的方向去想,那岂不是也活得太累了些:“我不是说过,这个炎叔叔,和父王关系较好,而且他淡泊名利,这也许就是父王看重他的原因,秦都尉是不是担心过了?“
“我也希望是,但有一点,公主殿下有没有思量过,王上主政燕国多年,对于燕国内部势力,极为分明,若真是关系好,王上是绝对不会将他往着火坑里推的,而且,你这番出使魏国,签订这所谓的和平协议,这就摆明了王上是打算将王位传给殿下你的,而且王上也再三的嘱托,让你尽快回国,承继王位吗,又怎么会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刺客埋伏在王城的附近,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秦镶竭力的要将自己的内心所想表现出来,他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语的人,这番话却说得头头是道,很显然是经过费心的思量,才得出的结论,而且这结论,无论从那个方面,都显得逻辑有序,十分的紧密,找不到丝毫的遗漏之处。
“对了,月姐姐,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听到他们说道这里,方青卓的眼中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一个身影,弥漫在他的脑海里,秦镶原本见伍月还有心为伍炎辩解道,当然,他也不太愿意整个事情太过复杂,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本能总让他觉得燕王的死和这个人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你想起了谁?“
“李承庭,我突然间想起秦大哥不是说昔日在湘侯府曾经见过这个人嘛,按照先前说发生的一切,这个人莫名消失十多年,却出现在月姐姐前往魏国的路上,而后在是湘侯伍炎突然得了燕王遗命,你们不觉得整件事情太过于巧合了些吗?“的确,方青卓这一番话,可谓是有画龙点睛之效,这世间事原本有些凑巧,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若干的事情都那么的凑巧,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伍月被他这么一问,也低低的沉下头,不说话,她的思绪,此刻也显得十分的复杂,如果真的是按照最坏的方向发展,那么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杀父之仇,不可不报,但要对自己的亲人动手,却终究还是显得残忍了些。
“这!“秦镶回忆自己曾经的话,的确有这般说过,那时候一众人等都在场,听得分明,而且当他在莎拉镇外,初次见到这个马背上的中年汉子的时候,这脑海里就觉得在哪儿见过,现在看来,这事的确越发的和湘侯伍炎脱离不了关系。
“你们不要再这里无端的猜测了,就算是有悖于天命,我也那卜算一卦先,看能不能有所启示!“司徒剑南见他们如此,也没有个确切的答案,这件事情,说是和魏国没有直接的关系,但燕魏本身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任何一方有所变故,自然是会千层浪,兵戈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眼下就算是抛开国家的层面不说,司徒剑南也打算这般做,毕竟帮助所谓的朋友,应该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其他人也自然知道,这西王神算,原本就不假,虽然按照他说的,有三不准,但此时也可以尝试一番,他这话一说出口,那随行的侍卫,也自去取了工具,大殿之外,顺着北方所在的方向,铺上了祭坛,司徒剑南等面而座,小事之类,自然随便即可,这这种天下大事,还是得隆重一些,命同天意才好。
卜算龟甲,原本算不得复杂,司徒剑南在那台面之上,到是做得煞有介事,只不过这龟甲落地,他的神色,却显得有些不正常来,连带着轻轻的叹着气,又顺着那举动,再做了一番,这一来,触目可及的还是同样的结果,既定如此,在测也是枉然,他缓缓的收了龟甲,从台面上走了下来。
伍月等人,自然是迎了上去,看着这些渴望的神色,司徒剑南又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才说道:“从这卦象上来看,这未来的数十年间,可谓是天下太平,想来也是托了公主殿下的福祉,只是近日,这北方却必有兵乱,主大凶,而北方就是燕国所在,想必就是应在这件事情之上!“
既然司徒剑南已经说了这话,那也就没有什么好去怀疑的了,只是这兵乱,似乎又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她虽然有几分不信的味道,但这些推测显然不是没有可能的:“那司徒大哥有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如果燕王的死真的有蹊跷,那么月姑娘就不能直接回去,虽然只是猜测,但毕竟算得上是危机重重,稍有不慎,那可就是再无回转的余地,眼下我倒是有一个注意,只是得委屈一下月姑娘和我这位侄子!”对策,虽然想起来算不得太难,但要实现却不是那么容易得,这一点,司徒剑南也可谓是沙场之中的老人了,自然比谁都明白,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有一丝犹豫,看着伍月和司徒浩的目光,也夹杂着一种闪烁的询问感。
“司徒大哥,你有什么话,不防直说,为人子女的,不能在生前尽孝已经是大不该,这要是父王真是去得不明不白,我这心里那更是难辞其咎,一辈子都不会心安,所以还请诸位,看着小女子的薄面之上,有什么对策,尽管畅言,小女子这厢感激不尽!”伍月这姿态可谓是放低到了极致,她一个燕国公主,若要比起身份来,尊崇至极,这里却以小女子自称,也足可见其决心,司徒剑南并不想去阻止她这样的举动,而是用一种命令的口气吩咐道:“此刻无论这燕都发生了什么,你我众人都是道听途说再加上无端猜忌,并不能确实,为了防止意外,这一方面还请秦兄弟辛苦一些,先行前往打听一下虚实,毕竟燕王驾崩,月姑娘作为公主,是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回国奔丧的,这时间可拖不得,但眼下的局势,孤身前往定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一旦有变,后果不堪设想,而眼下距离燕境最近的就是我洛都王府驻军,但这毕竟是燕国内部的事情,我若派军随行,知道人当我是在保护,可不知道的人呢,恐怕只会认为魏国要乘此机会和燕国开战,师出无名暂且不说,光是燕王哪儿就不好交代,所以!”
说道这儿,司徒剑南又停了下来,他的举动是否有些犹豫,伍月此刻正在焦躁急切之上,如何能把控得住,当下急忙追问道:“所以什么?”
“如果月姑娘和我这侄子有联姻之情,这样一来,正国王就能以燕王女婿的名义奔丧,而我这里的驻军也就能以保护正国王的名义进入燕境,如果一切正常,倒也无意,可如果这其中能有什么变故,也能报公主殿下一时周全!”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按照现在的局势,也的确找不出更好的应对之策,伍月也不好去反对,因为她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此时此刻,在心里面,有一道身影显得十分的恍惚,虽然只是逢场作戏,但她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感觉:“这样,魏王会同意吗?”
“放心吧,有我在,我王兄不会反对的。”司徒浩拍了拍胸脯说道,这一份协定实现的不易,一旦燕国换主,那么这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以眼下魏国的实力,也还无法与燕国抗衡,而且,如果先前所说属实的话,那么这个新燕王伍炎的心机之深,实在不敢想象,他的胃口也绝不会这般简单,接下来,燕魏之间恐怕难逃新一番的征战。
“月姑娘,你也不要犹豫了,我知道你担心的是齐兄弟,这个消息要是传到他的耳朵里,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我这就去一趟岷山,替你解释清楚,方家兄弟在秦国有官职,也不方便参与此事,不过你们可以说服秦王,让我魏国军队借境而过,眼下魏国实力弱于燕国,我们也断不会借机向燕国发难,那样倒霉的只会是魏国,我之所以提出这个办法,只是敬重月姑娘的为人,想必燕国也有很多人对你是民心归附的,这样一来,我们也许还有胜算,这可是一个惊天豪赌啊!”司徒剑南说道此番,有些叹息的味道,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一向谨慎的他,怎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但话已经说出口,再无收回来的可能,被她这么一说,伍月也只有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毕竟现在的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过司徒大哥了!”